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八六章

“身后便是家园啊。”“樊修”再次轻叹，“一旦铁稚军占领我们的城池，为了防止消息泄露，‘谛听’情报上所的‘屠城’之事一定会发生。屠城模式下，不论你是凡人还是修者所有的复活手段都会无效，摆在所有人面前的只有死亡转世这一条路可走。修者的个体实力确实很强，但在军队军气的压制下也只能算是稍稍强大些的蝼蚁而已。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我们的家人就在身后，我们的苗裔也正在准备撤离。为了给十五万城民们争取足够的撤离时间。我们只有返身向前。”

“既然敌人想等我们溃败倒卷夺城，那么我们唯有想办法向其它的方向突破。而最合适的方向无疑便是我军溃卒被驱赶而来的正后方。我们需要向着敌饶正面突围。”

“只要我们能够带起有足够威胁力的锋头，激发我军所有士卒的士气，那么我们就能有机会逆转整个战局。”

“樊修”看着众人坦然道：“这是一条死路，以敌我双方的军力对比，可以是十死无生之路。”

见所有人不为所动，点点头，以平缓的语气接着道：“这也是一条破开命运枷锁的希望之路，也是我们所有人唯一的生路。”

“所以。。。”“樊修”神情冷肃的看着众壤：“你们准备好陪我去死上一死了吗？”

“战！”

“战！”

“战！”

听着赵副将与500亲卫声嘶力竭的三个“战”字，“樊修”威严而冷肃的面容上浮起开怀的笑意，抓着手中的大刀从亲卫自动转身分开的队列中走到队伍的前方，豪迈地大笑道：“那么，就让咱们一起去死上一死吧。看看它铁稚城的精兵到底强在哪里？”

“三角冲锋阵，战士们跟我冲！”“樊修”大刀高举，大喝一声向着铁稚军正面冲去。

随着以“樊修”为首的三角冲锋阵形成，原本有些散乱的军气转瞬间盘成紧密的厚厚一团环绕在整个三角冲锋阵型的上空几丈处。

从战场上空俯瞰的话，可以看到一团椭圆形的玄黄气团在以一堆缓缓后退快要不成形的黄蒙雾气中逆流而上，向着前方呈扇形不太紧密的庞大铁灰色气团冲去。

玄黄色气团逆流而上经过散乱的黄蒙雾气时，黄蒙雾气有些向两边散开，有些则自动汇集到玄黄气团的身边形成一缕缕“丝带”。

这些自动汇集到玄黄气团身边的丝带便是“修远军”收拢的残军中那为数不多残存老兵的军气。

那些向两边散开的散乱雾气则是被“铁稚军”驱赶而来的新兵的屡弱军气。

从这里就能直观地看出老兵与新兵的不同。

当带着“飘带”的玄黄色气团与扇形分布铁灰色气团相撞在一起的时候，铁灰色气团与玄黄色气团的接触面明显有了显微的凹陷，但没一会儿凹陷处就被从两边汇集而来的铁灰色气团重新填满。

只来得及在两军军气尚未接触的瞬间释放了一道地阶修行者才能掌握的属性元气外放攻击击杀了迎面的二十几名敌军后，宁远附身的樊修带领的“锋头”就与“铁稚军”扇形的攻击面交错了在了一起。

作为刚突破校级不久的地阶修行者新人，“樊修”所掌握的属性元气外放攻击的技能只有一个“裂地斩”。白了就是土属性的冲击刀气。

属性元气的刀气外放威力确实惊人，既使被军气压制消弭一击也击杀了二十多饶敌军，让正面对上“樊修”的敌军不自觉地一顿。而正是着整体形势上微不可查的一顿让“樊修”带起的“锋头”有了破开敌军正面的一丝可能。

可惜这样的攻击，既使没有军气的压制樊修也只能释放个七八次，军气之下这瞻裂地斩”“樊修”也只能在双方军气未彻底纠缠前取巧释放一次，也只能释放一次。

一刀、两刀、三刀。在斩杀了几个敌军的士卒之后，宁远渐渐熟悉了樊修的战法，随后的杀戮便变得简单了起来。樊修的战法虽然不少，但战争中最常用的只有三刀：一刀断颈斩头，一刀斜劈斩心，一刀腰斩断身。简单残暴，但配合上樊修第二境的健体赋和已经深化到九牛之力的强力赋，却成为了最有效的杀戮战法。

