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一场浩劫

这次所谓的国子监讲书出奇得顺利,钟粟不知道王元道是怎么沟通的,消息很快就来了。

国子监对这件事情格外重视,居然还专门发了邀请函。

钟粟失笑不已,至于如此吗,无非就是一次洗脑行动,国子监居然迫不及待。

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只是觉得有必要把自己这些年创办书院的经验和目前的现状介绍一番即可。

说得太多,洗脑的痕迹太明显,反而会引起警觉。

再说,国子监及太学的博士和太学生可不是傻子,这些家伙好多都是学富五车,没那么容易搞定的。

不是所有人都会像王元道这样,为了大宋的前途命运牺牲自己的信仰。

在真正的顽固人物看来,信仰才是王道,至于狗命不算最重要的,说不要就不要了。

不过也因为这些人的死守,才会会有蔡京这样的墙头草上位。

一群死板的正人君子,怎么跟蔡京这样的人斗,几个回合就被搞晕了。

国子监的邀请非常郑重,钟粟自然也要讲究礼数,在王元道的撮合之下,讲学的时间很快确定。

钟粟不知道国子监对赵煦是怎么说的,但只要赵煦没有意见,这就足够了。

不管怎么说,太学才是大宋的第一学府,哪怕这些年书院兴起后显得有点黯然失色,但权威性还是存在的。

钟粟能够进入第一学府讲学,这也是非常了不得的大事情。

而且这样的荣誉并不是任何一个学术名流都能获得的。

国子监其实甚至还在冒着一定的风险,毕竟钟粟的学术,在不少人看来,虽然称不上异端邪说,但也并非正路子。

讲学的时间转眼就到。

在太学,有一个面积很大的学术报告厅。

但很多时候,只要不是过于恶劣的天气,**的讲学活动有时也会在室外进行。

钟粟也是有预谋的,为了让在场的数千太学生都能够听清楚,他让韩百炼加班加点,完成了一套扩音设备。

说是扩音设备,其实即使用铁坊最新研制的铁皮,做成了一个单进多出的大喇叭。

钟粟讲学的一头有一个进音口,但在末端有四个大大的喇叭口,用来把钟粟的声音传到更远的地方。

虽然这样的扩音效果远远不如后世的设备,但在大宋已经是做到了极致,甚至接近黑科技的存在。

钟粟需要灌输的教育理念之中,工学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目前对自己来说,火油精是自己在大宋工学领域最突出的成就,如果真能大量推广,有望成为大宋对敌的战略级武器。

所以对于火油精的炼制,他还是准备专门讲一讲。

为了让所有人信服,他还加工了几套小型化的火油武器,同时带了一小坛火油精。

至于商贾之道,他觉得暂时不提,有一部分虚伪的博士和太学生一定会反对这个,他们自己席丰履厚,却鄙视经商行为。

讲学开始之前,周鼎昌代表国子监对钟粟进行了一番隆重介绍。

这时候不少人才知道,钟粟不仅仅有汴京理工学院,居然在惠州也有一家规模不小的罗浮书院,而且苏东坡目前在主持罗浮书院。

虽然朝廷内外改革派和保守派都有大量的支持这,但对苏东坡这样的大宋娇子而言,至少在人格和学问上值得尊重。

另外大家发现,登封的嵩阳分院同样不容小觑,程颐的弟子杨时居然在那里执教,这也让有些孤陋寡闻的人有些意想不到。

周鼎昌一番洋洋洒洒的介绍完毕,钟粟正是开场讲学。

一开始对书院的介绍,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兴趣,抱残守缺的人物还是不在少数,很多人仅仅是因为国子监的安排才来勉为其难地听讲。

很快钟粟话锋一转,以提问的形式开始了真正的理念大餐。

“请问各位太学精英,我大宋富有四海,为何还时时为边患所困?”

