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向太后
钟粟忙完了造纸坊的事情后，一下子感觉轻松了许多。
造纸坊目前来看，未必能够多么赚钱，但前途却非常远大。
他瞅准这个行业，也是有多方面原因的。
从上层路线看，他有端王赵佶的鼎力支持，赵煦不管怎么样，也必定很高兴。
这可是繁荣大宋文化事业的好事情，当然是不能马虎的。
最重要的是，他居然挖掘出了澄心堂宣纸的核心人才李员外。
可以说，完全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
如果这样还不能成功，钟粟还真不知道在大宋能做什么。
他甚至在暗暗琢磨，也许规模扩充到了一定程度，是不是还可以继续拓展一些。
比如说还可以尝试制造各种纸张，比如说介入印刷行业，都是不错的选择。
赵佶本来多少还有点担忧，虽然自己并没有太在意自己的身份，但毕竟是皇室重要成员。
居然毫不掩饰地投入了文化产业活动，好像有点和商贾争利的意思。
但经过钟粟的开导，再加上这次大胆出场了一次。
他发现，汴京的文化圈子还是挺不错的，他甚至意识到，就算甩开自己皇八代的身份，他也非常了不起。
想到这里，他甚至有一点点沾沾自喜。
这次的事情，迅速地传遍了汴京的各个角落。
慈宁殿。
向太后靠在一张舒服的胡床上，闭幕养神。
就算这样，她也没闲着，旁边一个宫女正在给他认真地读最近一期的《汴京头条》。
一开始，向太后对这个所谓的《汴京头条》根本就没在意。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宫中好多人都在看这份报纸。
稍稍一留意，他才发现，这份《汴京头条》跟进奏院的邸报区别很大。
邸报上面刊登的内容，自然是代表大宋朝廷的意志，但这份报纸上面的内容就有趣的多。
有时候向太后甚至觉得，读这份报纸，就像是看到了汴京人民的生活。
作为太后，他可不能随随便便就出宫。
久而久之，他也喜欢上了这份报纸，更是喜欢上了每期连载的小说《西游记》。
当然还有里面的一些有趣的故事。
通过这些，他也知道了一个名字——钟粟。
后来一问，这小子现在还是国子监司业。
向太后心里自然有数，国子监可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几乎都是大儒。
可这钟粟又是什么情况？
后来他在洪六那里听说了，这小子会得东西可多了，办了三所书院，但和当今大儒却不太一样。
但有趣的是，他和当今不少大儒、名流都颇有交情。
尤其是程颐，他当然知道程颐当帝师的事情。
虽然这个老头子有点顽固，但绝对是一个好老师。
可惜有时候就是造化弄人，程颐最后还是远离了大宋朝廷。
当然，程颐的洛学声名远播，这一点向太后可是知道的。
她有点想不通，钟粟好像也不是什么书香门第出生，可怎么就被程颐青睐了呢？
而且他偶尔还在宫中发现了麻将游戏。
宫中女人大多寂寞无比，自从麻将流入宫中，很快便普及开来。
其实赵煦一开始觉得这东西好玩是好玩，但过于消磨时间，万一带坏了风气，也不是什么好事。
但他稍稍观察了一番，才发现这东西在宫中流传实在是好处多多。
九五之尊有时候也挺烦的，尤其是自己稍稍宠爱的几个妃嫔，老是缠着自己给自己的家里人谋让处。
但赵煦明白，这种事能装糊涂就装糊涂，不是什么好事情。
自从麻将出现，这些妃嫔们安静多了，没事都去打麻将了，他的麻烦顿时少了很多。
有一次，他去给向太后请安，向太后也问起了这件事情。
赵煦自然也说了这事钟粟的发明，同时也把钟粟的情况介绍了一番。
当这一天他再次从《汴京头条》上听到了多篇关于赵佶的文章，了解钟粟居然还能把古法宣纸制造的方法弄清楚，她突发奇想，是不是可以见见这个钟粟。
想到这里，他倒是没有直接去传，而是传递消息给曾布，让曾布钟粟来见他。
曾布接到消息，一脸得吃惊。
怎么回事，这小子究竟什么情况？
如果说赵煦经常去朱太妃那里，好像不算奇怪。
可向太后要见钟粟，这就有点奇怪了。
难道真是这小子本事见长，都被向太后重视起来了？
大宋的后宫，其实从宋哲宗开始就变得比较复杂。
赵煦刚刚继位的时候才年近九岁，不得已之下由祖母太皇太后高氏（高滔滔）垂帘听政。
这一听政就听了八年，八年中赵煦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
八年后高太后去世，赵煦随即亲政。
这时候一个之前大家都没怎么认真想的问题出现了。
赵煦的亲生母亲是朱太妃，按照封建社会母凭子贵的原则，朱太妃这时候应该立为太后。
可宋神宗赵顼的母亲向氏还在世，而且之前已经是太后了。
一宫不容二太后。
本来这个矛盾是非常精锐的，但大宋皇室高层很快找到了一个理由。
朱太妃出身寒微，出身寒微也是理由，再说，总得找个理由。
好在朱太妃也算是个聪明人，她没有野心，而且一向对向太后非常尊敬。
到了宋哲宗赵煦亲政的时候，朱太妃的待遇已经和向太后完全一致了，唯一的差别就是不叫太后。
朱太妃也许没有太多的想法，但向太后却有。
虽然赵煦年龄还小，但赵煦宠爱的大臣，向太后还是颇为关注。
曾布可是当朝的老狐狸之一，自然不会认为向太后没事找事。
想了想之后，他觉得好像猜到了一些。
他甚至还有一丝得意，向太后还是很有势力的，能和向太后处好关系，将来肯定有大用。
不过他对钟粟却有一点点不放心。
他很清楚，钟粟现在就算是面对赵煦，说话都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明明一件正经的事情，被他一说，马上笑点十足。
当然，他也不得不承认，钟粟这些年做到的这些事情，还真不是他们能做到的。
说来说去，毫无疑问也是个难得的人才。
现在连向太后都要见他，意义更加非同小可。
他想好了，得把这小子好好叮嘱一番，不然真会出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