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公子好生休息,颜这就去熬药。”烟袅退出房间,将门关上,去了楼下厨房。

夜已深,烟袅守在灶前,熬了许久,药终于熬好了。烟袅将药罐中的汤药倒入碗中,将药渣倒掉,端着刚熬好的药上了楼。

而此刻厨房之中进来一个鬼鬼祟祟的女子,将药渣包起来,悄悄离开。

白陌染房中,澜鸢跪在地上,双手呈上手中的药渣,“少爷,这是锦姑娘现在正在喝的汤药,煎过之后所剩的药渣,澜鸢已经让大夫看过,这只是治疗普通的风寒感染的药。”

“嗯。可查出到底是何人派人刺杀她?”

“暂时还未查到。”澜鸢低头道,“不过,这些杀手都是来自无隐门。”

“继续查,一定要查出还有谁,想要置她于死地。”白陌染冷冷道。

“是。”澜鸢退出白陌染房间。

对面房间,烟袅端着空药碗,退出房门,将门轻轻带上,但依稀能听见房里的人不停的咳嗽声。

璨若星辰的眼眸蔓上一层阴霾,浓如蝶翼的睫毛微微颤动,眉宇之间多了几分忧郁。

窗外寒风呼呼,肆意席卷雪花,漫飞舞,白陌染关上窗,已是深夜,但他心有牵挂,无法安心入眠,鬼使神差地走出了房门。

走到她的床前,她已经睡熟。

男子打扮的她,更多了几分英气,饱满的玉额,淡眉似远山,睫毛翘而浓,琼鼻玉挺,但脸色却惨白似雪,丝毫没有血色,偶尔还会轻声咳嗽,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

白陌染伸手,指尖轻轻抚平她的眉头。

“你这狠心的女人,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不是石头做的?”白陌染低声喃呢。

“都病成这样了,还马不停蹄的赶路,是不要命了吗?对别人狠就算了,没想到对自己更狠。”

“你这样不顾一切,不顾自身安危,到底是要急着去哪儿?去见谁?真是不想再管你……”白陌染越想越气,想起她在雨里过的那些话,永远不想再见到自己,索性站起来,转身离去。

“咳咳……”睡梦中的丫再次咳嗽几声。

白陌染停住了脚步,“这不安分的女人。”

再次回到丫床前,伸手将她的被子盖好,再静静地坐了许久,才离去。

色微亮,丫将烟袅一早熬好的汤药喝下,烟袅收拾行李,而她却打开了窗,望向窗外雪花飘零,所见之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拇指与食指放在泛白的唇上,对着窗外“嘘——”一声,白色之中,有一只鹰越来越近,最后拍拍翅膀,落在窗前。

“大白,将这个,带回去给师父。”丫将一个纸条塞进大白腿上的竹筒之中,“去吧。”

大白眨了眨眼睛,昂起了头,一副堪当大任的模样,随即潇洒地拍拍翅膀,回到了飘雪的空,越来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丫微微蹙眉,昨夜迷糊之间,总觉得有个人,一直守在自己的床前,而那个人喃喃自语的声音,像极了白陌染。

可白陌染此刻应该在郾城,怎么会来此处?

难不成,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青禾村,百晓庄。

院子里早已被大雪覆盖,石桌上,石凳上,篱笆上,全是一层厚厚的积雪,菜园子里已经看不到青菜和葱,就连母鸡也不见了踪影。

屋里,陆百晓端着手里的鸡肉,夹了一块给地上的白猫,“算算时间,你也该回来了,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在外面玩野了,连命都不想要了吧?”

白猫上前闻了闻那块鸡肉,一脸嫌弃的别过脸。

“嘿,你这嘴现如今倒是比我的嘴还挑了,见你瘦了,我亲手杀鸡炖肉,你还嫌弃。你看看你,自从她走了之后,你都瘦成什么样儿了?她回来瞧见,不心疼死了吗?”

“多少吃点啊?”陆百晓像是在劝白猫,也像在劝自己,抿了一口鸡汤,“这汤很美味啊?”可就是没什么胃口……

抬头凝望着篱笆之外,雪花纷纷扬扬从而落,一片片雪花在空中舞动、飞翔、盘旋,所到之处,皆是白茫茫一片。心里声嘀咕着:她怎么还没回来?

突然一只白鹰落在院中,陆百晓放下手中的碗筷,箭步奔了上去,莫非,我这乖徒儿真是出了什么意外?

取下脚上竹筒中的纸条打开一看,眉宇微蹙,妩媚的丹凤眼泛上一抹忧色。陆百晓进屋拿了些东西,便匆匆走出百花阵,离开了百晓庄。

只留下白猫,圆溜溜的眼睛一脸懵逼的望着陆百晓离开的背影,在望着桌上那一碗热鸡汤,冷冷的“喵~”了一声。

丹城。

丫站在铜镜之前,将所有的青丝灵巧地挽起,戴上从白陌染头上摘下来的那根白玉簪子,倒也英气了不少,望着铜镜中男子打扮的自己,十分满意,只是这脸色有些惨白。

将师父给的面皮贴在黑斑之上,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英气逼人。

“颜,你身上可带有胭脂粉黛?”丫轻声问道。

“公子今日倒是心情不错,可我们如今是男子打扮,拿胭脂水粉作甚?”

“我气色看起来不好,涂些水粉看起来自然些。”就算是要死,也不能让自己死得太难看不是?

“哦,懂了。”着,从收拾好的行礼之中,掏出一盒珍藏了许久都舍不得用的胭脂。

丫接过胭脂,在惨白的脸上抹了一层薄薄的红韵,这才看起来气色稍好一些,再用手指轻轻地点在泛白的唇上,唇色才有了红润。

俩人结账之后,坐上马车,“颜,我们先去药铺拿些药材,再离开。”

“是。”马车缓缓驶入城郑

“行行好吧,给点吃的吧……”声音在马车之外响起,丫撩开帷帐,街边很长一排乞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连一双像样的鞋都没有,脚被冻在雪里,已经长出冻疮,冻得通红的手伸向来人乞讨,而这条街,往来人少,算不上主街道。

“颜,停下。”

烟袅虽不知为何姑娘让停下马车,但还是听话地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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