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九章 炉儿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钟粟对这个和芸姑年龄相仿的孩子，钟粟不自觉生出一丝兴趣。
后世的钟粟见过各种各样的孩子，其实都已经麻木了，但来到大宋之后，居然是被小雷子给救了，因此对孝子有了新的认识。
芸姑很懂事，眼前这个小男孩给他的第一感觉感机灵，还懂得感恩。
虽然不知道他和韩百炼是怎么成为师徒的，但相比一定是有原因的。
“我没有名字，爷娘死得早，是被师傅从炉坊胡同捡来的，师傅便叫我炉儿。”
大概是孤儿的缘故，说话显然比一般这么大的孩童要条理清楚许多。
“钟大哥，是这样的，我又一次去炉坊胡同办事，大冬天的，这孩子流落街头，就着一家铁铺的炉火取暖，半边身子是热的，半边身子都快冻僵了。
我想了想之后，便暂时把这孩子带回来了。炉儿这孩子十分聪慧，力气虽小，但却对打铁之事说得头头是道，所以便留下了。”
韩百炼补充了几句。
“炉儿？百炼啊，这个名字太不好听了，就算要跟你学打铁，难道非得和铁啊炉啊的关联吗？
你看这样如何，我带他会书院，孩子还小让他先读书识字，等开蒙了，如果他还愿意跟你打铁，我也不拦着，如果他愿意留在书院，我也愿意收留，怎么样？”
钟粟觉得，这样的孝从小就跟着韩百炼打铁，实在有点亏，至少带普及了书院的义务教育再说。
韩百炼是已经这样了，但不能亏待了孩子，何况这孩子钟粟觉得很聪明。
“那太好了，如果炉儿——那就让他去书院吧，至于名字，钟先生给取一个吧。”
韩百炼喜不自胜，他虽然明白，钟粟看中自己。
但在他的内心深处，读书人自己才是一等公民，哪怕自己手艺不错，那也原因比不上读书人。
“炉——儿，赶快谢谢钟先生。”
韩百炼就要按炉儿跪下给钟粟磕头。
“百炼，刚刚还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就算是感谢别人，也别随便跪下，明白了吗？”
钟粟顺势服了服，韩百炼讪讪地笑了笑。
“孩子，你愿意跟着我去书院吗，去那里和一些和你差不多大小的孩子读书？”
“当然愿意，谢谢你！”
之前敷完药的一伙铁匠看到这一幕。
他们其实更清楚，这孩子是个孤儿，大家都看在眼里，却没有能力收养。
但师傅韩百炼却将他带了回来，现在又能够跟着钟粟去书院读书，简直是天大的恩典。
虽然这事情跟自己没有多大的关系，但却不仅对这位随和的钟侯更加佩服。
“好了，大家带上伤药，然后回家休息，等半个月伤好后再来。”
钟粟说完，工匠们迅速离开了。
钟粟其实已经想好了，这个孩子身世可怜，其实和芸娘带来的芸姑是一样的。
如果把炉儿带到书院，倒是可以成为芸姑的玩伴。
芸姑平时读书还有一群孩子，但散学之后，便只有孤零零一人，偶尔李清照也会陪他玩，但毕竟成人无法弥补孩子童年的快了。
有了炉儿，或许两个孩子会多一些快乐。
钟粟安排好了这一切，再次回到了工棚，他要看看，这些辛辛苦苦钻出来的无缝铁管到底怎么样。
钟粟拿起一根，仔细瞧了瞧。
铁管通体被摩挲得油光水滑，内壁居然也很是光滑，这就让钟粟有些意外了。
“百炼，这内壁是怎么磨出来的？”
“钟大哥，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用细沙磨的，比起钻孔要快得多。”
韩百炼带着一丝显摆的表情。
钟粟一笑，这细沙磨制工艺倒是听说过，据说古埃及的水晶骷髅都是细沙磨制的，看来这项工艺还真像那回事，而且已经被韩百炼掌握了。
如果放在一起，他可能还要研究一番，毕竟那时候没吃没穿的，弄清楚了说不定还能成为一项吃饭的收手艺。
不过现在倒是没有必要了，自己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哪有时间在这里耗费时间。
对于眼前的这些铁管，钟粟不但满意，而且非常满意。
但也存在一个太大的问题，那就是效率太低了。
虽然各个都是精品之作，但如果想要对大宋军队实现全面列装，显然是没有任何可能性的。
别说全面列装了，就算是组建一支千人规模的火枪团，也非常困难。
要知道，眼前的这只是铁管，虽然是上好的铁管，但仍然不是钢。
后世的特种钢制枪管，时间长了也会有损坏，更别说这种大宋版铁管了。
一千支火器，还得有几百到一千支枪管备用。
当然，如果说压缩到一两百，工料是省了许多，但无法形成有效的火力压制。
想来想去，总之这就是一对矛盾，几乎不存在调和的可能。
在暂时还没有想到好办的时候，钟粟同样无能为力。
钟粟的表情韩百炼自然看在眼里，但他去不知道钟粟是怎么想的。
“百炼，这样吧，等到工匠们的伤势都好了，大家都想想办法。
如果按照这个速度，的确慢了些，我们得想别的办法。”
韩百炼点了点头，他依然明白了，往后让工匠们加班加点显然不可取了，钟粟不答应。
但钟粟倒是点头了，他不会逼迫大家赶工。
至于别的办法，他不是没想过，真没想到。
在后世，无缝钢管的制造方法的确不少，无非就是成本和效率有所不同。
但在大宋这个时代，除了硬生生地将一根铁棒钻开之外，居然没有任何方法可以选择。
“biu——biu——biu——”
钟粟和韩百炼在商量无缝钢管的事情，却听见炉儿在拿着一只竹制玩具在玩。
“炉儿，别闹，钟大哥在想事情呢。”
韩百炼制止了炉儿，炉儿倒是听话，知道做错了事情，赶紧放下了手里的竹制玩具，不敢多说一句话。
钟粟的目光从炉儿的玩具甚至略过，也不再多说话。
孝子正是爱玩的时候，没什么大不了的。
很快，钟粟的目光再次从炉儿的玩具上扫过，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炉儿，让我看看你的玩具。”
“钟先生，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闹腾了，这玩具——”
钟粟明白了，这孩子怕直接生气，破坏了他的玩具。
“先生也觉得有趣，只是想看看而已，说不定你这玩具还能帮我大忙的。”
听钟粟这么一说，炉儿便将藏在身后的玩具交给了钟粟。
钟粟仔细看了看，这只一直竹筒，上面用竹篾组成了一个机括。
大概为了防止竹筒炸裂，上面还用较粗的竹子做成了几个环套在了上面。
“百炼，你也看看，有什么发现？”
韩百炼一愣，不就是一件玩具吗，有什么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