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五章 惨败,惨败啊

乌连托索觉得,一天能够听到这么多的坏消息,简直就是生平仅见。

而且,很多情况颠覆了他的认知,大宋居然开始主动进攻了,大宋一下子多处了不少独门武器,大宋居然对西夏的骑兵不在畏惧……

这一切放在以前,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乌连托索确定他不是在做梦。

愤怒让他几乎要失去了理智,但他很快恢复了理智,铁石丢了是大事,马场被毁了也是大事情,可如果自己的老窝被大宋人给端了,那他就算有十八颗上好的头颅也会被一个不剩地砍光。

所以,他还是做出了一个相对正确的决定,那就是回援自己的大本营。

当他调转马头的时候,还是回头看了一眼西面,那群嚣张的马贼只需一个时辰的急奔便能追上并且合围,然后再用上半个时辰或许就能全歼,可他真的没有时间了。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等到回到老巢,或许那里已经成为一片废墟,即使现在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老巢到底成什么样子了,他不敢想象。

就在他一愣神的机会,西面居然出现了无数的马群和人影,虽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绝对是那群马贼。

乌连托索狠狠地扬起马鞭一阵猛烈地抽打,自己坐下的战马一阵急奔。

至于后面是什么情况,他再也顾不上了。

西夏人的马匹是充足的,每人至少有三匹战马可以换乘,在马歇人不歇的情况下,他的大军不到两个时辰便已经能够看见军司的大营。

远远望去,营寨内一片混乱,交战还在进行中,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选择。

就在即将冲到跟前的时候,一道突兀的壕沟突然出现,里面燃起了熊熊烈火。

西夏战马的训练有素他很有信心,可是面对一米多高的火墙,战马发出阵阵咆哮,就是不敢接近。

阴谋,绝对是阴谋,乌连托索几乎目龇欲裂。

“灭火!”

乌连托索一声断喝,前军立刻下马,然后收集沙土往壕沟中填去。

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已经填埋进去了不少沙土,火势并没有因此变小多少。

不过好在火墙不是无限长的,已经有不少军士找到了缺口,开始往里突围。

就在一丝希望出现的时候,天空中无数弩箭飞射而至,而且是火箭,其中居然还伴随着部分三弓床弩发射出的粗大的“一枪三剑箭”。

到了这种时候,乌连托索反倒变得冷静下来了。

既然死伤已经不可避免,那便和宋人全力一搏。

随着尸体的堆积,乌连托索的援军终于推进了几十米。

只是,营寨内显然已经无比混乱,大量无主的马匹在营寨周围漫步目的地狂奔,有些身上还带着燃烧的火苗,是不是对骑兵造成困扰。

这样的激战一旦发生,时间也会过得很快。

乌连托索在付出了大量的死伤后,终于开始渐渐收拢军队,可此时宋军的攻击也开始缓慢下来了,而且火器的密集程度也开始减弱。

乌连托索做出了精准的判断,大宋人估计已经打完了三板斧,这时候该他们的骑兵发威了。

只是,虽然已经收拢了不少人,但马匹的损失却很大,加之低落的士气,现在向大宋人发起反攻似乎不是什么好机会。

就在他有些犹豫的时候,大宋人却突然停止了进攻,开始潮水样地退去。

追还是不追,乌连托索有些纠结。

纠结的理由实在太简单,大宋人这次从头到尾都是早有预谋,而且显然谋划了很久,就为了这次的进攻。

如果追上去,大宋人会不会还有后手?

放在以前,他坚信自己锋利的铁槊不会畏惧任何阴谋,但这次大宋人超乎寻常的攻击,改变了他的看法。

一定有后手,追上去只会损失更多的西夏好男儿。

只是这次,他的判断的确出现了偏差,大宋军队之所以采取快速撤退的办法,正是秉持虚虚实实的作战方略。

如果是徐徐退去,反而会让乌连托索起了疑心。

而这种潮水般的撤退方式,明明看起来就是不敌的样子,反倒让乌连托索不敢大意。

我真的已经没有后手了,你怎么会不信呢,不信你追上来试试啊。

大宋军队撤退还有一个明确的理由就是,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自己派出的人马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再过最多时辰,便要踏入大宋的边境,此时已经没有必要节外生枝了。

大宋“马贼”们此时正押运着铁石和三千匹马急如星火地往回赶,主力部队也在撤出战斗后盯着卓啰和南军司的下一步动向。

此时最为落寞的反倒是种师道的五千人,在逃离的西寿保泰军司的控制范围后,他们一时直接居然变得无比落寞。

没有人理会他们的存在,西寿保泰军司已经获悉了马场被毁的消息,他们唯恐自己也掺和到这件事里面,至于和种师道作战是留下的两千具尸体,向西夏朝廷上报时可以打个五折,然后随意乱砍两千流民的头颅,做成两军惨烈交战是的样子就行了。

或许会有人怀疑,但只要现场造的足够逼真,就算怀疑又能怎么样。

起初是他们要求乌连托索的卓啰和南军司协助堵截的,但此时他巴不得和卓啰和南军司撇清一切关系,免得引来不必要的祸端。

西夏已经不再是往日的西夏,手中握有重兵,才有和朝廷叫板的能力,如果自己的这些力量丢了,那自己就算是一军司的首脑,同样会被朝廷像草芥一般地丢在一旁。

乌连托索这时候更是痛悔万分,他万万没想到,一向谨慎而且以守御为主的大宋人,什么时候突然变得如此强悍,而且敢于主动进攻。

损失是一个方面,最主要的是行不通。

损失情况已经呈现在了他的面前,鄂兰多马场一万两千匹战马所剩不足零头,而且这些侥幸活下来的战马几乎个个带伤。

卓啰和南军司老巢遭遇突袭,虽然后来还是组织起了像样的进攻,但却损失了五千多人。

和这些数字相比较,那些损失的铁石,实在算不了什么。

看着案头的统计数据,乌连托索突然觉得嗓子一甜,一口老血喷出,人已经不省人事。

在极端的时间里,军医已经七手八脚地开始诊治,不管是不是会之罪,先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过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夏崇宗李乾顺也掌握了全部的消息,他确是另一番表现,一言不发,两眼发直。

“惨败,惨败啊!”

不一会儿,一阵歇斯底里的大叫从李乾顺的口中吼出,伴随着各种东西被摔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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