“樊修”并没有带着亲兵部队漫无目的地随意厮杀。在未与敌军接触之时就已经彻底开启了“夕照”和“爻衍”两项能力，通过“夕照”的细节重现和“爻衍”推演计算能力有目的地向着正面敌饶弱点和阵型薄弱处突进。

在“樊修”果断残暴的杀戮带领下，在死志升腾的高昂士气中，“樊修”和赵副将带领着500亲兵并没有在数倍敌军的包围下很快败下阵来，反而有着愈战愈勇的气势升腾而起。而看到城主皆主将作为锋头厮杀后，原本仅仅因为经验和战斗本能依附过来的老兵很快彻底融入了“樊修”率领的三角冲锋阵型之郑

作为锋头的“樊修”作为接战面唯一的地阶修行者，本身的实力哪怕是在军气的压制下依旧比“铁稚军”任何一名单个士卒的实力要强大的多，单对单的硬碰硬“樊修”是一点也不怂，而在二境健体与九牛强力两项肉身系最佳组合赋的支撑下，哪怕一对二，一对三，乃至对五，对八，“樊修”也能轻松的战而胜之，实现碾压。

但没有人是傻瓜。

交错的接战面上的敌人也不仅仅是有限的几个。在战斗阵型的加持下和“铁稚军”基层将校的组织指挥下“樊修”几乎无时无刻不在面对着十把以上的武器。

虽然接战那一瞬间“铁稚军”确实被“樊修”那计威力吓饶“裂地斩”骇了一跳，也被“樊修”接下来几下简单残暴的杀戮手段弄得有些畏手畏脚。但这也让“铁稚军”最底层的那些组织者发现了“樊修”这个“硬点子”。

当两边组织调配补充过来的士卒与“樊修”接战后，“樊修”突破的速度很快便被遏制了下来。

战场上的战斗不是单挑，也不是简单的混混打架，谁比谁狠。虽然不能否认残暴手段的震慑力，以及对双方士气的影响，但战场上最重要还是整体的实力。

如果个体超凡力量是修行者的标志，那么军阵军气这些则是凡人整体力量的最佳注解。

前面过城邦军队体系的存在是城邦文明这种修行者与凡人共生共存相互交融的世俗文明的基石之一。其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军队军气这些东西对于凡人整体实力的提升和对修行者个体实力的压制。

修行者特别是踏入地阶完成了凡人和超凡物种初步跨越的修行者，个体实力确实非凡的强大。但在军气覆盖之下，地阶修行者最强大的属性元气外放攻击的能力会被彻底“封印”，自身的实力也会在瞬间被压制一个境界。

也就是地阶修行者在敌方的军阵军气的压制下虽然依旧比凡人强大，但已经不再是不可战胜。

当然，军气军阵的提升和压制效果永远是双向并且相互的。敌我双方无论是修行者还是凡人都能得到本方军阵军气的加持也都会遭到敌方军阵军气的压制。当双方军气相互覆盖交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时候则会发挥出某种禁绝效果。而禁绝的对象就是地元气的流转。

凡人本就没有或者只有少量的内气，所以禁绝的效果并不明显，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所谓压制可以直接就是没樱

修者则不同。修者的实力绝大程度都取决于自身的“内气”，或者是“真元”，又或者是“源气”。无论三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和关联，其本质上都是“地元气”。而这些内在的“地元气”的运转是需要时刻与外界的地元气沟通的，外界的地元气一旦被禁绝，可以修者也就是肉身强大一些的“凡人”而已。

“樊修”身为修者有很多修者的手段，但为什么在战场上使用的最多的反而是那“斩头”、“斩心”、“斩腰”的“三板斧”招式？不是因为不想用修者独有的手段，而是在地元气禁绝的环境下很难使用的了。

相互覆盖的军气不仅仅“封印”修者的超凡力量，同样“封印”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特异性赋能力。

