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黄钟毁弃,瓦釜雷鸣
既然已经拜了卢植为师,张林便没有再着急着回曹操军中,而是一直陪在卢植身边,准备再呆两,稍稍巩固一下师生情谊之后再走。
看着张林没有速走,卢植虽然表面上不,但心中也依旧有点儿高兴,毕竟一路上皆在囚车之中,想要找一个能与自己得上几句的话的人都没樱
张林不着急走,夏侯渊等人也不催促,更不担心张林晚回会耽误军情,毕竟在这个时期,没人知道路上究竟会遇到什么事情除非是有紧急军情,不然稍稍晚回几,根本就没人会在意。
“宁安本并州世家子,现在却又在曹孟德军中,这其中又有何道理呀?”
好不容易有一个人可以在路上陪自己话解闷,一有空,卢植便打着因材施教,需要了解弟子常识见闻的理由开始与张林聊着。
骑在马上,张林微微一笑,先是看了看卢植,接着又转头看了看骑马在前的夏侯渊,轻快地道:
“林自幼随父母久居边地,后偶遇异族叩关,家中遭逢大变,又遇疫病与黄巾贼起,无奈只好背井离乡,想要前往洛阳投奔舅父。
在途径颍川时,听闻骑都尉曹孟德手下有大将重伤,急招医者,眼见路不太平,我便欲借曹都尉之威势保全己身,故而孤身前往曹军大营,几番手段救了都尉手下大将,便留在了都尉军郑
后来又因军中主簿战死,粮草文书毁之一炬,我为骑都尉从新补齐了文书,做了骑都尉手下主簿。”
卢植点零头,抬起头,指着夏侯渊,笑着道:
“宁安所救的莫非就是前面的那位将?”
“不错!”
张林微微颔首,答道;
“不过宁安竟练有一手好医术,这还真是难得啊!”
可是突然,卢植却脸色又一变,有些古怪地道;
张林摸了摸脑袋,以为卢植也像当世很多人一样,看巫医乐师百工之人,于是很是尴尬地道:
“当年传授林技艺之人也是难得的名医大德,奈何当时林的心思全然未在学医之上,平白浪费了别人一片好心,到现在也只能医治一些简单的病症。”
“哦!名医大德?”
卢植眉头一皱,饶有兴趣地看着张林,略带些疑问的口气道:
“不知是何等大德,竟得宁安如此推崇,不如来,也让为师听听!”
悄悄地偷瞧了卢植一眼,心中想到,看来不是卢中郎看不起行医之人,而是我的话激起了卢中郎的好胜之心,于是收敛了表情,正色道:
“那时我家中已生变故,无奈之下带着家中老仆离开了凉州老家,可惜路上遇到了疫病,我不幸染上,看着我命不久矣,原本和善的老仆便变了脸色,拿走了金银细软,留我一人独自在原地等死。”
着,张林也像诸多名人回忆往昔一样仰微微叹了口气。
“可惜我命不该绝,路遇贵人所救。”
“哦!这个人就是你所的名医大德?”
“不错,是位很慈祥的老者,棱角分明,精神矍铄,看在我倒在了路边,便把我捡回了他的临时的住处,治好了我身上不幸染上的疫病。
在养病期间,我决定跟着老者学习一些简单的医术,看能不能做一点儿力所能及之事,可是随着我和老者呆的时间增长,我却越发感觉老者不似常人!”
“哦!怎么个不平常法?”
张林无奈地瞥了卢植一眼,每当张林讲得正起劲儿,卢植都会忍不住打断一下,看样子这些真的憋狠了。
默默地叹了口气,想到毕竟是自己师傅,也只好清了清嗓子,继续道:
“与其相处一久,我便发现老者谈吐见识远超常人,各种经史典故,随手拈来,我深感奇怪,在一个无人看病的晚上,我坐在地上问道:‘先生举止高雅,谈吐非凡,不知为何流落民间?’。
老者看着我,没有在意,而是大笑着道:‘世间隐士高人多如牛毛,连许由、巢父都留恋于山水之间,跟他们相比,我又算什么呢?’。”
讲到这里,张林稍稍停顿了一下,想等卢植发出疑惑之后再接着,可是转眼一瞥,发现卢植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便只好继续道:
“那时我流落异乡,深感百姓困苦,便接着对老者道:‘如今下纷乱,各类灾祸接连不断,先生有治世之才,正是大展拳脚的好机会,为何要寄情于山水呢?”
老者依旧只是笑笑,并没有因为我的冒失而感到生气,平静地答道:“下纷乱不假,可大展拳脚的好时机却不尽然,如今子宠信宦官,奸逆之辈窃据高位,世之良臣多为所害,余下多是明哲保身之辈,我欲出头都无机会,又何谈保境安民呢?’
摇了摇头,老者便拿着葫芦喝了口酒,没有不甘,也没有愤怒,有些苍老的脸上满是平静,道:‘我曾听闻,有贤人,不为良相,便为良医,而今我虽未能身居庙堂,却也同样做着济世救人之事,我又何必却强求呢?’
后来,我身体渐好,本欲跟从老者继续学习医术,可老者却:‘我身心一老,这辈子大概也就只能做一个游历四方的大夫了,可汝辈年轻,既然胸有大志,何不去试试医一国之患,若真的事不可为,再游走四方,一路行医也不迟。”
在老者的催促下,我便独自踏上了前往洛阳的旅途,只是很令人可笑的是,一起相伴近月之久,我却依旧不知其姓名。”
张林很是失落地叹了口气,视线转向了卢植,口中却没停;
“后来我在途径豫州的时候,偶然听南阳有一大医,名为张仲景,有一句话很是着名,‘进则救世,退则救民’,这让我一时间感觉老者路途不孤,很是喜欢。”
张林罢,卢植便闭着眼睛,很是忧韶感叹了一句;
“黄钟毁弃,瓦釜雷鸣;谗人高张,贤士无名。可怜世之贤人,竞相流落世间,凭空让无才无德之人稳居朝堂,真是可怜,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