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非常之时用非常之法

第二天,垂拱殿。

钟粟一番慷慨陈词,说出了自己要成立兵工学院的想法。

这番说法一出口,整个大殿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太疯狂了,实在太疯狂了。

不少人已经都来不及想反对不反对的问题了,他们觉得,把书院办到这个程度,还能叫做书院吗?

本来是研磨圣人之道的地方,现实搞出了个所谓的理工学院。

不久之后,又弄出来了一份《汴京头条》,叫所谓的传媒学院。

对了,居然还有个叫工商管理学院的,居然是专门研究怎么赚钱。

大宋难道就由着钟粟这么折腾下去吗?

可现在的问题是,大家觉得,有些大臣居然对钟粟的做法很是满意。

就算之前的刘御史,不知道是吃错了药,还是怎么回事,居然也对钟粟不多说一句。

尤其那看钟粟的眼神,就像是在为自己的女儿选女婿一样。

而且最夸张的是,赵煦似乎也非常支持钟粟的做法,还在不断地推波助澜。

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可议的,可是不议大家又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赵煦也有些诧异,今天这些人都怎么了,居然没有人带头说话。

哪怕跳出一个反对的也好啊,以沉默对抗到底是几个意思,难道集体选择弃权?

你们可以弃权我不能啊,总得说说才好啊。

赵煦突然举得自己想到了什么,这种事情一旦随意表态,那可是要担责任的啊。

原来自己手下都是一群老狐狸,各个畏首畏尾的。

可自己一旦表态,反对人总是有充足的理由,好像这时候哪怕拼了命也得劝谏。

“众位卿家看来是没意见啊,既然这样,那我也说说自己的想法。

钟卿要设立兵工学院,这是为我大宋万年基业的考虑,我不反对。

可就算没有意见,总应该有一些想法才好吧。”

赵煦现在是哭笑不得,以往殿议往往争论不断,就差打起来了。

可今天却太不同寻常了,所有人都选择了三缄其口。

“既然没人说话,那下臣说两句吧。”

看到所有人都玩深沉,钟粟自己忍不住了。

“我代表部分同僚反对建起兵工学院,钟粟这小子狼子野心,说不定就会趁此机会举兵造反。”

钟粟说完,大殿再次经历了短暂的沉默,随机有人憋不住笑出声来。

就连赵煦也哭笑不得。

这小子是傻了吧,居然代表别人反对自己。

反对也就罢了,却说自己会借机造反,这玩得哪一出啊。

“那请问钟山长,你究竟有没有造反的心思。”

朝堂已经被钟粟集体逗乐了,曾布突然出口问道。

“当然是有的,这个曾相你难道没看出来?”

钟粟笑呵呵地说道。

大殿再次炸锅了,居然直接承认自己有造反的心思,这是非要找死啊。

这小子一向自诩聪明,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哦,那你能具体说说吗?”

曾布发现,赵煦的脸上没有表情,便再次向钟粟发问。

“大家听好了,我造的反,可能和大家想的不太一样。

以前我就说过,我大宋长期以来,究竟是智谋不足还是兵力不足?

直到现在,才将西夏蛮子给打败,大家想过是什么原因吗?”

钟粟的慷慨陈词,一时之间让许多人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难道不是因为我大宋不低蛮夷骑兵吗?”

刘御史倒是难得开口了。

“当然不是,我大宋有多少人,他们有多少人?

我大宋拥有万里河山,而且富庶繁盛,他们呢,只是一群牧羊放马的,怎么会失败呢?

其实并没有败在兵力上,也没有败在智谋上,而是败在了人心上。

平夏城之战为什么胜了,原因就在于,官家一力支持,诸位朝臣一心用命,所以才能在不利的战局中找出生机。

如果要说的话,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可平夏城之战的大战结束后,我们却又有些倦怠了。

所以我说我要造反,我反的就是这些不思进取的人心,我反的就是这些忘战怯战的做派。

也许大家觉得,打败西夏不就,国力大为耗损。

可如果君臣齐心协力,要不了几年,大宋依然是一个强大的大宋。

到了那个时候,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做点什么?

是的,我们大宋在骑兵上是有劣势,既然如此,那就要在军器上找到优势。

我炼制的火油精的威力有些同僚见过,可仅仅靠着这一样,远远不够啊。

所以小子才大胆设想,开设兵工学院,和军器监一样,研发出更为厉害是军器,助我大宋军无往不胜。小子说完了。”

钟粟说完站立一旁。

众人再次哑口无言,不少人甚至汗颜无地,感觉被戳中了心脏一样。

“好了,如果没有什么说的,也没有什么问的,殿议就到此结束吧。”

赵煦的内心也是颇深震动。

钟粟的话,让他的思绪回到了狼烟滚滚的边地,大宋需要这样的人,时刻警醒大家。

如果还有人要反对,他觉得纳就是不中不臣的行为。

果然,满朝的文武百官可不是傻子,到了这种情况下,钟粟都把民族大义的旗帜扛出来了,谁会弱智到继续去发对?

没有人有胆量和勇气反对,钟粟也不含糊,主动提出了让禁军入驻书院的建议,被毫无悬念地采纳了。

赵煦比较是皇帝,皇帝是不可能轻易相信一个人的。

军器研发打造这种事情,一方面是担心研发人员捣鬼,另一方面却也在担心,万一有人闯进书院来抢呢?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各类探子也不少,一定要用禁军的人墙,将这些好奇而又不怀好意的目光丝丝拦住。

到了这个地步,殿议算是结束了。

刚出大殿,吕家问凑了过来。

“钟老弟,我奉劝你一句,说话还是得注意一些,向今天的这个说法,以后不能有了。”

吕家问的目光很是诚恳,钟粟笑着点了点头。

非常之时用非常之法,钟粟表面上看着无比镇定,但其实没有什么信心。

到底大宋这些大臣能听明白多少,能够做到什么,钟粟觉得还是需要时间,不是一次两次就能解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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