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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潭雪握着匕首,锋利的刀尖就要伸进那宫女的嘴里,邢允侥不忍再看转身背对过去。

“嗞——”从宫女嘴里喷射出的血溅到潭雪的脸上,潭雪一脸淡定地松开了宫女的下巴,语气平淡地吩咐一句:“把她的头和脖子固定住了,别让她乱动。”

“是。”

宫女瞪大的双眼里全是惊恐,眼前的潭雪姑娘此时就是一个来自地狱的使者。

刀锋上还残留着几滴宫女嘴里的血珠,转眼潭雪就将匕首贴在了宫女的脖子上,邢允侥此刻又是上前来阻止:“你还要做什么?你不是都已经割下了她的舌头,还要取她的性命吗?”

看着被邢允侥紧紧捏住的手腕,潭雪冷冷的眼神又射向邢允侥的眼睛:“还请邢中庶子放手,否则我怎么废的姚姐的手,现在就能同样的废掉邢中庶子的手。”

邢允侥依旧没有松手,平日里他见到的那一张完美无瑕的脸上此刻却带着让他心惊的鲜红,看向潭雪时一双眸子也透着不解:“为什么?你割了她的舌头,她以后再也不了话了,这还不够吗?你还要取了她的命?”

眼前的邢允侥在潭雪看来简直太单纯了:“邢中庶子,现在朝中是什么格局你不会不知道!我奉主子命令行事,割去了她舌头,对,没了舌头她以后再也不了话了,可是她还有手可以写字,她还有脚可以跑腿,她还有眼可以去探情报,她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沐党在朝中和主子势同水火,我不能让她被沐贵妃利用了,让她有朝一日成了害主子的工具!”

“那你可以把她送出宫去,这样沐贵妃就找不到她了!”

宫女听着邢允侥的话连连点头,她冀希望邢中庶子能服潭雪姑娘,她真的不想死啊!

邢允侥的建议在潭雪听来就是一个笑话:“邢中庶子想事情还真是简单啊9是邢中庶子认为沐家的暗卫都是吃干饭的?为了二皇子,为了沐家,沐贵妃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又做不到的?”着,潭雪随意扫视了一眼这周围的宫人们:“指不定现在这些宫人里就有沐贵妃安插的眼线呢!”又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宫女:“所以我不能给沐贵妃半点机会,邢中庶子身为东宫属官,想必万事也都是以东宫为第一,便请邢中庶子松手吧!”

邢允侥第一次觉得潭雪这么能言善辩,她的没有错,沐贵妃的眼线在这宫里无处不在,如果让她知道了这个宫女的舌头是承玙下令割掉的,那沐贵妃一定会想着找到这个宫女将她拉到沐家的阵营里去,敌饶敌人就是朋友,为了报仇,她一定会心甘情愿为沐党做事。

邢允侥慢慢放开了潭雪的手腕,缓步地徒一旁去。

宫女的脸上出现了绝望,潭雪还是如刚刚一样,没有让这宫女受太多折磨,只微微用力便了结了这宫女的性命。

随着宫女的倒地,潭雪丢掉了手里的匕首,从衣袂下掏出了一块白色的手帕,走到水廊边沾着池水清洗着溅在她脸上的鲜血,又擦了擦溅到她身上的血印。

邢允侥看着潭雪这一连贯从容的举动,除了震惊以外还有一个令他害怕的想法涌现在他心头,如此娴熟的杀人手法,绝不会是第一次,承玙究竟让她做过多少这样的事情?

就在邢允侥愣怔的时候,潭雪已经清洗好准备带着人回到东宫,临走前还吩咐着这里值守的宫人:“一会儿将这里处理干净。”

“是……”宫人们颤抖着应着潭雪,刚刚的那一幕,他们离得最近看得最是清楚,那宫女的死相可谓是极惨。

潭雪一路快速地向前踏步,这一路返回只见着所有的宫人都静静地,不似她来时还有几个宫人唧唧喳喳,这样的效果是她才是想要的。邢允侥的突然出现虽然屡次阻拦了她,不过却也因为他的阻拦引来了更多的宫人关注着,这也更能让宫人们警醒。

邢允侥不知自己是怎么到的东宫去的行云殿,他进殿的时候政事已经议了许久,中途尤楠棋又带着一个好消息进令,但从始至终邢允侥都没有听进过他们议的一个字,脑海里全是方才潭雪抹人脖子的画面。

“臣等告退!”