钟粟的这个问题其实不少人心里都有答案,但却不能说,就算是私下里说也有问题。

大宋上层的强干弱枝政策,gdp是搞上去了,但打起仗来还是非常疲软。

如果谁要改变大宋的国策,这就是要和朝廷对着干,就算是历任皇帝也没有这个勇气。

问题出来后,有些人说不清楚,有些人能说清楚却不敢说,总之完全冷场了。

王元道这时候也觉得有点挂不住,这样如何继续进行下去。

“大家不说自然有不说的道理,可我要说的是,大宋为边患所困,不是前方将士杀敌不力,也不是战争策略的问题,而是战争手段的问题。”

这样的解释让不少人并不意外,谁敢说朝廷决策有误,那是不想活了。

可手段的问题谁都清楚,谁都没办法解决啊,这话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各位可能觉得我说的是废话,但如果说我有办法解决呢?”

钟粟大放厥词的话一出口,立刻引起了太学生的一片哗然。

简直就是放屁,你能想到的办法大宋朝廷无数精英难道就想不到吗?很多人都是这个心思,他们无路如何也不相信,钟粟能够做到。

看到大家一脸的怀疑,钟粟拍了拍手掌。

很快便有数十名禁军牵着没人牵着一匹战马来到跟前。

这次别说是太学生了,就连周鼎昌也有些意外,钟粟这时要干什么,教大家骑射吗?没这个必要吧?

“各位,这十几匹战马,都是从边地缴获的战马,而且是其中最好的,我只是想让大家看一场戏。”

钟粟又对着十几名禁军做了个手势,这些人迅速来到了讲学场地的最远处。

太学虽然没有开设体育课,但这里却有一处较大的活动场地。

紧接着,又有十来个人站成了一排,并且开始准备一些稀奇古怪的设备。

太学生们纷纷睁大了好奇的眼睛,但王元道少数几个人却已经脸色大变,他们可是知道一些情况。

这是要当场搞事情啊,谁知道是不是安全,万一出了岔子,后果由谁来承担。

这些太学生,说是面向全国招录的精英,实际上却以皇亲贵胄子弟居多,万一出了岔子,后果难料。

别说赵煦不会饶过他们,这些皇亲贵胄恐怕会把国子监给拆了,对于周鼎昌这些人,弄不好就是被活剥的节奏。

“钟先生,这会不会太危险了?”

王元道还是忍不住跑上了讲坛,小声地问道。

“王司业请放心,一定不会有事的,不让太学生开开眼界,见一见大场面,不是好事啊。”

钟粟笑着说道。

“你确定不会有问题吗?”

钟粟虽然回答得非常肯定,但他还是一脸忧心。

“你放心吧,一定不会有事的,哪怕出现一些小差错,我还留有后手的。”

钟粟解释了一句,王元道稍稍心安,点了点头,还是回到了坐席。

就在这时,对面打了一个旗语,钟粟手中的徐旗猛然落下。

十几匹战马立刻想着讲坛方向狂奔而至,随意还有一段距离,但讲坛下面的太学生一句面无人色。

周鼎昌和王元道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等到还有五十米左右的时候,钟粟突然一声暴喝:“点火!”

身前的十几个人立刻鼓动充气装置,同时用火把点着了喷枪射出的火油精。

虽然只有六架设备,但却气势惊人,火油立刻喷射到前方十米远的地方。

周鼎昌和王元道已经所有人都脸色惨白,战马在惯性之下再次冲了十来米,看到火焰熊熊,立刻四散奔逃。

这些太学生里面居然有人发出女声一般的惊叫。

可细心的人却发现,战马虽然在崩塌却没有一匹向着讲坛方向冲过来,这些马上的人也身手非常敏捷,尽力控制着战马。

就在周鼎昌和王元道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居然有一匹战马似乎不惧火焰的威胁,胡乱冲了过来。

马夫虽然在竭力控制,但还是无法拨转马头。

周鼎昌和王元道大惊失色,完了,还是出岔子了,这该如何是好?

台下这些金枝玉叶一旦有所损伤,自己这一身清名也要毁于一旦。

眼看着烈马越冲越近,周鼎昌和王元道已经绝望。

一趁好的讲学,怎么转眼就变成了一称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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