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暗潮涌动
君陌说：“他一人镇守两国边境，自然有些本事。”
钱朵朵笑了笑，“既如此，怎么景家没有争取他？”
“他？”君陌想了片刻，道：“他是个奇怪的人，似乎不近女色。”
“不近女色？”钱朵朵惊讶。
“他虽已过不惑之年，却从未娶妻。即便有人给他介绍好人家的女儿，都被他推辞了，拿他的话说，男儿重在淬忠魂，忠魂安守玉关城。呵呵，这个世上，总有一些人，将自己当作救世主，不过……”
他对李大奎的了解，全在调查来的消息。对李大奎本人的接触也就这几日。
君陌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听着震天的鼓声，看着城墙下那杀红了眼，浴血焚身的人。
他的这种杀法，不是守护，而是不顾一切的进攻。
他甚至不顾自己受伤的胳膊，像一头只知杀戮的机器，感受不到疼痛与危险。
他的刀法没有任何套路，每一招每一式，似乎只为杀戮。
李大奎给人的感觉是憨厚老实，一个憨厚老实的人，身上怎么会有这么重的杀气？
君陌满心疑惑。
“怎么了？”见他看得出神，钱朵朵开口问。
“没，没什么，只是看不出李大奎的功夫是什么流派。”
“哦。”杀气那么重，看得人胆颤心惊。
“他师承何人？”
“他没有师父，听说是自学成才。”
“自学成才？”钱朵朵惊讶。
“是啊。”君陌叹了口气，开始怀疑自己查到的那些东西，是不是太过片面。
李大奎此人，像是一个藏着秘密的人。
“他出生平民，据说，是被抓壮丁入的伍。前些年，大梁与西月因误会开战，他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坚守边城三月有余，每一场不要命的厮杀，都斩杀无数敌人首级，所以他立下大功，这才换来安远将军的称号。”
这么说来，他大奎完全是草根英雄咯？
他们正说着，鼓声突然变得急切热烈，城墙下一片欢呼之声。
李大奎一脸喜色，被众人拥护着退回城内。
这试探性的一战，李大奎一方大获全胜，他安远将军的名声更胜从前。
君陌与钱朵朵也下了城墙，去迎接大胜归来的大将军。
他有一个习惯，每次打完，都要喝一坛子酒。
他们下去城墙时，正瞧见他接过一个士兵递过来的酒坛子，抱着酒坛子咕咚咕咚的喝个不停。
簇拥着他的士兵，是一片叫好之声。
“好，将军神威，吓破敌人胆。”
“将军酒量，大肚能下三坛。”
“哈哈哈，你小子说得好，再拿两坛来。”
他豪迈的连续喝了三坛，脸颊上浮现微微红晕，一转头，这才看到君陌二人。
他大笑道：“凌先生，钱小姐，可见到本将军方才威风杀敌了？”
这笑容，看似张狂，却在素来洞察人心的钱朵朵眼中，显得那么不真实。
隐藏着一种失望与痛苦。
她想，或许斩杀再多的人，也并非一位将军所愿吧。
“将军神威，吓破敌人胆。”君陌拱手道。
钱朵朵微笑道：“将军酒量，大肚能下三坛。”
“哈哈哈……”李大奎大笑道：“都是小子们瞎掰的，让二位见笑了。”
君陌淡笑道：“将军杀敌确实威武勇猛，势不可挡。”
李大奎摆摆手，又对他们说道：“你们也别恭维我了，不过，我向你们保证，一定打得南宁的杂碎抱头鼠窜，让张重光，亲自将你们的世子送回来。”
张重光，就是南宁对应玉关城的守将。
此一战后，玉关城便没在消停。
隔三差五的有南宁的军队叫阵，打消耗战。
虽然最后损失都不大，可对迟迟没接到京城方面支援的玉关城来说，死一个人，便少一个人。
消耗战打了数丑，李大奎的军师有些焦急，便来见君陌，问他西月的事。
“凌先生，不知吴先生那边可有消息？”
“哦，上次传来消息，说是进了宫，最几天没再传来消息。”
军师一脸为难，欲言又止的模样。
君陌抬了抬眼，说道：“军师有话直说。”
军师这才开口说：“凌先生，西月与大梁两国一向交好，反而那南宁，仗着地域肥沃，百姓富庶，便野心勃勃，一心想让我们两国俯首称臣。”
君陌点了点头。
“想来，西月皇帝是不愿意见到玉关城失守的吧？”
君陌微微一愣，道：“军师言重了吧，有大将军在，玉关城怎么会失守？”
军师摇头叹气，“凌先生有所不知，将军虽然杀敌威猛，但空有一个莽劲儿，并不适合打这种消耗战。战场之上刀剑无眼，哪里有永无败绩的将军？不瞒你说，将军每次上阵杀敌，我都胆战心惊，他一败，便是死。”
君陌低头想了一会儿，犹豫道：“所以，君师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京城那边点兵遣将需要时间，远水救不了近火。若是西月能够伸出援手，我们两国再次和力击退敌军，必定再传一段佳话。”
君陌拱手，微微笑道：“这是应该的，毕竟南宁抢了我们的世子。只是若西月出手，怕他们老羞成怒杀了世子可怎么是好？”
“这……”军师一脸为难。
君陌道：“这样吧，还是等我的同伴传回消息再说。西月皇帝一向疼惜世子，想来一定会做出让大家满意的选择。”
军师虽然焦急，可君陌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似乎也只能如此。
“那好吧，还恳请凌先生多上些心。”
“一定。”
天有不测风云，原本君陌在等无情的消息，无情却与他彻底断了联系。
这是他预料之中的结果，这一计，不光是算大梁，也算上了西月，或许经此一事后，他才能彻底死心。
“无情没有消息，不会是出事了吧？”
君陌坐在窗前，轻轻转动着茶杯。
他的手指修长，轻轻一握，显得茶杯似酒盏一般迷你。
为了保持清醒，他已经很久不喝酒了，只品这茶。
“无情自保不成问题，只是暂时传不出消息而已。”
“为什么？”钱朵朵有些不解，“西月不是你的家吗？听这意思，似乎有人要对付你。”
君陌缓缓转头，苦笑道：“你忘了你是怎么遇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