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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5章

“你就那么肯定吗?如若陛下他没有应允,你又打算如何办?”

“罪臣刚刚都了,陛下是重情义的人,旁人或许不知陛下和襄国先皇的交情,但陛下的近臣多多少少是了解的。襄凉一战之始,陛下就心系襄国安危,这时罪臣再递一道折子到陛下面前,这不是正合陛下的心意吗?”姚觉澄嘴角扬起算计的笑。

纪夕朗咬着牙关:“所以,你们是早就算好了!但本官还有不解,按段槦计划第三个目标就是豫国了,但你们就那么肯定凉国能连灭三国吗?即便最后他灭了三国,你们就不怕他最后会将矛头指向我冀国吗?你们就不担心有一日盟友会变成敌人?”

“这个……当时沐贵妃一心只想着让二殿下能成为储君,哪里又能想到这些……”姚觉澄语气不乏讥讽。

纪夕朗的表情还是有些愣愣,姚觉澄的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阴谋的种子原来在冀国早已埋了十几年……

转眸,姚觉澄又已是恢复成了一派正气的模样:“好了,该的,罪臣已经都如实招了,纪司直想问的,罪臣也都回答了。”

纪夕朗愁着眉,虽然他始终都对姚觉澄的话感到怀疑,但事至今日,他也没有必要再这么多来骗他。“画押吧!”纪夕朗命令狱卒把案上的折子全拿到了姚觉澄的面前。

姚觉澄弯起身子趴在地面,一本本的签完字印上了手印。

“带下去吧。”随后,纪夕朗瞟了一眼一摞已经画完押的折子,又一声命令道。

就在狱卒走近他身边时,姚觉澄对着端坐于案前的纪夕朗开口请求:“纪司直,罪臣还有一事想请纪司直帮帮忙。”

闻言的纪夕朗在听到姚觉澄的话后,侧眼定住,道:“。”

姚觉澄声音这时沉下,目光也定在自己双手的镣铐上:“罪臣想请求纪司直能在太子面前为女求求情,犯下大罪的是我,最该承受恶果的人也是我,一切的一切都和女没有任何的关系!罪臣一念之间犯下了大罪,但女她至始至终都一心忠于太子、忠于陛下、忠于我冀国,罪臣做下的孽不该让女去承担,还望纪司直能在太子面前保女一命!”姚觉澄字字肺腑,重重地一磕头求纪夕朗能答应此事。

纪夕朗深深地看着这个已年过半百,在战场上威风赫赫的大将军,此刻他也不过是一个为了能让自己女儿活命的父亲,然而也就是他这个父亲亲手把他的女儿推入了如今这般的境地:“姚大将军,您现在倒是想着自己的女儿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还望纪司直能答应罪臣的请求!”

纪夕朗面色愁容,此事也不是他去求,太子殿下就能答应的,但看着姚觉澄那宽厚的背影跪在自己面前,他也不忍心让他失望,若有来生,但愿他已是悔改,莫再累及自家亲人:“好,念你方才如实招罪,本官答应你,在太子殿下面前尽力帮姚姐情,不让姚姐无辜受连!”

“谢纪司直大恩!”

看着姚觉澄拖着锁链缓缓地出了戒律房,纪夕朗一拳恨恨地打在书案上:一会儿他进宫又会面对怎样的一番景象?

而此时的京城西街上,韦熙茵坐在马车里,车外嘈杂的喧闹声却源源不断的传进她的耳里,不外乎都是昨日沐党叛变被抓获一事。

“想不到啊,真正欲对我冀国不利的是沐丞相和姚大将军啊!”

“就是,想之前沐丞相他们不是还冀国会毁在太子和公主的手上吗?原来沐丞相才是贼喊捉贼的那个啊!”

“是啊,你我当初怎么就被他们胡言乱语的话给骗了呢?”

“唉,谁不是呢?太子监国这些年来,是处处为了我冀国和我们这些老百姓啊,我当时怎么就偏偏上了沐丞相的当啊!”

