第六百五十四章 为什么连他也恨?

为什么连他也恨?

“太妃娘娘当真不知原由吗?”顾桑苗直视着老太妃道:“您高高在上用上帝的视角冷眼旁观着一切,却哪里知道桑苗心中的痛与恨?他口口声声爱我,却亲自将我送进掖庭,正是因为我进了掖庭,我娘才不得不下嫁许之怀,我姐姐才放弃了与秦家的亲事,若非我有一身本领,或许也早就被许之怀凌虐至死,走了姐姐的老路,桑苗不该恨么?”

“他送你去掖庭也是无奈之举啊,原本打算头天送进去,第二天就接出来的,哪知中间出了状况,你不见了,被人藏起来了,那孩子在掖庭哭了一整天,还是王爷霸蛮命人将他强抱回来的。”老太妃道。

“是这样吗?”顾桑苗愕然。

“当然是这样,哀家有必要骗你吗?”老太妃气道。

“我还以为……”顾桑苗喃喃着,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

“而且,他也没有直接害你姐姐,你姐姐的死,你要怪也只能怪穆家,怪许尚武那个畜牲,怎么就怪到了思奕的头上?”老太妃又道。

“那他明知道王爷和王妃对我顾家,对我娘亲都做过什么,为何从不告之?让我象个无头苍蝇一样的乱撞乱查?”顾桑苗又理直气壮道。

“你还真是混帐,那是他的亲爹亲娘,就算他不想维护他们,让你知道他的爹娘与你顾家是有嫌隙的,你还会甘心情愿嫁给他么?不让你知道,也是因为太在乎你,太喜欢你了呀,你怎么不明白呢?”老太妃恨铁不成钢地拿手指戳顾桑苗的脑门,顾桑苗被戳得头一歪一歪的,差点没跪稳。

“再说了,你当众撕毁婚书,你可知,他有多痛多难受?你那么待他,他可有记恨你?你失踪之后,他疯了一样去寻你,因为救你还差点没命,都对你这样了,你还要他如何?就不能放下过往,好好的待哀家那可怜又多情的孙儿一回么?哀家可真是看着他心疼啊。”老太妃难过道。

“桑苗不是……已经答应嫁他了么?”顾桑苗的眼神一点一点缩退,声音再也没有之前的理直气壮,弱弱地回道。

“哀家让你跪着,就是警告你,再也不许伤害哀家的两个好孙儿,哀家那不中用不争气的儿子,做错了事,该偿还的偿还,但你决计不能再针对思奕和远儿两个了。”老太妃道。

“桑苗只是个弱女子……”顾桑苗试着解释。

“你还弱?普天之下,再找得出第二个比你更强悍的女子现来,哀家把头倒悬起。”老太妃好笑道。

顾桑苗睁着大眼无辜地看着老太妃道:“您就比桑苗更厉害。”

老太妃的笑骤然停住,气得戳她额头:“起来吧,牙尖嘴利的,一会好好泡泡脚,以后别再把自个的身体不当数,也别再玩弄人心了,思奕和凌远都不是傻子,因为怜你爱你才不与你计较,别玩着玩着,把自己最在乎的人都玩没了。”

这话如一记重捧,狠狠地砸在顾桑苗的心上,还从来没有人跟她这样说过……

见她若有所思,老太妃看了她一眼,转身向外走去,花嬷嬷见掀了帘子,知道谈话已经结速,忙过来扶她,老太妃道:“哀家还好,快去扶她起来,天寒地冻的老跪着,一会出了什么毛病,又有人埋怨哀家了。”

花嬷嬷笑道:“两位少爷通透得很,知道您才是真心疼这孩子的,感激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埋怨。”

说归说,还是进去扶顾桑苗:“您再跪下去,主子的心可就要疼了。”

顾桑苗确实跪得膝盖发麻了,扶着花嬷嬷的手站起来,偷偷睃了眼外头道:“太妃娘娘去歇息了?”

“正泡脚呢,大半夜的又冷,泡个脚上床才能发热。”花嬷嬷道。

“嬷嬷,您说太妃娘娘会不会讨厌我?”顾桑苗有点担心。

“哟,看小主说的,你见过讨厌你的人这般维护你的么?今儿若没有主子,姑娘怕是再大的本事,也难活命了。如今又亲口定下了你与大公子的婚事,还是正室嫡妃,可把心往肚里放吧,再别患得患失了,逝去的已经逝去了,你能活下来,亲人付出不少,他们都想你过得好,不希望姑娘为过去的是纠缠不清,从而毁了自己该有的好生活。”花嬷嬷语重心长道。

“嬷嬷说的是,方才太妃娘娘也教训桑苗了,是桑苗被仇恨蒙住了心,蒙住了眼,太过狭隘了。”顾桑苗郝然道。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姑娘本就是聪慧之人,这些道理,哪需奴婢啰嗦,以后啊,就好好儿的跟大公子过日子吧,你可不知道,从你五岁失踪开始,大公子就没过几天好日子,为了寻你,生生学了好多技能,你能想像一个身中剧毒之人,每日只能靠坐轮椅渡日,却还努力坚持练武的么?”花嬷嬷又道。

他练武就是为了寻自己吗?

这个疑问在顾桑苗心里并没有问出来。

这一夜,睡得很香,连梦都没有,早上起来时,顾桑苗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个没心没肺的。

花嬷嬷很早便让紫雪过来服侍她:“主子说你们以前就交好,让紫雪服侍你,大公子也放心。”

顾桑苗也很喜欢紫雪,不过有了黄莺的前车之鉴,对以前拙园的几个,她心里总抱戒备的,谁知哪天,又在背后捅自己一刀子?防人之心不可无的。

“劳烦姐姐了。”顾桑苗微笑着说道。

紫雪的表情有些复杂,毕竟以前都是齐思奕跟前服侍的,紫雪和青红一样也是大丫头,顾桑苗方进府时,紫雪的品阶比她还要高,后来发现齐思奕特别宠爱信任顾桑苗,紫雪比青红几个都要聪明,从不与她作对,更不掺合她与黄莺青竹之间的事情,因此上,以前在齐思奕屋的几个大丫头硕果仅存的,也只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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