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章 一张字条

钟粟打了个呵欠,这是困的。

连续熬了三个晚上,居然一无所获,他也很是郁闷。

本来觉得这些契丹人无论如何也会孤注一掷,没想到放弃了。

是因为兵工学院的安保力量太强了,把这些货色给吓退了,还是自己判断失误?

钟粟本来信心满满的要大干一票,现在陷入了一片迷雾之中。

打了几个呵欠之后,紧接着就是几个喷嚏。

不妙啊,赵煦看来已经开骂了,而且这次骂得恐怕很猛,只能先去见见赵煦。

再过半天的时间,他就要代表大宋送走契丹使者团。

算了,送走了事,赵煦那里去了再想办法糊弄吧。

果然,刚一进宫,就看到了神色紧张的洪六。

“钟山长,算了,我还是叫你钟大爷吧,官家今早知道兵工学院一无所获,龙颜大怒,这会儿正在气头上。

你先想好了该怎么说再进去吧,小的只能告诉你这些了。”

洪六说完,也没有索要财物的意思。

钟粟稍稍一想,转身便进了勤政殿。

果然,气氛压抑得有点过分,曾布、章淳和周鼎昌三个人已经到了。

“好了,都到齐了,钟粟,说说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契丹人一定会闯兵工学院吗?

现在可好,三天过去了,毫无动静,害得朕空欢喜一场。”

赵煦一副疾言厉色的样子。

钟粟一听,也觉得有点生气。

什么叫害得你空欢喜一场,你以为我痛快吗?

你小子在宫里泡妹子,我可是在那里守了三个晚上。

再说,我这么做是为了自己一个人吗?还不是你们大宋不争气,我才这么干。

如果真有本事,直接派兵将契丹灭了,不是更痛快吗?

到时候你想怎么欢喜怎么欢喜。

别说灭了契丹,有本事把幽云十六州拿下也算,窝里横有意思吗?

本事没怎么见长,火气倒是不小,该不会是更年期提前来了吧。

钟粟心里愤愤,但如果这么说出来,赵煦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等赵煦的咆哮稍稍有所停歇,钟粟咕嘟了一句。

“没来就没了,不也挺好吗?官家你想,都吓得不敢来了,这比来了不是更好吗?”

钟粟说完,赵煦降下去的火立刻又翻腾起来了,再次对钟粟怒目而视,一副要瞪死钟粟的样子。

曾布几个人也一眼不发,生怕这无明业火烧到自己头上。

“一派胡言,你这是自己给自己找的借口,你怎么知道契丹人怕了,不敢来了。”

赵煦说着,直接离开宝座,大有直接动手的意思。

“官家且息怒,其实钟山长说得似乎也有道理。

官家你想啊,兵工学院戒备森严,那些辽国武夫就算有几分胆色,也不见得就敢闯。

这么看来,我大宋之威已经让契丹人不敢小视。”

谁也没想到,周鼎昌居然开口了。

这时候能够开口,那是需要勇气的。

赵煦可是在气头上,弄不好会死人的,可周鼎昌这么一说,赵煦好像火气开始变小了。

似乎真的有点道理啊,自己这思维方式恐怕真有问题。

以往大家都怕这怕那的,谁都不敢得罪。

西夏牛、契丹恶、女真野……

这一个个国家在大宋周边虎视眈眈的,都是爷啊,大宋面对这几个爷都不敢大声说话的。

后来几乎咬断牙齿地和契丹打了一架,那次可是真打出火打出血了,没想到居然趁机收了个弟弟,虽然每年都要上缴点钱,可这也不算什么。

不管名义上怎么说,当好像也算不上是保护费。

这次这么一折腾,契丹难道真怕了?

看到气氛居然有缓和的迹象,曾布觉得时机时机成熟。

“官家,其实辽国使者没有闹腾,这也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如果这些人闯入了兵工学院,难免会有流血事件,终归不是什么多光彩的事情。

不战而屈人之兵,这才是上策,说明官家威孚四海,大宋日渐昌隆。”

曾布说完,章淳稍稍一愣,怎么就这么能瞎逼逼呢?

明明空欢喜了一场,非要说得好像很完美的样子,马屁精。

虽然这么想,但章淳也不是官场菜鸟,脸上的不屑也仅仅一闪而逝。

“官家,也许这真是好事情,只是跟预期的不太一样而已,臣也觉得不必动怒。”

章淳拍马屁的功力差了不少,当然也有不屑的因素。

赵煦在一番忽悠之下,心态也平和了许多。

虽然还是觉得有点可惜,可这种事情是没办法的。

契丹人怕了,就是不敢闯,这有什么办法?但他还是不太甘心。

“这么说是朕错了?”

“官家当然没错,官家是太心急了,以后机会多得是。

官家才弱冠之年,大业刚刚起步,何须在意这点小事。”

钟粟不想就此让赵煦对自己有想法,也顺口一说。

自己也太会瞎说了,赵煦这货明明就要挂了,居然说以后有的是机会,这样做好像过分了。

可不这样说能行吗,总不至于说出真相,那自己恐怕真就要领盒饭了。

“也罢,此事就这样吧,钟卿,你身为管勾自然得善始善终,午后代朕送送契丹使者吧。”

赵煦也是一时气愤,几个人稍稍一开导,也算大概想明白了。

他也不想在继续纠结,对钟粟挥了挥手,几个人同时撤出了勤政殿。

钟粟其实也郁闷,本来计划的好好的,不弄死几个契丹人实在不痛快。

可这些胆小鬼居然来都没来,之前的布置貌似都打了水漂。

这也是没办法的,总不至于毫无来由地把几个契丹使者干掉吧。

契丹国内虽然有些乱,但是没来由地干掉对方派来的使者,道义上实在站不住脚。

大宋现在还没有到和契丹撕破脸的时候,还得继续隐忍。

下午,钟粟代表大宋去送别契丹使者。

“耶律使者,官家事务繁多,就不亲自来送了,各位一路走好。

对了,只要在我大宋境内,各州军监都会沿途护送,有什么需要也会尽量满足,各位不必担心。”

钟粟懒洋洋地说了几句,两国名为兄弟,其实这里面的存在太多的纠葛。

现在都要走了,钟粟可没有多少耐心和契丹人纠缠,赶快将这些家伙敷衍走了事。

“钟管勾,我等这次来大宋,的确收获良多,希望还有下次。”\0

耶律真松笑着说道。

“希望有吧,钟粟都懒得多说一句话了。”

下次再来,保证弄死你们,还想着下次,我等着,钟粟心里暗暗祈祷着契丹使者早日前来送死。

打发走了契丹使者,钟粟松了一口气,这次是真的失算了。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也有失算的时候,好在没有什么损失。

回到蕤园吃过晚饭后,他又开始随意地翻动着书本。

翻了很久,他觉得有点累了。

突然,一张字条映入了眼帘。

钟粟突然一喜,有门啊!哈哈哈……

“李宽,备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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