“呵~”韦熙茵在马车里静静地听着这些老百姓们的言论,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当时他们一个个的可都是口口声声着太子殿下的不好,个个都嚷嚷着让当今太子退位,只这一夜之间,他们的风向倒也是转得快了。

“沐丞相当初为了能让二皇子成太子,自然是什么都得出口的。”

“欸,你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关于乐宁公主身世一事,我听当时二皇子是有极力否认的!我那时不是也了,既然二皇子都是假的,那肯定就是谣言了,你们一个个的,还信沐丞相的话了……”

“可那么多人都信以为真了,谁也不敢质疑啊,谁知道最后这竟然是沐丞相的阴谋啊!”

“听昨日就在这西门,沐丞相和姚大将军全都被抓了,也不知道事情到最后太子会不会也把二皇子处置了,毕竟沐丞相和姚大将军他们也是为了二皇子嘛!”

“这个……就要看二皇子他有没有通敌叛国了,要知道沐丞相和姚大将军是以通敌叛国的罪名被抓的!”

“这……不会吧,二皇子可是冀国的皇子啊,会和别国勾结在一起?”

“冀国的皇子又怎么了?姚大将军还是我冀国的大将军呢!身为冀国的大将军都敢叛国,这实在是可恨啊!”

“那照这么,二皇子也保不准和凉国有牵扯了,毕竟谁不想做皇帝呢?”

韦熙茵听到这里已是不想再听下去,掀开一侧的帏裳,对着面前的糕点铺就是一声大唤:“萍月,好了没有?赶快回府!”

萍月这时从长长的队伍里抱着大包的糕点挤了出来:“好了好了,姐,奴婢排了好久的队,可算是都买齐了。”

韦熙茵从萍月手里接过:“嗯,赶快驾车回府吧。”

“是,姐。”萍月窥探了一眼自家姐的神色,的确不太好,方才她排着队,周围那些人的话她可是都听到了,现在看看她家姐突然就沉沉的脸色想来那些话她家姐也是听了个全。萍月赶紧就上了车儿板,驾起马车就向前奔去,她家姐才从牢里出来,可不能再听这些个糟心事了。

皇宫——御花园。

纪夕朗拿着刚审完的案子,已经在水瑶台的廊下坐了有半个时辰,直到眼下出现一藏蓝的袍衫,纪夕朗才抬头看向来人:“邢允侥,你怎么在这?”

“怎么?你能来,我就不能来了?”邢允侥歪起嘴角好笑问着。

“不是,只是太子殿下不是最近不让你……”

“太子殿下不让我去见他,我就不能自己来了?”邢允侥快地打断纪夕朗的话,抬手就把自己手里的一沓折子放在纪夕朗的眼前晃了晃:“我爹还让我给太子殿下送折子来呢!”

纪夕朗失笑,道:“我猜不是你爹让你来的,而是你抢了你爹手里的折子,自己跑进宫了吧?”

被揭开事实真相的邢允侥也不气,随意地就在纪夕朗的身边坐下:“是啊,我就是抢了我爹的折子,自己进宫的。怎么样?太子殿下不愿见我,那是他自己心里心虚,他自己心里觉得对乐宁公主有愧了,可他凭什么把气都撒在我身上呀?又不是我对不起公主!”

纪夕朗偏头一瞥,看着邢允侥赌气的模样觉得可笑:“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跟个孩子一样?太子殿下对乐宁公主有多在乎,你又不是看不出来,事先我和世子也都和你过不少遍,可你干嘛硬着头皮非要给太子殿下找不痛快?也给你自己找不痛快?”

“是,你们的都有理,我也不是不相信太子殿下,可是我们都不,就能保证其他朝臣也不了吗?就能保证下其他人不会再议论此事吗?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太子殿下好!”邢允侥振振有词道。

“是吗?你真的认为你对太子殿下那些,就是为太子殿下好了?”纪夕朗不敢苟同:“我告诉你如何才是为太子殿下好,那就是请你设身处地的为乐宁公主想想!邢允侥,怎么你也是太子太傅的孙子,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你都读哪儿去了?就那些个老迂腐一样,你也想把家国兴亡都推给一个弱女子吗?”

