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论书生的血性
汴京理工学院。
第二期工程已经在紧张地进行中，工地之上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主体建筑已经初具规模。
为了不影响书院的学生，第二期的施工范围和第一期的书院用篱笆进行了隔离，钟粟准备先看看施工情况。
钟粟进来的时候，贺松风和王元道这些人都不知道，工地外的安保人员看见一个陌生人，立刻拦在了外围。
“金鱼袋？这位官爷，此处正在开工，里面砖石椽柱来往并不安全，没什么事请别处去转吧。”
钟粟也不多说，拿出自己的腰牌在保安眼前晃了一晃。
“原来是钟山长，小人眼拙，请钟山长责罚。”
保安脸上微微一惊，对于眼前这个山长，他的确是第一次见到，只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说，在当今皇帝赵煦面前都非常有面子。
最主要的是，他在很多处地方都有自己的产业，不差钱。
“不打紧的，应该这样做，下次如果还有人来，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小的明白了。”
保安打开了简陋的栅栏，钟粟走了进去，保安立刻递过来三个竹篾编制成的帽子。
嘴上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表情去告诉钟粟，不带上帽子是不让进去看。
钟粟笑着和路贲、索九接过帽子，拿在手中掂量了一番，这个时代居然还有安全帽，倒是非常有意思，之前钟粟还真没留意过。
往里走了一段，施工现场就出现在了眼前，贺松风就在现场，一下子就发现了钟粟的到来。
“钟大哥，这么快就从惠州回来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工程进度怎么样？”
“再有一个月也就差不多了。”
“走，过去看看。”\0
贺松风带着钟粟在工地上看了看，想要加快工程进度这种事情钟粟可没什么办法，他只是对大宋人利用卯榫结构建房子非常好奇。
四处转转之后，还是很有感慨，对于李诚改良版的设计，他觉得还是不错。
看完了施工现场，几个人又来到了前面的书院。
一圈转下来，让钟粟意外的是，大概是因为受到了国子监的支持，在他走后，书院又陆续收到了一些学生。
虽然更多的学生还是选择了文学院，但钟粟暂时也不做强求，这种事情只能慢慢引导。
工学院未必非要一定要以课堂的形式开展学习，其实如果办成一个工坊效果会更好，平时可以生产一些工业产品，同时还可以搞一些研发。
就在这时候，金三山出现了，这天敲轮到他给工学院的学生授课。
看到金三山，钟粟倒是想到了一件事情，蒸汽机交给了墨家，但自己的海船出海的时候，还得防止海盗的袭击，似乎还得准备必要的武器。
特别的防御武器姑且不说，自己之前已经利用大宋的消防队制造出了火焰喷射器，这就已经很好了。
另外就是，这东西还需要改良，不知道这武器金三山是怎么考虑的。
“老金，火油精最近炼制得怎么样了？”
“不瞒你说，按照你的那种方法，虽然慢了一些，但已经有几千斤了。”
金三山一脸兴奋地说道。
“那就一边提炼，一边还得改良喷火器，总不至于前线杀敌的时候还用救火队吧。”
金三山听了哈哈大笑。
“已经在改进了，这种东西虽然契丹人已经见过了，但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钟粟听完后，又提出了一些建议。
竹木的火焰喷射器不是很耐用，别的地方也许不是问题，但喷头的位置，如果能够换做金属也不错。
喷管之类如果都换做金属，反而分量太重。
另外，这东西用于进攻和防御都不错，对付骑兵效果也许更好。
试想一下，自己准备一整排的火焰喷射器，别国骑兵浩荡而来，等到距离一定距离的时候，火焰喷射器突然同时喷发，就算不能喷射到对方的人马身上，骑兵恐怕早就乱成了一团。
骑兵再怎么训练有素，但马匹却是畜生，一旦看见了火焰，一定会一片混乱，到时候仅靠着那种混乱，都足以让敌军陷入被动。
等到这个时候，大宋军队只需冲过去收割人头即可。
如果作为瘦成的防御武器，那就更方便了。
说到这里，钟粟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教书匠实在是有意思。
不知不觉除了关注正牌子的教书大业，还开始研究起了杀人的法门，不是杀一个两个人，而是对付千军万马。
不过这个真没办法，谁让他穿越来就是这个时候呢？
再过二十多年，北宋就要面临北方女真的灭国之祸，虽然可以随着宋室南渡，但这是男人的行为吗？
反正赵佶的做法太窝囊，而且朝中主和派的嘴脸太难看，钟粟实在看不下去。
钟粟和金三山探讨了一会儿武器，金三山决定有些事情还是需要给赵煦再多吹吹风，加大研发的人力物力投入，钟粟当即答应。
“听着真不错，可惜老了，不中用了，如果小个二十岁，不，十岁就行了，老子一定痛痛快快地杀一场。”
金三山恶狠狠地说着，眼睛里泛着凶光。
钟粟能够理解他的想法，这个世界上没有不怕死的人，包括征战沙场的士兵。
他们一次次地幸运地从死神的魔爪中逃脱，但并不是说就会对死亡的恐惧免疫。
对于前线的士兵和将领，却有一点不同，只要是真正合格的，如果可以选择一种死法，他们更多的人愿意马革裹尸而还，寿终正寝对他们来说实在太窝囊。
金三山就是这样的人，他现在在军器监，的确是不得已的，如果有机会，他会毫不犹豫地上前线杀敌。
可在大宋，这样的人实在是少了点儿，更多的是主和派，一直企图用一些币银来换韧平。
“杀一场当然是好事，如果有可能，我也想去杀一场，谁愿意憋屈地活着。”
金三山的话也激起了钟粟内心的暴力因子。
“都说书生误国，我总感觉你小子就是不一样，怎么和我的想法差不多。”
金三山看钟粟的眼神明显有点异样，他真有点想不明白。
“我是书生吗？你确定吗？其实我最不想做一个书生，书生是不是就不应该老想着打打杀杀的事情？”
钟粟一问，金三山更蒙了，这家伙到底几个意思，想干什么？
钟粟看金三山目光有异，继续说道：“百无一用是书生的书生才是最可恶的，就算是书生，可以手无缚鸡之力，但内心应该如同磐石，别说是鸡蛋，就算是铁石，也要给他撞得粉碎。”
金三山的嘴张了张，一时被钟粟的威势镇住了。
“老金，文官不爱钱，武官不惜死这个说法也许有点绝对了，但大宋真的缺了不少东西。
就像之前的平夏城之战，也许早早就可以结束，根本不用拖到现在，你觉得我说得有道理吗？”
“的确如此，不过也没什么，西方、北方，不是还有回鹘、契丹、女真吗，有你上阵杀敌的机会，你就算不去上阵杀敌，也有看到的机会。”
老金再次恶狠狠地朝着西北两个方向看了看。
钟粟就算不问都知道，老金又一次想起了家人惨死的情况。
有了老金这样的人对学生潜移默化，钟粟算是很放心，他不是书生，他是战士，书院需要他的这种战士精神。
也许学生一时半会还转不过来，但只要一直坚持下去，多少会有改变的。
他的书院，不管是哪个学院的，就算是书生，也要有足够的血性，没有血性，大宋只会朝着亡国的道路上狂奔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