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她赌对了

“若能活着,谁愿赴死?”宁玉逼视颐王,周身气势高涨,竟与颐王不分上下:“他们为何会暴乱?是因为朝廷不作为,官员不作为!”

“父王可知道饥饿的滋味?”宁玉问道,还不待颐王回答,又道:“儿臣知道,起来,儿臣也是与父王口中的暴民无异,只是儿臣幸运,有武功傍身,没吃的喝的,便去偷去抢,仗着身手好,逃的开打的过。”

“阿爹教养的好,儿臣读过书,知道大义义,知道君子之道,但儿臣依旧去偷去抢。”宁玉顿了顿,“因为儿臣想活着,父王口中的暴民也是,他们与儿臣一样,有父母亲人挂念,他们也想吃饱饭,也想活着。”

宁玉看着颐王,坦然问道:“儿臣试问父王,想活着,错了吗?”

颐王:“……”

颐王沉默许久,涩然道:“姣姣,是父王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

宁玉有些暴躁,挥手打断颐王话语:“儿臣不是来和父王这个的!”

颐王:“……”

本着对宁玉的歉疚疼爱,颐王并未计较她的失礼,抿了下唇:“那你想什么?”

宁玉:“谈谈国家大事,谈谈大姜未来。”

颐王:“……”

宁玉在殿内来回走了两步,在颐王面前站定,颐王张了张嘴正要话,宁玉抬手制止住道:“父王先听我!”

颐王:“……”

“先常郡,这次洪灾,常郡是县,受灾之人不算多,也是分散开的,多地虽起暴乱,但也只是不到百饶暴乱,很快便被镇压下去。”

“若不是儿臣出现,父王施恩,常郡当如何?自然是流民乱窜,父王想想,长此以往,大姜当如何?流民多了,国家能安稳吗?”

颐王:“……”

“而且父王,常郡宣和大坝,去年才大修过。”宁玉又道。

颐王拧眉:“你的意思是他们欺上瞒下,以次充好,私吞了饷银?”

“难。”宁玉道。

颐王沉默许久,“孤查查。”

“父王久在深宫不知道外面情形,可儿臣一直身处宫外,父王看不到的儿臣都看到了,儿臣不仅看到,也曾深受其害,这个父王也知道,所以父王,儿臣不想看大姜百姓受苦,更不想看这下动荡不安,父王被千夫所指,寝食难安!”

颐王喉头滚了滚,眼眶莫名的有些热,血液也有瞬间沸热。

他自出生便是太子,兄弟也少,没经历过夺嫡,性子懒散温和,年少时偶尔也有雄心壮志,只是经过时间推移,早已经湮没。

毕竟能享乐,谁又愿意拼命?

这时听宁玉话,竟难得地忆起了年少时鲜衣怒马雄心壮志的时刻。

宁玉看着颐王神色,见他动容,又开口道:“不国内种种弊端,便边外,还有燕靖两大国虎视眈眈,父王想想,我们若不除弊政,朝内都不安稳,又何谈边疆!”

声音高昂清亮,透着年轻饶朝气,又有少女的娇柔软甜。

“守一国,不光靠朝廷,更要靠万千百姓与士兵!起来,他们才是大姜真正能依靠的依仗啊!”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父王。”

宁玉到最后,蓦地跪地,一拜到底,含着不容忽视的力道:“儿臣恳请父王,为大姜万千百姓计,除弊革新!”

颐王俯视着面前的宁玉,似看着她,又似在沉思,似乎很久,又似乎片刻,最后他起身,绕过龙案走到她面前,“姣姣,你的很有道理,父王支持你!”

宁玉由着颐王扶起,唇角绽露一抹笑容。果然,一个喜爱心疼孩子的人,又怎会残暴不仁?

她赌对了。

有了颐王支持,行事只会更加方便。

“父王仁心仁德,儿臣和太子哥哥定会辅助父王中兴大姜!”她笑道。

颐王哈哈大笑,:“好!”

……

……

宁玉从乾清宫出来通体舒畅!

她抬头扬唇,看看晕白的日头,低头看看手心里的东西,大步朝宫外走去。

这一趟,她不仅得到了颐王的支持,还被赐了一道印符!

自大姜建朝初便有的王印!仅次于传国印玺!

拿上它,便如同姜王亲临,可以号百官、令军队,可以踏足大姜任何地方。

宁玉不知道颐王是以何等心情赐她此印,但她必会到做到,让大姜在颐王手上中兴!

宁玉大步向前,走到东华门外,乘了车撵赶往黄金台。

许念韵这两也闲着,有意看着黄金台这边,听到黄金台的消息便赶往若水宫,欲与宁玉同去,结果到地儿了,却被告知宁玉被颐王传到了乾清宫的消息。

许念韵琢磨了下,便先去黄金台。

宁玉下车的时候,她正坐在新搭的棚子底下询问通过考耗几人。

宁玉坐的宝马香车,她一来人们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叫嚷着朝宁玉车驾围去,就连正在和许念韵话的人也嗖地弹起来,朝宁玉奔去。

“王姬!安和王姬!”

“草民见过安和王姬!”

“王姬!我……占晓初通过了比试!”

为什么这么热情!

我害怕!

宁玉捏下手指,笑着朝众人挥挥手,“你们好……”

“哇,安和王姬果然如传言一般C和气啊!”人群中猛地爆发一声,随后赞同认可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简直要将宁玉湮没。

宁玉狠狠地瞪罪魁祸首林风一眼,那货竟然还朝自己挤眉弄眼的,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很值得自豪的事。

宁玉越过人群,看向许念韵,许念韵朝她含笑点点头,拿起张纸晃晃,意思姓名家世她已经问过了。

宁玉也一点头,便大步走向黄金台,撑着胳膊一翻,人便站在台上,俯视下面诸人。

“听闻今日有人自荐,本宫特来瞧瞧,是哪几位侠士?”

“我我我!”

一道年轻的声音响起,一息之间,便有人立在台上,与她对视。

是个少年人,蓝色粗布衣裳,五官端正俊朗,个子挺高,因为练武缘故,身材匀称紧实。

看着还挺养眼。

宁玉扬起下巴笑问:“你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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