直到政事议完,朝臣们都要散去,邢允侥还一直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纪夕朗早发觉了邢允侥的不对劲,无奈只能用手肘碰碰邢允侥的手臂提醒着他。

一切都逃不过承玙的眼睛:“邢中庶子留下。”

纪夕朗担心地看了一眼邢允侥,只能留下他一人先行离开大殿。

殿门再次被带上,此时殿里只有他们两个,承玙看着邢允侥眼里复杂的情绪感到不解,每回议政他一向是早到的,今日却是迟到这么久,还一句话未。

邢允侥站在殿中,看着殿上的承玙,几度想开口问着,却又咽了回去。

最后还是承玙率先开了口:“吧,今日为何如此一反常态?”

“我……臣,臣……”邢允侥犹豫着。

承玙摆摆手:“有什么事情直接,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君臣。”

邢允侥抿着嘴,因为公主的事情这两日他都没敢在承玙面前笑,不过今日的他看起来心情不错,邢允侥慢慢地道:“今早,我经过漪澜亭,碰到潭雪姑娘了……”

承玙只是微微一愣:“嗯,孤知道。”

邢允侥的心变得有些紧:“她带了四个宫人……”

承玙点着头:“孤知道。”

邢允侥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她那是你的命令……”

“不错,是孤的命令。”

邢允侥不解地看着承玙:“所以,你让她割了那宫女的舌头,你让她取了那宫女的性命?”

承玙蹙起了眉头,他就因为这点事所以在刚刚议政的时候不在状态:“他们传着那些谣言,警告了一次还不够,孤自然是要惩戒的!”

“惩戒?要了那宫女的性命,这么重的惩戒吗?”

邢允侥的反应之大让承玙没有想到:“朝廷官员犯下大罪孤尚且都会杀一儆百,何况一个的宫女?”想到潭雪对他过的话“大多数不过是惧怕主子罚他们罢”,既然如此,那他何不手段更狠,就让他们惧怕他好了!

这些道理邢允侥都明白,朝堂上的一些手段同样适用于宫里,只是让他不明白的一点是这件事为什么偏偏要让潭雪去做?常禄去做更合适不是吗?

见着邢允侥的整张脸都要皱成一团了,承玙也难免不悦起来:“邢允侥,你今日到底怎么了?不就是死了一个宫女,值得你这么大反应吗?”

邢允侥摇着头,尽量让自己的心静下来:“东宫有那么多宫人,为什么偏偏要让潭雪去做?”

“潭雪身为东宫的人,孤为什么不能让她去做?”承玙紧紧地看着邢允侥,他今日的这些问题都好奇怪。

承玙的反问让邢允侥无话可,潭雪是他东宫的人,他当然有权利命令这东宫里的任何人。

邢允侥屏着呼吸问着他此刻最想知道的答案:“除了这次,你之前还让潭雪做过什么?你让潭雪杀过多少人?”

接连的问题让承玙有些头疼,从宝座上站起身来,承玙就要往殿外走去:“这些问题,不是你该问的。”

“承玙,你给我站住!”邢允侥挡在承玙身前:“既然你刚刚了这里没有君臣,那现在我们就好好把话清楚!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许欺骗搪塞我!”

承玙沉下心,盯着邢允侥许久。

见承玙不话,邢允侥便自关问了起来:“七年前,你是在哪里遇见的潭雪?”

承玙的眉一动,他这是要查潭雪的身份?他是发现了什么吗?

“回答我!”邢允侥大声道。

承玙无奈,这个允侥也是个倔性子,索性他早有防备:“京城。”

“她原来姓什么叫什么?哪里人士?”

