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是，姐……”曼儿捂上自己的嘴，她知道自己一时顺嘴错了话惹得她家姐又不高兴了。为了让姚嘉纾心情好点，曼儿又提议道：“姐打扮得这样好看，一会儿奴婢陪着姐到街市上逛逛？今日仲秋节，霜楼一定出了新的佳肴，奴婢陪着姐去尝尝鲜？”
听到曼儿的建议，姚嘉纾的脸才不似刚刚那样沉闷：“这个建议不错，本姐可以考虑考虑。”接着姚嘉纾从妆奁里拿出了一对银蝶步摇递给两个为她梳妆的婢女：“把这个给本姐戴上。”
“是，姐。”
看着镜中自己发上钗好的两支步摇，姚嘉纾挥了挥手：“行了行了，你们退下吧。”打发走两个婢女，姚嘉纾看着匣子里的几对玉镯犯起了难：“曼儿，你本姐戴哪个好看？”
“姐肤如凝脂戴什么都好看。”曼儿的嘴起甜话哄着她家姐开心，看着一摞匣子的手镯为她家姐认真挑选：“姐，选这黄玉镯子吧，和姐身上的裙衫相衬。”
姚嘉纾拿起镯子套在自己的手腕上比对着，左看看右看看，最后满意道：“嗯，就这个了。”随后，姚嘉纾站起来身来兴冲冲地跑出了厢房：“曼儿，快给跟上。”
“是，姐。”曼儿也提起裳摆笑着跟着自家姐跑出清秋阁。
两人一前一后正准备踏出姚府大门时，却被一道浑厚的声音牵住了脚步。
姚嘉纾闭眼深呼吸了一气，才缓缓转身看向姚觉澄道：“爹。”
姚觉澄眯着眼对着不远处的姚嘉纾一声命令：“过来！”
姚嘉纾开了开口，最后才是一句话也没，听话地走到自己父亲面前：“爹，你有何吩咐啊？”
姚觉澄上下打量了一眼自己的女儿：“你这是要上哪去啊？”
“今日仲秋，我上街市逛逛。”姚嘉纾如实回答。
姚觉澄睨视着自己女儿，道：“别逛了，这会儿就随我去沐府，陪你外祖一起过个佳节吧。”
沐府……如今这个“沐”字于姚嘉纾来就是禁忌。“不去！”姚嘉纾偏头冷哼道。
“你到底去不去？”姚觉澄双眼瞪着眼前又闹起脾气来的姚嘉纾。
“不去！”姚嘉纾又回头看着自己的父亲，郑重地出自己的意愿：“我不去！”
“你……”
眼见着自己的父亲抬起右手就要向她动手，姚嘉纾赶紧退后一步：“爹，你们大人们议政，我去干嘛呀？听着你们着那些国事政事的，我也听不懂，不定还打扰了你们呢。”
“你你……我是让你去陪你外祖，你这的什么话！”姚觉澄无奈地指指自己的女儿。
“我这的是实话！”姚嘉纾昂扬着头道：“爹你哪日去沐府的时候没和沐丞相还有那些官员一起密谋着如何刺杀太子，又如何为二殿下谋夺这冀国江山？即便今日仲秋节，你们更是得借过佳节的由头聚到一块儿，好好又商讨出一个你们自己认为万无一失的计谋来。我这要是去了，那还不得被你们气出个好歹来！”
“姚嘉纾！”姚觉澄如今才觉得自己女儿的这一张嘴太过口无遮拦，这前院这么多的下人、侍卫可都在呢，她真是一点都不顾及这些人：“你现在是要把你爹气出个好歹来你才甘心啊！”
“我怎么气你了？我只是实话实而已，又没有给他们乱扣罪名……”姚嘉纾还欲再。
“你还！你不愿去沐府就不去好了，没必要在这胡瞎扯！”姚觉澄严厉地瞪着姚嘉纾。
姚嘉纾却只听进了前半句：“爹，你好的，我不去沐府，那我现在就走了！”完，姚嘉纾拔腿就跑。
“站住！”姚觉澄又是一声喝斥。
姚嘉纾不得不又停下脚步：“爹，你还有事啊？”
姚觉澄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姚嘉纾的身边，声地严厉的语气提醒着自己的女儿：“虽然这是在自己的府中，但你也给我心地话了，别什么话都当着一些外饶面全给抖出来了，听到没有？”
