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六章 钟粟完胜

钟粟环视一眼,有些大臣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更多的人却一脸懵逼。

他们根本不知道钟粟问这些,到底是无话可说拖延时间还是有什么目的。

看赵佶的表情,显然是想到了,不知道是皇帝有某种特殊属性加持,还是赵佶这货真的聪明。

倒是高澄的表情就有些奇怪了,他觉得自己说得一点儿都没错,但众人的表现却有些奇怪,让他甚至开始猜测,难道当自己读的是假的圣贤书?

这这显然都是不可能的,大宋的出版业虽然已经非常发达,但圣贤之书不可能经常改版的。

“钟侯,你问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实,‘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书院到底是什么情况,衮衮诸公想必已经了然于胸。

钟侯如能改过从善,也不失为一桩美事,钟侯,你说呢?”

高澄知道,到了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松懈,必须坚硬如铁坚持到底。

“各位,刚才高御史的话我想大家都听清楚了,‘六艺’者礼、乐、射、御、书、数,孔老夫子说得明明白白。

可试看我大宋书院,礼、书倒是在书院中被捧上了天,可其余呢?”

钟粟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大殿中彻底陷入了死寂。

到了这个地步,哪怕再愚钝的人,都已经想到了一些,也明白了钟粟想干什么。

“孔夫子说得非常明白,我只是按照孔夫子的做法去做。

当然,如果说有问题的话,汴京大学的确没有音乐学院,这是我的失误,往后一定会有的。

至于其他,我汴京大学已经有了,就不需要一一解释了吧?”

钟粟平静地说道。

“钟粟,你这是何意,难道说我大宋儒学有偏颇吗?”

高澄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再一次失败了,但他实在不甘心。

既然都把话说到这里了,他知道朝廷的颜面更为重要,什么学术之类的,还不是朝廷一言而决的事情。

钟粟再厉害,他敢挑战朝廷颜面吗?

“高御史,你是听不明白还是怎么回事,我什么时候说大宋儒学有偏颇了?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的。”

钟粟笑着说到。

“你那意思,显然是说我大宋不重乐、射、御,诸位都明白的。”

“我大宋经学、医学、算学、书学、武学、律学、画学……从国子监倒地方,甚为全面,我说偏颇就偏颇了吗?”

钟粟在后世多少了解一些宋朝的学术,事实上,儒家学术研究是主流,但其他学科照样有所发展,只是没有达到同等重视的地步。

钟粟接着说道:“我只是按照我大宋的习惯去办书院,似乎没有什么逾矩之处,今日高御史练练对本侯发难,不会是有什么别的目的吧?”

“你——你——当然没有,我只是据实而论,我不是你想的那样,你——”

高澄觉得脑袋里已经一团浆糊,原来很是清晰的思维,不知不觉就彻底混乱了。

之前明明想得好好的,可说来说去,好在自己是在无理取闹,钟粟反而什么问题都没有。

不但没有问题了,还成大宋功臣了。

“陛下,钟侯这是狡辩,诸位其实都明白的,那汴京大学就是有违我大宋祖制。

诸位都说句话啊,难道就无人敢说句公道话吗?”

高澄突然有一种四面楚歌的感觉。

“你们几个也说说啊。”

高澄看到朝臣们居然无人响应,便对身边一起来的几个御史咆哮到。

可惜的是,这几人不知道因为看出了形势的不妙,还是因为被钟粟洗脑了,一个个居然低头不语。

“你们倒是说话啊,之前还一个个义愤填膺,现在怎么哑巴了?”

高澄觉得自己快抑郁了。

“够了,高御史,下去吧。”

赵佶终于忍无可忍,一开始他觉得这就是一个正常的官吏弹劾。

御史弹劾官吏,实在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谁都不会在意。

可说着说着,随着钟粟的反扑,赵佶看出了端倪,这高澄的说法,显然有故意找茬的意思在里面。

赵佶越来越觉得这里面有问题,等到高澄发出歇斯底里的咆哮时,赵佶终于觉得,就算高澄是御史,这时候也无法继续容忍。

“陛下,臣是为大宋社稷谏言,请陛下明察。”

高澄还想挣扎一下,满满的求生欲。

“高澄,钟侯为我大宋殚精竭虑,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刘御史都看不下去了。

他是多年老御史,高澄虽然是自己的老部下,但这么做真的有些掉价。

御史虽然有进谏的职责,但也不能随意诬陷人。

这高澄的做法,的确有些难以捉摸,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刘御史都说话了,高澄这时候已经两眼无神,然后脚步踉跄地走出了垂拱殿,钟粟完胜。