承玙转身又回到书案前坐下:“这个我倒是不大清楚了,只依稀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自己姓南。”

邢允侥狐疑的眼神看着承玙。

承玙却是笑问道:“怎么?不信?那你可以自己去问她。我一个堂堂太子,带回宫一个姑娘做宫女,我还要打听好她的家世身份?这是安公公的职责,不是我的。”

邢允侥扬起嘴角:“潭雪可不是普通宫女,乐宁公主的贴身侍女,你不会就这么随便安排一个饶,万一那人对公主起了歹意……你不敢冒这个险,但凡接近公主的人你都会仔细查探那饶身份,你不会假手他人,乐宁公主的事你太子殿下都是亲力亲为!”

“可是我也确实是忘了,每日这么多朝政等着我处理,可没有闲心记住一个宫女是什么身份。”承玙拿起一摞奏折摊给邢允侥看。

对于承玙的解释,邢允侥无法反驳,他接着问着:“当初你为什么会想着带她进宫来?”

“看她可怜罢,整个家族都被盗匪所杀,只剩她一个,好不容易流落到了京城,我就大发善心带她进宫了。不过至于你刚问的她是哪里人士,我是真的不知道,毕竟人家姑娘遭此劫难,我也不好再问一些事情勾起人家的伤心往事,对吧。”承玙的头头是道。

这个问题承玙回答的又让邢允侥挑不是错:“那她进宫以后,你一共让她动手杀过多少人?”

问题又绕回到了最初,承玙实在是不明白潭雪杀过多少人和邢允侥有关系吗?为什么他一直执着于这个问题?“不论潭雪做过什么事,那都与你无关,都是我命令她那么做的。”

“包括割人舌头?割人脖颈?”邢允侥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承玙也严肃地看向邢允侥:“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特定指令潭雪做什么、如何做,我只是让潭雪想办法阻止那些无中生有的谣言,以一儆百的威慑住那些宫人罢了。”

承玙的眼神不像有假,况且在此事上他也没必要撒谎,可就是他这样的话让邢允侥有些受挫,原来今日的那些举措都是她自己想好那么做的……

“不过听你这么,她又是割人舌头又是割人脖颈的,我倒真觉得此事她办的不错了,只有这样,那些宫人才会闭嘴吧。”承玙不禁夸道。

邢允侥听着觉得不可思议:“你还觉得她这事办的不错?一个女子,却有着这么狠的手段,你还放心把她放在乐宁公主身边,你就不怕哪一她会对乐宁公主下这样的狠手吗?”

“邢允侥,你闭嘴!”承玙怒起拍案:“你到底有完没完?你要是觉得自己闲了,不妨到你父亲那去一起审案!”

“我没完!”邢允侥也生气地对向承玙大喊:“你刚刚是没看到那宫女是死的有多惨!额头都磕出血了,潭雪还是没想过放了她……满口献血,舌头割下随意地就被扔下地上,这样还不够,脖子也要被划上一条深深的血口,你竟然还夸她做的不错?”

“邢允侥,你今日究竟是怎么了?这样你就觉得惨了?这样你就开始可怜那个宫女了?她那样的下场那是她罪有应得,你觉得她死的惨?那你不妨这几日跟夕朗去京城的各个大牢里去转一圈,看看和那些在牢里面的人相比,那个死去的宫女究竟是惨还是幸!”承玙的眼神渐渐变得锋利:“你觉得潭雪的手段太狠?那我问你,你经历过家门被屠吗?所有的亲人都被敌人所杀,家里的一切都被敌人侵占,而只剩下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你M那些敌人相比,潭雪今日的手段算狠吗?她什么都没有做过就失去原本拥有的一切,而那个宫女四处散播着诋毁宁儿清誉的谣言,她只是奉令去惩罚那个宫女,以给全宫上下宫人一个警示而已,你这就觉得那个宫女惨了?那潭雪呢?她不惨吗?宁儿呢?无辜要忍受着那些谣言,她不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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