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海阔凭鱼跃

李陌正要说话,却被宁玉截胡了,“侍卫啊,本宫将他们送出去了。”

冯司丞:“……!!”

李陌额角也跳了跳,却也不得不给宁玉圆话,“是,这件事本宫是知道的。”

冯司丞:“……”

宁玉歪了下头,似乎笑了,“对,殿下在杜府惨案出来时就问过本宫了,还质问是不是本宫做的。大人觉着是本宫做的吗?”

冯司丞:“……”

这让他怎么觉?

不过……他听说这位太子妃和杜家是有仇的。先入东宫的那位杜美人杖杀了太子妃的半妹,太子妃又杀了那位杜美人。

当然,不能为此就说是太子妃杀的。但至少,她有动机,也有能力。

而且……这太子妃说话怪怪的。

冯司丞正瞎琢磨着。另一边,李陌沉眸看向宁玉,压低声音问她:“宁安和,你到底想做什么?”

面上也是非常不好看的。

能好看吗?他满心满口维护的女子,却不停地拆他台!

以她的聪慧,这些话自然不是无心之失了,那就是故意的。

更是可恨。

李陌是压低声音了,宁玉偏又嚷了出来:“本宫自然是实话实说了啊,殿下不希望我实话实说吗?”

说这句话时,她眉眼间莹着浅浅的笑,隐约的天真。

冯司丞:“……!?!”

所以,殿下也知道些内幕?

说不得就是太子妃屠杀的杜府满门,太子殿下知情不报,反倒帮太子妃善后?

这下可如何是好啊!

他还琢磨着那封检举信说不得就是假的。

没想到……竟真是有影的。太子妃还不藏着掖着,大摇大摆拿出来说。

这、这……

冯司丞尽量稳住声音不颤抖:“那……请问太子妃那些侍卫送到何处去了?”

宁玉道:“送到了东宫之外,让他们海阔凭鱼跃。”

“毕竟以本宫的处境,别说他们了,就是本宫自己啊,也是难以出府了。这小小的四方院落啊,困住本宫一个人可就够了,干嘛要留这么多人呢。”

冯司丞:“……”

太子妃说话怎么颠颠狂狂,有头没尾的。

他可没问她是为了什么将人送走的。

冯司丞重复方才的话:“太子妃那些侍卫送到何处去了?”

宁玉:“本宫不是说了嘛,送到了东宫之外,海阔凭鱼跃。”

冯司丞:“……”

哦,原来搞半天,太子妃意思就是她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

这……不能够吧?

冯司丞琢磨了下,又问:“敢问太子妃何时送人离开的。”

宁玉似乎想了想,才道:“二月初六晚上,宫中守备松懈时。”

冯司丞刹然色变。

二月初六晚,不就是杜府被灭门放火的日子么!

这太子妃是真不……不,她肯定知道杜府被灭门的日子!

那她这么说什么意思?

难不成真是她下的手?可便是她下的手,她这不就等于承认了么?

他这还没查呢!

旁边的李陌脸色也不怎么好。

他也搞不懂宁玉今儿这一出是怎么个意思。

这时候,栖凤宫也搜查的差不多了。

冯司丞带来的是靖王的御前禁卫军,当然,也有不少刑侦司的衙役。两厢合作,倒也快。

禁卫军和衙役压着栖凤宫的宫女,端着几只大小不一上了锁的箱子。

衙役将箱子放在一边的石桌上,“大人,这是栖凤宫上下唯一上了锁的东西,属下觉着……有些可疑。”

冯司丞看了箱子几眼,转身朝宁玉一揖:“太子妃可否打开箱子?”

宁玉没说打开,也没说不打开,只淡淡道:“小箱子里是本宫与赵清安往来的信件,大箱子里是些金银玉器,半大不小的箱子里……是一件旧战袍。”

冯司丞:“……”

李陌拳头捏的咯噔咯噔响。

以前宁安和在外人面前,还会给他些脸面,如今是连戏也懒得做了么!

冯司丞飞快地看了眼李陌。

李陌的脸上果然是不好看的。

也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嫡妻,竟这般给自己难堪,留着和别的男人的往来信件!

虽说宁玉说了箱子里是些什么东西,但还是要看看才能放心。

在冯司丞再三请求之下,宁玉淡淡的目光看了眼绿若。

绿若领命,对按着她的衙役道:“劳烦差爷放开奴婢。”

衙役看向冯司丞,冯司丞摆摆手,那衙役放开绿若。绿若从胸口摸出来一把小巧钥匙,一一打开那些箱子。

果然如宁玉所言,一个箱子里是信,一个箱子里是金银玉器,一个箱子里是一件半旧战袍。

冯司丞随手拿起一封信。信封上是笔锋如剑的字——王姬轻启。下面书“清安”二字。

冯司丞看了宁玉一眼,又用余光扫了李陌一眼,这才打开信看起来。

“咳……咳咳!”

信上第一句话就差点跌掉冯司丞的下巴。

赵清安此人,他曾见过几面,很卓越的年轻人,丝毫不必太子殿下差。

就他所见,这人说话做事都带着股子不可一世的张扬骄傲。不曾想……竟如此放荡。

冯司丞一边咳嗽,一边大致将信件阅览一遍,赶紧塞进信封。

信上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儿。无非就是他在哪里行军,军中谁又闹了什么糗事。当然,更多是抒发他对太子妃的……思念之情。

内容可谓是十分的肉麻露骨。

冯司丞将信件随手丢进箱子之后,又尴尬地咳了两声,示意人将箱子关起来。

其他的信,怕都是这样吧,看着还怪尴尬的。

便转身又问衙役:“可还有什么可疑的东西?”

衙役们摇了摇头。

最终宁玉还是要被带走的。毕竟她的侍卫们二月初六晚上离了东宫,这一点就很值得被怀疑。

而且,她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此,宁玉十分平静,甚至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倒是李陌,这位向来情绪不外露的太子殿下,此刻脸黑的像锅炭似的。

宁玉被带走前,说要同李陌说了几句话,冯司丞自然满口应了。

左右也不过几句话而已,又不费他什么事儿,无非就等一会儿罢了。

时间,他有得是!

即便他现在腿疼头也疼。

宁玉和李陌相对站在了石桌旁。

李陌脸色沉沉,如同滴墨。宁玉却眉眼微弯,似乎在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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