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 舅舅要说出真相
正当祁王想动手的时候，严莫风才终于开口了。
“那日大姐就住在这里，在这里生产，生下了陌儿。王爷，您还记得大姐的样子吗？”
祁王微微一冷，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不自觉的松了一下，冷笑着反问他，“你想说什么？你提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莫非还想让本王看在她的份上放过你不成？”
严莫风似乎丝毫没有惊讶祁王要杀自己，只平静的说道：“你放心，就算你要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我自己，毕竟我做了那样的恶事，有今日之下场，是我咎由自取，这叫报应。”
祁王听了他的话，一阵惊讶，倒是对他口中的恶事感兴趣起来。
“你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恶事？”
严莫风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的说道：“二十多年前，大姐出嫁了，没过多久母亲病了，之后便一病不起，在病危之际，正是大姐生产的那段时间。”
他自顾的说着，突然转过身来看向祁王。
眼神复杂的看了一会儿又道：“母亲是不希望大姐知道自己病危的，勒令所有人都不准将她的真实情况透露给大姐，可是……可是二姐最终没听母亲的话，她说了。”
祁王紧抿着唇，这事儿他知道。
当年，她是当着他与严芸昭的面哭诉母亲病危，可是母亲不准任何人告诉大姐。她不忍心看母亲临死都见不到自己亲生女儿，所以才说了出来。
那时正缝他接了圣旨要去外地赈灾，一月可回。
可听了严芸倩的话后，他却不放心走。
为了让他放心离开，她还好生宽慰了他，说她知道母亲早病了，生死由命，她看得开。
他信了她，便放心的离开了。
直到后来，后来……他还未到家，便接到她难产而死的消息。
父皇交待的任务没办好，他便急匆匆的赶回来。
那几日是他一生中的噩梦，曾无数次午夜梦回时都梦到了那个画面。
带着对她的愧疚，他过了好几年，直到……发生了那件事。
痛恨浮上心头，祁王语气也冷了很多。
“严莫风，你现在还同我说这些做什么？莫非你所说的罪大恶极，就是没有第一时间告知本王真相，欺瞒了本王那么多年。”
严莫风苦笑道：“不错，最让我悔恨之事，就是欺瞒了王爷你。”
“哼，既然你有这心，那本王就不动手杀你，给你一个悔过的机会，你自己了结吧。”
严莫风拱手道：“多谢王爷给这个机会，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将我想说的话说完，说完之后，我去严氏祠堂自缢谢罪，不会连累到任何人。”
祁王十分惊讶，若是他能自缢那再好不过，省了他的麻烦。
于是，他便准了他的要求。
“看在你命不久矣，你说，本王今日耐着性子听你说完遗言。”
祁王负手而立，嘲讽的看了他一眼。
严莫风再次拱手向他道谢，这才继续说道：“大姐听了二姐的话后，便回府了。母亲确实到了病入膏肓的时候，怕她的病气过给大姐和孩子，一直不准她到床前侍疾。
大姐日日守在门外而不得入，急得茶饭不思。直到最后的几日，母亲已经病到神志不清的时候，大姐才能进入房内。
最后的几日她衣不解带的亲自照顾，加之之前就在房外熬了多日，大姐原本就弱的身子便顶不住了，就在母亲断气的那晚，她深受打击，再也熬不下去。陌儿早产了，大姐生下了陌儿后就去了。”
起先听着祁王并没什么波澜，可听到最后，他却皱眉道：“你瞎说什么？不是你母亲知道了你大姐和皇兄的丑事才气死的吗？什么她早产了，她分明就是足月产子，她生出了孽种，才将你母亲气死的。”
虽然她们母女死在同一晚，可谁先死谁后死，这区别可大了。
严莫风见到祁王失态，只风平静的问：“二姐是怎么跟王爷说的？”
“你……”祁王警惕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严莫风再次问，“二姐是怎么跟王爷说的？”
祁王回想严芸倩是怎么跟自己说的？关于那件事的一切，严莫风的话，严芸倩的话，以及他打听出来的所有，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在他回家追问了严芸倩后，她惊恐不安的喃喃道：“你知道了，你还是知道了。”
她一直嘴硬，他揪着她的头发打了她一巴掌，她还是不说。
后来，干脆泪眼婆娑的向她求饶。
祁王气得没法，抓了严芸倩的丫鬟来严刑逼供。
小姑娘哪里受得住刑？便什么都招了。
“那时候夫人虽说确实是病了，病得也很严重，但还未到病危的时候。可是大小姐等不急了，孩子快要出生了，她不能生在王府，不然王府的人会看出端倪告诉王爷你。
所以她才让二小姐在你们跟前演了那出戏，让你觉得大小姐是迫不得已才要回严家。还有皇上将王爷调去赈灾，也是因为大小姐快要生了。不然，皇上这么疼爱王爷与大小姐，怎么会在大小姐挺着个大肚子即将生产的时候将王爷你调走呢？”
祁王细想了之下回道：“父皇说十月怀胎，芸昭才怀七个月，而我去外地赈灾只需要一个月的时间，完全来得急。”
那丫鬟说：“不，那都是骗你的，是他们串通好的。皇上知道大小姐生产之日就在那几天了，所以才要将你调走。想着等你回来之后，孩子反正也生了，皇家有最好的奶娘和御医，养了半个月的早产儿如足月产那样又有什么奇怪的？你不会怀疑。
而且那么巧，夫人死了，大小姐也难产死了。大小姐死了母亲，受不了打击自己也难产而亡，多好的借口？没有人会怀疑。王爷，这些年来，您不是就对这个说法深信不疑吗？”
昔日，在他严刑逼供之下严芸倩的丫鬟就是这么对他说的，他记得清清楚楚。
君陌生下来跟足月产的孩子似的，严夫人便不得不相信自己女儿真的做了那种事。她为女儿做的事感到羞愧，给活活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