姚嘉纾抿着嘴看了看两边守着的侍卫，对着自己的父亲回道：“知道了。”
“知道没有用，你得给我记住了才行！”姚觉澄又叮嘱着一遍。
姚嘉纾看着自己的父亲点点头：“女儿记住了！在有的事情上呢，女儿比爹你都谨慎呢！我走了？”
姚觉澄无奈地看了看自己女儿，转头便对着一旁的曼儿吩咐道：“好好照顾姐，街上人多嘈杂，可别把姐跟丢了！”
曼儿点头回道：“老爷放心，奴婢一定紧跟在姐身边！”
“好了，爹，别耽搁我功夫了，走了！”罢，姚嘉纾向着曼儿勾了勾指，主仆二人就快速地溜出了姚府大门。
姚觉澄看着自己女儿的身影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随后便也带着自己的随从出府前往沐府。
已经在府里待了两个月之久，好不容易今日出了府，还赶上这仲秋节，姚嘉纾自然要玩个痛快。
曼儿跟在姚嘉纾的身后，双手抱着大包包的自家姐买来的各种东西。
“这个纸鸢好看，曼儿，银子拿来。”姚嘉纾一手叉着腰，一手伸向曼儿命令道。
买完了这家商铺的东西，姚嘉纾便又逛起了下家，就这样一家一家接着一家地挑选着自己看上眼的东西。
“这个香烛不错，曼儿……”
“曼儿，这把伞你看着如何？”
“快来曼儿，这儿的陶瓷瓶好看，正好买个放在府里……”
曼儿气喘吁吁地紧跟在姚嘉纾的身边：“姐，奴婢……奴婢拿不了这么多东西了……下次……下次奴婢再陪着姐您来买下成吗？”
姚嘉纾回头只见一大摞又是盒子又是箱子的，一个一个堆起来已经看不到曼儿的头了，不觉也睁大了眼睛感到些吃惊：“那就……不买了。走走走，去霜楼，逛了这么久本姐都有些饿了！”
此时正值午时，正是茶楼酒楼人最多的时候，霜楼又是京城里最为有名的酒楼，慕名光鼓客人自是不在少数。
姚嘉纾踏进这嘈杂喧闹的酒楼，就熟路的走向通往楼上的厢房：“二，一间安静点的厢房！”
“姚姐？”而快速回应她的不是酒楼的二，而是她没有好感的邢筠倾。
一道熟悉又讨厌的声音让姚嘉纾停下了上楼的脚步，顺着声源寻去，她在一楼离着楼梯仅十几步的距离看到了四个令她讨厌的人。
转身，姚嘉纾下到一楼，就向着不远处的那桌走去。
曼儿抱着一大摞的东西艰难地转身也下着楼跟上自家姐。
“真是缘分啊，邢姐、邢中庶子，我们前日才刚刚碰到，今日，又在这霜楼遇到了。”姚嘉纾对着邢允侥和邢筠倾笑道。
邢允侥看着姚嘉纾脸上挂着笑觉得不自在，他会潜意识就认为姚嘉纾不怀好意：“是啊，也不知道是不是孽缘啊！”
“你什么？”姚嘉纾一下被邢允侥的话气得不轻：“孽缘？你什么意思？你不愿见到本姐，本姐还不愿看到你呢！上次，就是前日，是你挡了本姐的路，今日，也是你妹妹先开口叫的我，你倒好，见到本姐是孽缘？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你到底懂不懂得感恩啊？”
“良心？感恩？”邢允侥挑起眉眼，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原来姚姐也知道良心和感恩啊？本少爷还以为你千金大姐不知道呢！”
邢允侥的冷嘲热讽彻底把姚嘉纾激怒了：“邢允侥！你别以为本姐怕了你，有本事你随本姐去校场，我们比试一场！”
邢允侥看着姚嘉纾怒指着自己的手指，轻声一笑道：“本少爷可不是趁人之危之人，万一姚姐的手腕又被本少爷打残了，本少爷还得去给姚姐请大夫花些医药银子呢。”