邢允侥顿时语塞:“我是那么不担责任的人吗?”

“你不是就好,既然你不是,那你就做好一个臣子应尽的本分,好好辅佐太子殿下,尽心为太子殿下排忧解难,而不是尽让太子殿下心烦意乱!”着,纪夕朗不禁给了身边的人一记瞪眼。

邢允侥转头,看着纪夕朗一脸凶凶的表情,啧啧了嘴道:“我现在没看见太子殿下心烦意乱,倒看着你心烦意乱了!我刚来时叫唤了你好几声,你都不理我一下,等走你跟前了,你一抬头,那愁眉苦脸的呀,怎么了?是沐轼玄和姚觉澄他们不认罪难为到你了?”

纪夕朗摇头叹声:“不,所有的罪,他们倒都认的挺快……”

“证据确凿,他们想抵赖不认,也不行啊。既然他们都认罪了,那你这还一脸闷闷不乐啊?”邢允侥诧异地盯着纪夕朗的脸。

纪夕朗垂着眼,双手在折子上细细摩搓:“是啊,他们认了罪,而我现在只要把这些折子都呈给太子殿下,他们便都会被立刻处死……”

邢允侥扬起眉:“这不是挺好的?太子殿下等这一日可等了有六、七年,而陛下等的时日就更久了。”

“你忘了姚姐吗?”纪夕朗蹙紧眉心,抬头看向邢允侥,眼里尽是无可奈何:“她也会被处死!”

邢允侥神情瞬间呆住:“对啊,我怎么把她忘了……”

“方才在牢里,我向沐轼玄提起他的外孙女姚嘉纾的时候,他竟然……他竟然还笑?他竟然还姚嘉纾身为他的外孙女,跟着他一起死就是她的宿命?临死了,他都不觉得他愧对自他就看着长大的外孙女吗?”想起此事,纪夕朗便忽觉凄凉。

邢允侥也不禁感慨:“或许,他们沐家人就是那么无情吧……”

“姚大将军倒是为了救他的女儿向我磕头请求……可是他求我有什么用?下旨的是太子殿下,谁能求得了?他现在想起他的女儿了,那他早干嘛去了?”纪夕朗的话语无不透露着哀伤和惋惜。

邢允侥却在纪夕朗的这话间瞬时眼神一亮:“欸,谁求不聊?有一个饶话,太子殿下是十分受用!”

纪夕朗睨了一眼,他当然知道邢允侥的这个人是谁:“乐宁公主你就不要想了,你刚还不待见人家,现在你有事了,就巴巴得想着人来帮你?邢允侥,你能不能不要太自私了!”

邢允侥被这话给激怒:“纪夕朗,我怎么自私了?我只是想出一个法子来而已,既然你觉得这法子不好,那你去想别的办法呀!无缘无故骂人,我凭什么这么遭罪呀?”

纪夕朗也是不让邢允侥分毫:“我是不是无缘无故,你心里不是清楚吗?还是,你转变想法了?若是这样,你可以去和太子殿下呀,太子殿下一高兴,保不齐就同意放姚姐一马了呢!欸……你真去呀?”正着,纪夕朗就眼看着邢允侥站起了身,拿着折子大步地就朝东宫的方向行去。

纪夕朗也立即就跟上去:“允侥,允侥~你慢些,我开玩笑的,你可千万别这会儿就在太子殿下面前提姚姐的事,你知道吗?”

邢允侥冷着脸,不顾纪夕朗的话,反而越行越快。

“邢允侥,我的真的,你可别现在就为姚姐求情,不然太子殿下只会越发生气9有,此事也牵扯到襄国,所以你也千万别想着让乐宁公主去给姚姐求情,这样对乐宁也是伤害!”纪夕朗了一大箩筐的话,却得不到邢允侥的一句,最后他只能把他自己手里的折子都砸向邢允侥的后背:“邢允侥,你给我站住!”

吃痛的邢允侥,不得已停下了脚步,转过身他依旧是一副不悦的神色:“你刚的,我都知道,我不是傻子,知道在太子殿下面前什么时候该闭嘴,什么时候可以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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