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 带着皇帝溜出宫2

“很难吗?护城河又不长,更不复杂,经常出入紫禁城,多看几次不就知道了吗?”

“那你说的那几处要修缮的,不是胡编的吧,张之道可是老京城人,如果弄错了,会被他识破的。”皇帝担心道。

顾桑苗翻了个白眼:“您不放心可以自己再画一个,您的主要目的是考察这位张大人的人品学识,又不是真的要承建护城河,这么认真干嘛?”

“朕……我怎么会?”惺帝咕哝道。

张家大嫂沏了茶上来,不好意思道:“方才多有怠慢,还请各位见谅。”

惺帝问道:“张相公既是进士出身,为何连个八品的小吏也没能当上,真真奇怪了。”

那张嫂子苦笑道:“家道中落,这些年,我家相公要科考,一直在家苦读,没出去做事,公婆年纪大了,一味吃老本,家中越来贫困,好不容易等他考上了,却因无钱打点,只能在家枯等,后来托了人,打听到刑部有个笔贴式的空缺,只是要先去上司家拜谒,我家相公不愿去,那差事便无疾而终。”

惺帝叹了口气,正要说话,那张之道已然将预算书做好呈上。

皇帝并不懂工程预算,顾桑苗接过,仔细看了一遍,那张相公一笔字写得极为工正端方,预算做得细致严谨,提出的几点建议也合情合理,解决问题的办法也很有用。

顾桑苗将预算书递给惺帝:“公子,张相公果然家学渊源,您看看,可符合您的需要?要不咱们把这份计划书拿回去给老爷瞧瞧如何?”

惺帝也认真看了一遍后道:“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大工程,我自己便可以做主,老金,给张相公一百两银子做为酬谢,另外,给他一块牌子,令他明日去工部上任。”

那张相公大惊:“公子……”这位公子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一脸稚气,口气却很大,他不是皇商么?

怎么可以安排自己去工部办差?

等金公公将银票与令牌交到他手上时,张之道顿时脸色大变,立即跪下,匍匐在地:“皇……皇上,臣……臣……”

“张大人快快请起,你明日便去工部报道,任工部右郎中。”一直到此时,惺帝脸上才有了笑,目光湛亮,这算是他自己招揽的第一个人才么?

“皇上……”张之道果然感激涕零,激动无比:“臣多谢皇上,定当认真办差,决不辜负皇上圣恩。”

接下来亲护的两个,也都是落魄之人,皇帝考察过后,发现他们不仅有才华,而且品性都是上乘,这才相信,齐思奕交给他的名单,确实经过精挑细选了的。

那些人基本都正处于困顿,皇上这一任用,无疑雪中送炭,都对皇帝心怀感激,尤其张之道几个,是皇帝亲自登门邀请,更加觉得颜面有光,深感自己受皇帝重用,巴不得肝脑涂地为皇帝效命不可。

回宫之后,惺帝由衷道:“思奕哥哥还真慧眼如矩,这些人,也不知他是怎么找到的,都散落在市井当中,怕是费了不少心思呢。”

“这又有何难啊,皇上也不瞧瞧,这每届的举人,进士,有多少是无差可当的,我家公子虽然没有公差,但因为文才出众,曾经在翰林和太学都呆过,而且与范太傅关系甚好,想知道这些,无非是查查每年吏部官吏作命的卷宗就是了。”顾桑苗担心皇帝会对齐思奕起防备之心,笑道。

“工部侍郎一职,明日便让秦怀谨去担任,朕答应过皇兄的事,就得做到。”惺帝点点头道。

看来,这一日的走访,让皇帝对齐思奕的防备减轻了些,也增添了几分信任,这才同意秦怀谨的任命。

但是,秦怀谨上任后,等了两天,也没见张之道去报到,不由奇怪,这天下朝后,特意求见皇帝:“圣上说的张之道,臣怎么到现在也还未见此人?”

皇帝怔信:“不是早就让他去工部报到了么?应该在秦爱卿之前啊。”

秦怀谨:“不知那位张大人可有吏部的任命文书?”

皇帝摇头道:“朕没支会吏部,只是给了他一块朕的腰牌。”

皇帝的金牌当然比吏部文书更管用,惺帝是这么想的,秦怀谨却脸色很不好年:“不好,张大人可能危险。”

惺帝:“此话怎讲?”

“不知张大人住在何处,臣现在就去他家看看,问清情况,再来禀报皇上。”秦怀谨道。

“你不用去,朕让侍卫去便可。”皇上黑着脸道。

“皇上,让奴才去吧。”顾桑苗道。

“你……好,去去就回。”皇上道。

顾桑苗当然知道皇帝那一丝停顿是什么意思,出宫之前,换了一套装束,带着两名侍卫,很快便到了东条胡同张家。

结果张家大门紧闭,叫了许久也不见开门,邻居道:“你是找张大嫂的男人么?也不知犯了什么事儿,得罪了当官的老爷,那日被打得鲜血淋漓送了回来,命都去了半条,张大嫂吓坏了,他家老太太也担心过度而病倒了。”

秦怀谨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顾桑苗带着侍卫,自院墙跳入,潜到张之道床前。

张之道已经上了伤药,气息奄奄,张大嫂在一旁哭成了泪人,又气又恨:“还以为你们都是好人,哪知拿了那块牌子去工部报到,人家把他当贼命了,痛打了一顿,差点没要了一条命去,他若死了,我这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哦。”

“张大人,你确定是在工部报到时被打么?”顾桑苗问道。

“工部的左侍郎,在下认得,他说在下拿的是假令牌,就算是真的,工部也只认吏部任命文书,在下跟他理论,说是皇上亲临到在家中,他们便更说在下精神有毛病,是疯子,把在下痛打了一顿。”

惺帝行事还是太欠考虑了,心浮气燥,一味只想收买人心,却高估了自己的能力,高估了自己的威望,低估了许之怀在朝臣们心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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