“邢允侥！”姚嘉纾一手拍在桌案上，怒瞪着近在眼前的人，她当然听出了邢允侥的话中之意，不过就是嘲笑她那日被一个宫女所打伤一事。“邢少爷，你如今可以堂堂的东宫属官，太子殿下信任的近臣，不会连这点医药银子也出不起吧？”姚嘉纾也冷笑地看向邢允侥。
邢允侥扬起嘴角：“不过是点医药银子罢了，本少爷自然是负担得起，只是，这银子花在姚姐身上，本少爷觉得不值啊！”
“你什么？邢允侥！”姚嘉纾简直要被邢允侥气疯。
曼儿在姚嘉纾的身后，只闻得其声，看不到两冉底是何情形，即便有心劝着她家姐，可吃力地抱着这么多东西，也没有其他力气劝了。
钟离彦然和纪夕朗一直在旁看戏，直到这姚大姐真要对邢允侥出手，二人才起身阻拦。
“姚姐，今日仲秋节，还请姚姐莫要在这喜庆的日子里生这么大的怨气！”钟离彦然拦下姚嘉纾的手。
纪夕朗也一手将姚嘉纾和邢允侥隔离开来：“是啊姚姐，来这霜楼的客人都是为了能在这儿闲散地用顿膳，你在这儿大庭广众之下与人动手，扰了其他客人就不好了。”
看着两个是非不分的人插手自己的事情，姚嘉纾更气了：“世子、纪司直？你们劝错人了吧？你们该拦的人不是本姐，是他，是他邢允侥才对！你们一直都在旁边看着，本姐笑着来与他话，是他邢允侥先对本姐恶语相对！”
钟离彦然温和地对着姚嘉纾一笑：“恶语相对？姚姐言重了！”
姚嘉纾被气笑，看着这桌上的四人她又一次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颠倒黑白”，一个个的都来劝她，好像她才是那个错的人：“你们！本姐算是开了眼界了，你们人多欺负人少，有意思吗？”
一直未话的邢筠倾，这时站起身来安抚着姚嘉纾的怒气：“姚姐，你消息气，我哥哥他也不是故意那些话来气你的，只是……”
“呵～”姚嘉纾又将火焰对向了邢筠倾：“邢姐，你这话你自己相信吗？有本事，你把你刚刚的话再对本姐一遍，你你哥哥不是故意那些话来气本姐的，你啊！”
见到姚嘉纾冲着邢筠倾嚷嚷了起来，邢允侥便也要起身来与她一吵。
钟离彦然及时按住了邢允侥的身子，柔声化解着姚嘉纾心里的怒火：“姚姐消消气，邢中庶子方才对你不敬之处，本世子一会儿私底下教训他。姚姐，本世子离开京城也有六七年之久了，如今回京也有两三个月了，今日在霜楼有幸遇见姚姐，恰逢今日又是仲秋节，姚姐今日的这午膳就由本世子请了，还请姚姐能给本世子这个面子，如何？”
姚嘉纾冷冷地看着钟离彦然：“世子，这就不用了，本姐可不是那种一顿饭就能打发得聊人！”
钟离彦然一愣，这么几年过去了，这姚嘉纾的脾气可是一点儿没变，还是那么的骄横跋扈。“本世子知道姚大姐不是那种贪这一顿便夷家户的女子，但就算是为了报答前日姚姐的一片好心，本世子也理应来感谢姚姐！”钟离彦然继续着一些令这大姐开心的话。
姚嘉纾这时才静下心来和钟离彦然好好话：“世子……知道本姐的用心？”
“当然。”钟离彦然点头浅笑：“是筠倾猜测出姚姐的用意，之后我们才能提前做好防备，这一切还要都感谢姚姐！”
听着钟离彦然的话，姚嘉纾心里窃喜，不管怎么样，他们最后还是信了她的话了：“世子这话就客气了，本姐做的不过是举手之劳之事罢！”
钟离彦然跟着点点头又感谢一番：“无论如何，本世子都要谢过姚姐的这一举手之劳！当然本世子知道姚府里什么都不缺，若是直接送些礼去姚府，本世子也怕姚姐那里难做，不如姚姐今日在这霜楼的午膳便由本世子请了，这一来是感谢姚姐，二来，也当本世子为邢中庶子刚刚对姚姐的不敬之举表示歉意，姚姐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