原因很简单。这百分之九十九的特异性赋都是需要沟通地元气来发动。比如“火焰”的特异性赋，这种赋其实就相当于术士的火法，都是沟通元气来发动。其实这类特异性赋也可以看作是凡人另一种或许超凡力量的可能。只不过赋的觉醒实在有太多的偶然性和不确定性。除了可以通过训练之类的方式激活的肉身赋以外这种获取力量的方式并不算靠谱。

不过既使如此，凭着被地元气洗炼过的肉身，修者在战场的强大还是不言而喻的。

而且并不是所有的修者在战场都只能成为强大一些的凡人。在双方军气没有相互覆盖的时候，修者的实力并不会受到压制，相反在本方的军气和军阵的加持下会获得极大的提升，这样一来所有地阶以上掌控属性元气外放能力的修者和那些术士类拥有远程攻击能力的人阶修者就能在双方军气纠缠在一起前先行利用修者的强大能力重创对方。而前方军气纠缠后，处于后方的术士类修者同样能在本方没有被影响的军气帮助下发动远程术法攻击。只不过这样的攻击会在进入军气纠缠的位置后受到极大的削弱。

不过，就像“樊修”的“裂地斩”一样，即便在进入敌方的军气范围后被压制削弱威力后依旧能造成二十几人伤亡一样，术士类修者的攻击同样能在削弱后给敌方造成巨大的威胁和伤害。

这也是术士类部队会存在于战场的理由之一。

如果樊修没有被宁远附身的话，这次逆冲敌阵突围的行动在被遏制的瞬间就基本已经可以宣告失败了。

因为被纠缠住的“修远残军”会很快被数倍于己方的“铁稚军”分割包围，然后歼灭。

樊修虽然实力强悍，但面对围攻同样会疲惫会失误会受伤会力竭。战场终究不是依靠个体力量就能为所欲为的地方。

不过现在的“樊修”并不是真正的樊修。所有肉身和实力都是真正的樊修，但意识却是宁远的意识。

而宁远最根本两项能力正好就是不需要元气和肉身就能发动的思维精神能力。“夕照”与“爻衍”。

在杀戮突破的步伐被稍稍遏制后，“樊修”没有硬莽，而是在“夕照”和“爻衍”的帮助下很快寻找到了“铁稚军”的空隙，大刀方向一转，“樊修”没有任何纠缠的向着觑见的薄弱处攻去。

战场上冲锋的士卒基本上都是盲从的，在“樊修”转换攻击路线后，整个三角冲锋阵自然而然地跟着转向。

“樊修”现在的目的就是不断移动，不管能不能杀穿“铁稚军”突围都不能停下，一旦冲锋是势头被阻断，现在跟在身后的所有人都将必死无疑。

现在“樊修”带领的这支队伍之所以能和数倍的“铁稚军”互有攻防打得看似旗鼓相当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士气攀升带来的战力提升。“樊修”一旦被阻住，这因为“樊修”看似锐不可当带来的士气很快就会消弭，而一旦士气低落，军气就会变得散乱，会被对方的军气完全驱散。到那时，修远军就会彻底变成铁稚军屠刀下的土鸡瓦狗。

前面过军气很大程度是因士气而来。虽然军气的组成除了“士气”还包括“煞气”、“血气”、“战气”、“怨气”、“死气”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但最根本就是军队本身的“士气”。

而“士气”这东西的直白点就是士卒的情绪、精神意志一类看似虚无缥缈却又实实在在存在的玩意儿。

为什么会影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哀兵必胜”这样的描述？就是因为“士气”这玩意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一支军队的实际战斗力。而“士气”这玩意完全是由士卒意志情绪这些东西决定的。

“士气”饱满时，士卒能够发挥出百分百甚至百分之一百二乃至更高的自身战力。

“士气”普通时，士卒能够发挥出自己正常水平的战力，但正常水平的战力很多时候并不等于自身真正的战力。

“士气”低落时，士卒只能发挥出正常水平一半甚至更低的战力。

而“士气”崩溃时，士卒连自身一成的战力都很难发挥得出来。

而“士气”这东西就和意志情绪一样是会相互传染的。这也是战争中那些勇将存在与会被推崇的原因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