“陛下,臣教导无方,才让这等人滥言无状。”

刘御史是高澄的上司,所以他才要这么说。

赵佶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摆了摆手。

洪六看到赵佶的样子,立刻宣布退朝。

就这样就完了吗?钟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本来以为会有一场唇枪舌剑,自己必定会身处险境,可事实上却比这个简单了许多。

事实上,赵佶一朝,如果说有几分本事的人,自然还得数蔡京。

可蔡京这货已经被他给悄悄解决了,剩下的这些,或者就是可以团结的力量,比如曾布章惇。

其余的其实都没有多少斤两,实在不值一提。

钟粟下朝之后,直接去了老许那里。

“怎么了,又有什么事情?”

老许漫不经心地问道

“帮我查一查高澄这个人,朝堂上的事情相比你已经知道了。”

钟粟说完,老许点了点头。

“高澄?御史台的?这人一起好像没听说过什么,但这次在朝堂上的做法,倒是让人奇怪。”

老许也有些好奇,突然就冒出了一个激烈反对钟粟人,多少还是有些让人吃惊。

如果说这里面什么都没有,他一点儿也不会相信。

“是啊,此人以前都没说过话,这次不知为何,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钟粟把玩着老许的一块玉佩说道。

“此人可是去过汴京大学?”

老许觉得好像想到了什么。

“没去过,虽然汴京大学官家都去过,但高澄的确没去过的。”

钟粟回想了一番,的确没有。

“如若是这样,恐怕是受人指使的。”

老许郑重地说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我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容易招惹到高澄。”

虽然没有任何证据,但他却可以肯定,高澄绝度不会平白无故地找自己的不痛快。

而且看这次说出的理由,几乎有将自己一击毙命的意思。

和平时期,想扣上一顶谋反的帽子实在太困难,他又是办书院的,那便扣一顶传播反动思想,和大宋祖制背道而驰的帽子,也是足以致命的。

只是高澄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赵佶早就被钟粟给“带坏”,现在想回头都难了。

“钟老弟,其实在老夫看来,查不查高澄其实没有什么两样。

你想啊,查到了,你要对他背后的主子怎么样?”

老许一本正经地问道。

是啊,查到了又要怎么样,去展开疯狂报复吗?

报复的后果只能是消耗大好的时间和精力,可这真有意义吗?

老许不提醒,自己还真没想过这些。

与其把精力花在这些无效的事情上,还不如继续捞取政治资本。

对付敌人,最好的办法还是平推和碾压,这样风险是最小的,不得不说,老许的想法是对的。

只不过,不调查不意味着什么都不做。

钟粟从老许那里离开之后,很快便有了主意。

虽然不能将自己的对手从黑暗中揪出来,但他要让敌人的日子过得不痛快。

可他还没来得及有所作为,赵佶就在第二天要召见他。

钟粟稍稍有些奇怪,好像快了点儿。

在赶往皇宫的路上,他心里有点嘀咕,这赵佶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前一天在大殿上难免受到了刺激,但到底会怎么想,钟粟还是没有什么把握。

赵家这些子弟,软骨病已经深入骨髓,一点压力袭来,往往就被吓个半死。

这在后来女真侵犯大宋国土时的情形就可以证明,李纲种师道这些人其实都对抗金有着精准的判断和坚定的决心,但老大是个胆小鬼,汴京保卫战最终功败垂成。

南宋之时,岳飞老兄已经将敌人打得屁滚尿流哭爹喊娘了,或许再咬咬牙,打到黄龙府或许办不到,但逐渐收复国土却已经没有多少悬念。

可赵跑跑们就是看不到这些,总觉得自己是窝囊废,别人应该也是窝囊废。

当然,还有一个家伙,就是现在的这位官家赵佶。

前方战报传来,感觉情况不妙,不想着组织军民抗敌,却一把将破锅甩给儿子跑路。

种种情况让钟粟的内心多少有些阴影。

赵佶已经认同了自己的做法,但这样的做法,意味着必定要逆流而上,而且真有违背祖制的意思在里面。

高澄这一闹腾,显然把有些事情点到了,赵佶不可能没有想法。

来到延福宫前,钟粟有了主意,还是老办法,从洪六那里探探风向再说。

果然,洪六在门口探头探脑,钟粟连忙挥了挥手,洪六立刻小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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