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四章 拍马神功

赵佶淡淡地说道:“朕好像想到了。”

“官家果然才思敏捷,我等愚钝,还望官家明示。”

曾布也很是好奇,这条灯谜实在有些奇怪,他也算费了一番心思,但却毫无结果。

至于在场的人中,到底有没有人想到,显然不太好多,反正大家都是清一色的沉思状。

赵佶这么一说,大家立刻从沉思中拔出,看着赵佶。

“钟卿果然好谋算,看来大家都掉入了彀中,此灯谜的确是前无古人。

朕思谋再三,终于明白,谜底居然是‘猜谜’二字。”

赵佶说完,笑吟吟地看着大家。

这一刻中,所有人都几乎进入了时间停止的状态。

洪六则趁着大家不注意,悄悄给赵佶换了一个茶碗,原来的茶碗中可是有一张纸条,必须立刻毁尸灭迹。

“黑不是,白不是,红黄更不是;和狐狼猫狗仿佛,即非家畜,又非野兽。”自然就是“猜”字,而“诗也有,词也有,论语上也有;对东西南北模糊,虽为短品,也是妙文。”显然就是“谜”字。

灯谜这种东西,按照不懂的分类角度,可以有好多种分法。

可把“猜谜”二字作为字谜,还是头一次遇到。

看来,钟粟在这条灯谜上算是做足了功夫,而且敲陛下猜到了,这种量级的拍马神功,显然已经炉火纯青,简直达到了拍马无痕的境界。

虽然拍马屁的意图大家都能看出来,但做到这样的程度,不服又能如何?

这样的灯谜,谁有本事也来一个,能让大家目瞪口呆,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

“官家才比天人,我等佩服万分。

就算想到明日这个时候,我等恐怕也没有结果。”

大臣中不少人纷纷表态,马屁如云而至。

赵佶虽然红光满面,但心中却微微失望,这水准比起钟粟实在差了些。

差距这东西,有时候真是拍马难及的。

别看乌泱泱的一大堆人,各个都是鲤鱼跃龙门而来,东华门唱名而至。

可是为人做事的水平,实在是个技术活,不是靠着殿试的一纸策论就能考较清楚的。

如果要论起治国安邦之道,更是需要千锤百炼才能出一两个治世能臣。

而钟粟显然有别于这些人,他可没有金殿对策的经历,但却处处体现出一种超凡的能力。

就拿今日这灯谜来看,灯谜就是灯谜,大家想的不管怎么高明,其实都差不多。

可钟粟却在思路上跳了出来,有一种完全耳目一新的感觉。

在场的大臣中,哪个不是大宋柱石,可谁能想到这样的灯谜?

没有,一定没有,除了钟粟,谁都想不到。

抛开灯谜不说,就说今天的冰灯。

汴京寒冷的天气谁都感觉到了,汴京制作花灯的靡费大家都心里有数,可谁有能想到利用这司空见惯的冰来做花灯呢?

更有让人想不到的是,这冰做的花灯不仅靡费很小,而且还能做出七彩之色来。

可这些,在大宋只有钟粟一人想到了,别人怎么就想不到呢?

再联想一番钟粟曾经的一些惊人之举,赵佶想到了很多。

对于在场的大臣,赵佶谈不上失望,毕竟他也是人,他也想不到。

可他还是感觉有一些淡淡的失落,能办好差事的大臣太少了,治国能臣更少,而像钟粟这样拥有七窍玲珑心的人简直就是绝无仅有。

赵佶甚至在设想,如果钟粟有朝一日叛变大宋,哪怕调集千军万业也要宰了,一旦被敌国所用,简直等同于灭国之危。

此时子时已经过半,按理来说,赵佶已经到了就寝的时候。

可是今晚他想到了太多的事情,实在是没有意思睡意。

看着在自己面前继续搜肠刮肚百般逢迎的众臣,赵佶第一次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厌弃。

这话听着都不错,但一个个毫无创新可言,难道就不能来点儿高级马屁?

自己的审美,不,审屁能力已经被钟粟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可眼前这帮二傻子还是那些毫无新意的陈词滥调,一点儿也不好玩。

直到赵佶打出了第一个呵欠之后,曾布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君臣之间一番优雅而勉强地告辞后,大家各自回家。

事实上,其他人走了,钟粟被留下来了。

其实,钟粟最不喜欢应付接下来的场面,可这其实是最为关键的。

他要让跪久了的大宋能够真正直起腰杆,可不能仅仅指望自己创办的几家书院。

大宋虽然对待文人无比宽厚,但却不代表兔子不咬人。

如果自己随意折腾,从来不在意上层统治者,随便扣一顶帽子,恐怕到时候死得连渣渣都找不到。

当然,如果到了自己的理念彻底占领了大宋的意识形态,占据了大宋人的脑袋,显然会是另外一种状态。

可时间允许吗?他可是受够了后世看到的那些水剧情的小说,太拖沓了。

做人做事,和写小说一样,同样不能水剧情,否则真的愧对自己愧对读者愧对情怀愧对芸芸众生。

****************

延福宫。

赵佶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别的原因,他斜斜地靠在支持座椅放倒的龙椅上。

钟粟也丝毫没有矫情,接过了洪六递过来的神茶,坐在了一侧的沙发上。

这龙椅和沙发,其实都是超越时代的。

当时钟粟和赵佶议事,虽然被赵佶赐座了,但那座椅实在太不符合人体工程学,别说葛优躺了,哪怕是正常地坐着,也觉得不爽。

后来钟粟陪赵佶批阅奏折,半夜时分两人都觉得腰酸背痛。

钟粟灵机一动,把后世的沙发从大宋复刻出来,名义上是为赵佶着想,实际上也是为了自己来的时候蹭坐。

当第一把沙发出现的时候,赵佶惊讶之际。

紧接着,钟粟在延福宫的龙椅也进行了一番精心的改装,实际上已经变成了一把沙发,而且加入了靠背比例放倒功能。

皇帝的威严还是得体现,钟粟便让匠人硬是强行植入了什么九龙扶手之类的元素。

按照后世的审美来说,这把座椅实在有点那个,但对于赵佶来说,简直就是至宝。

至于在大庆殿和垂拱殿的宝座,赵佶想了想,还是没敢让钟粟继续下毒手,这是对祖宗起码的尊重,不能太过分了。

其实赵佶也算得精,垂拱殿或许使用频率稍微高一些,至于大庆殿,一年四季多半就是个冷板凳,不改装也没什么影响。

其实,更多的大事要事,都是在延福宫确定的,这里才是大宋真正的核心。

可这里恰恰是自己的书房兼卧室,随意一些不会有人说什么。

“老赵,大半天了,人都困死了,有事赶快说。”

钟粟其实也纳闷,赵佶这家伙明明在历史上热衷于造人运动,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勤政?

“好,老钟,有些事情,今晚咱们说说。”

赵佶对于钟粟的称呼早已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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