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死前咬他一口
“你怎么这么傻啊？为什么会这样？”
好好的亲事真的变成了丧事，唐夫人快哭晕过去。
大臣们心中想法各异，此人临时咬了晋王一口，还洒下一腔热血，虽然皇上不可能因此就真的定了晋王的杀兄之罪，可多少对晋王的名声也有影响。
一个个盘算着要怎么为晋王脱罪，并挽回名誉。
看着那满地的血，晋王吓得站立不稳，直接跌坐到地上。
有个趁着混乱上前，小声的对他说：“殿下别担心，别说唐诺风一条命，就算唐家所有的人在殿上抹脖子，只要没有证据，依旧定不了咱们的罪。”
晋王当然明白，可此事一出，他的名声有损是肯定。
想到此，真是气得他咬牙切齿。
“该死的，临死还拉本王一把，本王一定要将他挫骨扬灰，不会放过他的家人。”
高台上的皇上在胡乱中缓缓出声，“此人还算条汉子，既然人已经死了，此事到此为止，不必追究。唐冀，你们一家事带着他的尸首回家乡去吧。”
唐冀白发人送黑发人，老泪纵横，跪拜叩谢，“谢皇上不杀之恩。”
什么？竟然要放过他们？
晋王不乐意了，给身边的一人使了个眼色。
那人会意，立刻上前道：“皇上，唐诺风到底与行刺太子有关，怎能这般轻易的放过了他们？唯恐太子在天之灵不安呐。”
有人带头，立刻一堆人跪下。
“还请皇上三思。”
皇上瞧着这些晋王一党，眼中滑过一丝恼怒，只一闪而逝。
“各位真想太子瞑目，不如想想办法怎么尽快找出真凶，用不着在这儿揪着个死人不放。”
皇上的话将他们噎得说不出话来。
晋王又恨又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因为不远处的南宫凉玥盯着他的那眼神，让他很是烦躁。
这个一无是处的老五，不知从何时开始，不一样了。
“老三，人家不会无缘无故的说是你做的。”皇上留下这句话，没再看任何人，直接起身离开了，
太监愣了好一会儿，才慌忙的说道：“退朝！”
……
南宫凉玥回来后喝得醚酊大醉，不见任何人，连查出真凶的案子也被搁浅。
钱朵朵思虑再三，还是借着送香的名义去了秦王府。
她手中拿着秦王府的令牌，即便秦王下令不见任何人，却也不好阻拦。
钱朵朵见到南宫凉玥时，他正在那王府中那座特殊的宅子里。
那里平时没有任何人，供奉着他母亲的画像。
屋中檀香味依旧，裹着酒香。
一支线香就快烧完了，香灰从顶端落下来。
她走了几步，踢到了散落脚下的酒瓶，才将屋中的人惊醒。
“嗯，谁？”
南宫凉玥真是喝醉了，没有半点儿警惕性。
“五哥，是我。”钱朵朵轻叹道。
南宫凉玥呼的一声，淡淡道：“是你呀，你怎么来了？”
钱朵朵顿了一下，才道：“听说至上次早朝后，你就再没出过门，连上朝也免了，是吗？”
南宫凉玥没有说话，大口的喝了一口酒。
钱朵朵伸出手，将他手里的酒壶抢了过来。
“今晚是大年夜，明日就是初一，你可还记得。”
他忽的苦笑了一下，道：“这么快呀，又一年了。看来，我今晚不能睡了，得守夜。明个儿还得起个大早，去宫里请安，然后又要见到他们了。”
她明白南宫凉玥口中所说的他们是什么人，与他有着血缘亲情的人，却也是他最不想见，但又不得不见的人。
钱朵朵一言不发的站在他身边，想了想，又将酒瓶还给了他。
或许在这时候，酒这种东西是好东西。
“朵朵，你知道吗？其实他心里什么都清楚，不用唐诺风用命来证明，他心里就明白，杀皇兄的人就是老三，可他还是无动于衷。你说我做这些事有意义吗？就算我将所有的证据摆在他眼前，他真的就会将老三依法处置吗？呵呵，不，不会的，他不会的。”
南宫凉玥一肚子的苦闷，提着那酒壶，也没有再喝的兴趣，而是直接将它丢一边砸了。
钱朵朵没有说话，坐在他旁边安静的听他诉苦。
“我母妃死了之后，他心里就只有景氏，也只有景氏所出的儿子。同样是儿子，我们就是随便一个夫子打发了，就景氏的儿子得到父皇的亲自教导，他每天都会亲自查验他的功课，将他当继承人那般培养。
在他心中，皇兄就是一颗做质子的棋子，而景氏的儿子，才是继承皇位的人选。如今皇兄死了，或许在他看来，还省了麻烦。什么让我查案，让三书六部配合，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天下人看罢了。”
不能找出证据对他来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当有一天他拿着所有证据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作用。所以在那日，本来准备好的那两个狱卒，最后他都没让人送上来。
若是不能将敌人一招致命，再送上来，也不过是赔上两条人命罢了。
“朵朵，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南宫凉玥偏过头来问她。
钱朵朵缓缓转过脸，面纱外的那双眼睛虽清亮，却总让人感觉藏着些什么。
这与南宫凉玥初识她的时候不同，那时的她眼中虽然也藏着秘密，却干净透彻，不会让人生出惧怕之感。
而现在，那双眼睛里藏着可怕的力量，即便她已经刻意的隐藏，也免不了不时的透出寒意。
“朵朵，那禁术……”他很是担心。
“无妨。”她只是淡淡的开口。
“那个人找到了吗？大皇兄说的那个老太监。”
他？
南宫凉玥愣了一瞬，拍拍自己的额头道：“唉！这些日子出了太多事，竟是将这件事给忘了。过了年再找吧，就是不知找到后，还有没有用。”
钱朵朵说：“五哥，不管有没有用，咱们尽力去做就好。就算皇上偏心放过了他们，天下人，心中自有定论。”
一语惊醒梦中人，听了她的话，南宫凉玥才恍然大悟。
或许对死者来说，真相大白于天，其实比大仇得报更有意义。
等他们将所有证据找齐，就算包庇，做为一个帝王，也失了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