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克服内心的恐惧

走了一路的她有些累了,就着外间寻了个房间将东西放下来。

房间有床榻,里边的东西整整齐齐,还有带铜镜的梳妆台。

看那陈设,像是女子的居所。

简简单单却精致。

只是所有的东西上都布满了灰尘,要收拾出来住人,还得好一番受累。

钱朵朵打算一股作气,将这间房间收拾出来再说。

院子里就有水井,还挺先进,竟然有一口压水井。

可是已经二十年没人使用,钱朵朵很是担心能不能压上水来。

她上去试了一下,转轴已经生锈了。

不知什么材质做的,锈得并不严重,磨几下,应该还可以用。

回头她又在院中找了个木盆,去外边的溪水边断了一盆水出来,倒入压水井中。

钱朵朵握着手柄反复的压了几下,生锈的转轴慢慢变得灵活起来。

没多会儿,出水口处就流出了水。

不过因为长时间没有人用,出来的水十分浑浊,并不能用。

她再压几下,水逐渐变得清澈起来,慢慢的,清澈如外边的泉水。

钱朵朵捧起清水喝了一口,有溪水的甘甜,也有井水的沁凉。

没了兆儿在身边,什么事都要她亲力亲为。

一番忙碌下来半天时间过了,她也终于喝上了一口热汤。

此时才明白,兆儿平常做得十分轻松的事,在她自己做来有多难,又有多么的繁琐。

两个大饼加热菜汤下肚,她已经吃饱了,天也黑了。

钱朵朵躺在收拾好的房间里睡上一觉,进入梦乡后,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陌生的梦。

梦中的女子看不清脸,只看到她穿着一身好漂亮的百花裙。

与她在花海中嬉戏的男子,穿着月白的云纹锦服,头上是同色的云纹发冠。

同样的看不清脸,不过浑身上下透出着高贵儒雅的气质。

后来,她跟着他离开花海,进入了谷口的迷雾。

看到这儿,钱朵朵心跳漏了一拍,慌忙的开口,“别跟他走。”

然而,他们并听不到她的话。

她还是跟他走了。

天上的日月快速的变幻,日落日出,眨眼间似乎就过了很久很久。

钱朵朵一直守着山谷的入口不曾离去,也终于等到了有人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女子,穿着一身素衣,怀里抱着一个盒子。

同样的,看不清脸。

但钱朵朵知道,是多年前离开的那个女子回来了。

她往谷中走去,她便跟在她身后。

看着她萧索的背影,没有半丝快乐。

女子抱着那只盒子,坐在门槛上低声叹气,打开之后,盒子里装着几张写满了字的锦缎。

钱朵朵正打算转过去看看写了什么,她又突然将锦缎放下,将盒子合上。

然后,手指飞快的在盒子面上移动着上面的小方块,只听咔的一声,盒子下方,落下一把钥匙。

而那把钥匙,就跟奶娘给她的一模一样。

“哎!”钱朵朵正想开口叫她,却见她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抱着盒子飞快的向屋里跑去。

她急忙追上,却发现自己跑进了一条深渊,根本不是什么房子,怎么追都追不上。

直到,小腿上传来剧痛。

嘶!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咬了她的腿,本能的一踢腿甩开,只听什么东西掉在地上,啪嗒一声。

她急忙摸出火折子点燃,看到地上那扭曲的东西,她吓得面色苍白,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地上是一条蛇,漆黑的小蛇。

蛇身扭曲几下后,快速的向门缝里爬出去。

她坐在床上,吓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可知道自己被蛇咬伤了,不能这么呆愣下去,双手颤抖的,撩起裤腿,看腿上的伤口。

两排小牙印,没有毒牙的印子。

钱朵朵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下了床,穿上鞋子一瘸一拐的往屋外走去,试图去打些清水上来清洗一下伤口。

可到了井边才发现,那压水井的手柄上,也趴着一条黑色的蛇,而这一条,明显比刚才那条更大一些。

钱朵朵吓得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连它吐着蛇信子的样子,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不,我不能害怕。”

她内心的恐惧让她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可她还是鼓励自己,或者是逼着自己慢慢的站起来,再捡起一块石头,慢慢的靠近那条可怕的黑蛇。

“呵,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能怕你?”她自嘲着鼓励自己。

只要克服心中的恐惧,走出第一步,她才有信心面对更可怕的未来。

几番思想斗争后,她抓起那块石头向前面的黑色砸去。

冰冷的血粘到了她的手上,让她心里害怕到极致。

可钱朵朵明白,在这个世上,再也没有人可以保护她,她能靠的只有自己。

如果今天连条蛇都对付不了,她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稳着那一口气,让自己维持着最后的理智,再闭着眼睛用力的砸,也不知道砸到哪里,直到用完全身的力气她才停下来。

蛇头被她砸得稀巴烂,蛇皮也砸破了不少,露出里边的肉。

坐在地上的钱朵朵觉得这样还不够,她必须要磨砺自己的内心,达到无所畏惧的地步。

于是,她拖着那受伤的腿,打来井水,忍着胃里翻江倒海将那条蛇给洗剥了。

盯着没皮的蛇看了半响,她终究没鼓起勇气将蛇胆给吃了,而是丢到一边,捡了柴火回来将蛇给烤熟,一点一点的吃下去。

忙完这一切,已经天色大亮。

她身上汗水与泪水融为一体,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受这些罪?

二十年没有人来过的地方,她像个厉鬼一样安静的吞咽着蛇肉。

中午,日头正盛,也是山谷一天里最明亮的时候。

钱朵朵收拾好一地的狼藉,手里拎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锄头盯着里边那扇关着的门。

里边有什么,她不知道,她想知道。

深吸一口气后,终于骨气勇气向那扇门走去。

推了几下,她发现确实是转轴的问题。

年深岁久,有一个转轴已经坏了。

那么,她只能强行的将这扇门砸开。

在外边转了一圈后,她找来了劈柴的斧头,开始用力的砸着那木门。

木门经过二十年的腐朽,已经很脆。

被她用斧头用力一砸,斧头和门都坏了。

斧头与手把断开,门也被砸得摇摇欲坠的半挂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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