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五章 察子是个好工作

皇城司。

位于大宋国都东京汴梁左承天门内，标准的宋朝特务机构。

皇城司下设两个机构，探事司和冰井务。

探事司主要的职责除了收集刺探传递情报，为皇帝办一些机密事宜外，还负责执掌皇宫宫禁、监察百官等。

冰井务就比较有意思了，它的主要职责居然是负责在冬天收集冰块，并将其放入特制的冰窖之中，在夏天时供给皇宫内使用。

当然，皇城司真正的职能其实还是在探事司，它才是皇城司的主体。

全盛时期的皇城司，对枢密院都有强大的牵制效果。

只不过特务机构就是特务机构，自然有他的特别之处。

按照大宋规定，皇城司，他们也只是“依祖宗法，不隶台察”。

这就意味着，他们还是有办事特权的。

虽然不至于视国法如浮云，但必要时的确存在枉顾法纪的情况。

宋仁宗庆历六年（1046年）闰正月，当时皇城使和皇城副使虽然还有，但已经有名无实，真正掌握实权的是皇城司勾当。

这时却发生了一件皇城司官吏执行任务时夜袭宫人的事件，甚至导致无关人士受伤。

当时的勾当杨景宗等几个人闯入皇宫，破坏公务并打伤有不满情绪的内侍。

事情过后，引起了朝廷重臣的不满，皇帝虽然做出了处罚，但却板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显然并不严厉。

这里面的意思也很明白，那就是既然是皇帝亲自管理的机构，自然要有一些特权。

若非如此的话，皇城司又怎么能起到监察百官的作用。

只要不对皇权构成威胁，皇帝对其所作所为只会视而不见，这算是底线。

其实宋朝的特务机构，远远没有达到明朝东西厂、锦衣卫那样无法无天。

总得来说，已经算是非常民主了。

钟粟怎么都没有想到，从今天开始，赵佶居然决定要让自己进入皇城司。

好在赵佶并没有立刻让他入伙，留足了热身时间。

事实上，以钟粟的身份，就算进了皇城司，也是不需要长期藏在地底下工作的。

他照样还可以干他原来的事情，只是如果发现了对大宋乃至皇帝不利的言论、行为，需要及时上报。

钟粟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拒绝的，一旦拒绝，不管赵佶对自己有多么信任，恐怕都会有名顶之灾。

想到这里，钟粟一阵惆怅。

进皇城司，好处是不少，但也很是招人恨的，这次好像玩大了啊。

如果因此而偏离了自己的目标，那就有点麻烦了。

哪怕和赵佶要官要钱都行，但如果说要放弃皇城司的差事，显然是不行的。

既然已经接下了，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可能地为我所用。

对了，想到为我所用，钟粟马上觉得明白了好多东西。

尉迟宫铭既然身兼皇城司副勾当，他现在有有这么巨大的产业，显然和他利用职务之便大有关系。

老许说起来是尉迟宫铭的摄像头，其实一直在为大宋皇帝默默服务。

现在很多事情都能串起来了。

皇城司勾当是谁，钟粟不知道，尉迟宫铭和老许都没说，他觉得也没必要多问。

但就算用小拇指想，都应该知道皇城司勾当应该在汴京。

而尉迟宫铭这个副勾当则一路来到岭南，自然不是因为自己的生意需要向岭南发展，肯定是因为得监察南方百官和各项事宜。

两人一南一北，便将整个大宋进行了覆盖。

不对，钟粟隐隐觉得，也许不仅仅是两人，或许还有另外几名副勾当，东边也可以放一个，西边也可以放一个。

当然，这些全都处于钟粟的猜测，他现在又没有实在的职务，最多也就猜测一番。

如果和尉迟宫铭和老许问这些，也许还能透露一些，但钟粟显然没有这么强的好奇心。

本来就是个特务机构，有什么必要打听那么多事情。

顺着尉迟宫铭的发展轨迹，钟粟推测，副勾当多半都是以各种身份分布大宋各地。

尉迟宫铭家族历代有经商的习惯，自然是以生意人的身份经略岭南。

至于其他副勾当，恐怕也有某种副业。

这倒不是说他们喜欢干副业，干副业主要是为了有一个正常合理的身份。

这样一分析，钟粟倒是发现，察子是个好工作啊，都可以合法兼职，甚至合法利用职务之便发大财。

这么好的事情，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一句话，这工作我干了，钟粟的疑虑打消。

不过，他随即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虽然看到了皇城司的地下情报系统，但却和国画石没有扯上任何关系。

之前已经对老许进行了一番追问，老许始终不说，那就意味着没有尉迟宫铭的授意，他是不会说的。

这次尉迟宫铭没有主动说起，钟粟想想决定还是不问了。

自己现在更像是一个皇城司的编外人员，等到以后逐步进入了权力中心，该知道的自然会知道。

经历了这件事情，钟粟觉得国画石的事情显得更为神秘了。

后面的几天里，尉迟宫铭没有急着回岭南，有时候神秘莫测，有时候则像汴京普通市民一样在各处闲逛。

他还去了樊楼和苏婉婉负责的百日醉正店。

他倒是看出了一些门道，在汴京大学商业街的酒楼叫尉迟酒楼，而苏婉婉经营的则叫百日醉正店。

在他看来，这两个名字显然已经代表了钟粟心里的想法。

他觉得钟粟显然在传达一种信息，那就是尉迟酒楼的经营者才是他心之所属。

有了这样的想法，尉迟宫铭觉得踏实了，就连见到钟粟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当然，他也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老许，老许只是默默点头答应着。

尉迟宫铭自然没有看出来老许的担忧，他接触钟粟的时间很长，在他看来，店铺的名字根本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因为在他所知道的很多事情上，钟粟从来就没有过按照常理干过。

钟粟怎么想的，只有到了最后的时刻，才能显露出来，老许是完全保留看法。

这几天里，钟粟又参加了一次朝会，然后还和赵佶私下见了一面。

两人除了闲谈之外，赵佶更加关心钟粟正在种植的高产作物。

至于皇城司的事情，赵佶则一句都没提到，钟粟当然也不会主动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