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二章 到底意难平
乐舞和书声共在，似乎也不错啊。
想想这个画面都觉得美，一面是风流倜傥的钟公子，一面是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的妙龄女子……
这些人真是死脑筋不解风情，好不容易到来的机会，偏偏疯狂反对。
“学生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山长来在书院的时候，一向甚为忙碌，就算要去观风谷，停留的机会也不多。
再说，乐舞也不是每时每刻会有响动，所以学生觉得其实没什么。”
李纲再次直言，钟粟心中暗笑，真是神助攻啊。
王元道正要说话，贺松风却抢在了前面。
“李纲的说法似乎也可行，观风谷地方也不小，其中又有树木阻隔，到时候再密植一些竹林之类，自然可以阻隔声音。
其实，就算不能阻隔，乐声悠悠，貌似也不影响读书。”
又是一枚神助攻，只是这树木阻隔，好像就无法光明正大地看美女了。
如果想看的话，似乎就得埋伏在树丛中偷窥，这就有点麻烦了。
这么一说，王元道也陷入了两难。
“山长，此事还是你决定吧，不过老夫的意见，如此而为还是有些不妥。”
钟粟看看大家，他们都把目光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
“要不就按大家的意思办吧，我汴京大学没有了乐舞，怎么说都是一个遗憾。”
钟粟这么一说，就相当于确定了。
“不过，我倒是还有一个想法，既然这观风谷也不小，那就不能仅仅有乐舞，绘画这些也要加进去。
这些合起来，我觉得应该有一个好的名字，就叫艺术学院吧，大家以为如何？”
艺术学院的名字钟粟其实早就想好了，只是没有讨论到这一步。
王元道点点头说道：“嗯！不多，六艺之艺，术道之术，合乎礼法，这个名字好。”
名字毕竟不是太大的事情，何况前几个书院的名字都是钟粟一言而决，王元道这么一阐释，就算是一锤定音。
艺术学院，在场的人都带着一丝兴奋，这可是汴京大学的第八个学院。
可随时而来的问题是，这艺术学院似乎和其他学院有着太大的区别，谁来负责具体的组建，好像是个难题。
“这艺术学院不同寻常，我等是读了不少书，但对乐舞之类，倒是只会玩赏，这该如何？”
王元道马上提出了自己的疑虑，贺松风几人也是纷纷点头。
钟粟这时向着芸娘看来一眼，芸娘的目光和钟粟一接触，马上低下了头。
苏婉婉一下便捕捉到了这一信号。
“钟大哥今天让芸娘姐姐来，恐怕也是有原因的。
小女子的想法是，就让芸娘来负责这艺术学院的组建，大家觉得可好。”
这其实正是钟粟想说的话，现在由苏婉婉说出来，显然更加合适。
王元道几个人一愣，马上会意。
之前就发现芸娘来参会，当时就觉得甚是奇怪，但钟粟似乎没有说什么，大家自然也不再多想。
后来讨论观风谷的事情，大家都忽略了芸娘的存在。
虽然芸娘在汴京大学不常来，但她的事情王元道这些人还是听说过一些。
大宋社会开放，对芸娘这样的女子，如果不认识，或许心中会有一些鄙视。
但在知道了她的故事后，大家便可以做到发自本心地以礼相待。
这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宋不少官宦人家，纳一个妓女当小妾也是寻常之事，并不会因此感觉有辱门楣。
不过，现在让一个来自青楼的女子来书院，王元道几个人多少还是有些顾虑。
但他们也没有因此提出反对意见，只是默不作声静观其变。
“诸位，我只是一个卑贱的女子，如何能够担此大任？
钟先生的好意奴家心里明白，奴家只愿在百日醉正店默默度过一生，其余之事对奴家来说，只是非分之想。”
芸娘说完，起身便要离去。
“芸娘姐姐，你坐下，钟大哥既然让你来，就没有把你当做外人，更没有把你当成什么卑贱的女子。
如果要说卑贱，我也是畅音阁一歌女，可这又如何？”
苏婉婉说着，拉住了要走的芸娘，然后狠狠地瞪了钟粟一眼。
因为和小然定亲的事情，钟粟一直没有勇气面对苏婉婉。
虽然两人始终没有说到实质性的东西，但钟粟一看到苏婉婉幽怨的眼神，就心里觉得发慌。
说句真心话，如果自己是一个渣男，又赶上大宋这个好时候，不把苏婉婉办了还是男人吗？
可钟粟不想这么做啊，自己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三观奇正的大好青年，怎么能看到美女就想那种龌龊之事呢？
不行，绝对不行，钟粟在心里告诫自己。
看看美女养养眼倒是可以，但如果想要有实质性的深入接触，那是违背良心的，万万不可以。
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打定了主意，一个小然，够了。
至于苏婉婉，天下的好男子多的是，何愁不能找到一个好夫君。
“婉婉说得不错，芸娘不管怎么样，是我钟粟的朋友。
作为朋友，虽不必两肋插刀，但也要互相扶助。
芸娘，我一直把你当做朋友，你是不是把我钟粟也当做朋友？
今天就问这一句，我希望你按照本心来回答，不管是与不是，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帮我组建艺术学院，那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当然，就算你不会帮我，你仍然是百日醉正店的人。
最后提醒你一句，你不仅要考虑你自己，你可还有一个年幼的妹妹芸姑。
我钟粟自认为不愧于天地，能将汴京大学办到今天这情形，也交了不少朋友，难道就不能得到芸娘你这个朋友？”
钟粟与其说是询问，实际上已经堵住了芸娘所有的后路。
他要赌一把，如果芸娘真的走不出过往的阴影，他也无能为力。
在百日醉正店的日子，芸娘过得好，其实主要还是因为衣食无忧，芸姑能到汴京大学蒙馆读书。
可即便如此，到底意难平。
她总觉得，有些路走错了就是走错了。
钟粟也知道，扭转芸娘的想法，这也许是最好的一次机会，错过了这次，以后恐怕会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