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我要算计大宋

钟粟决定干脆再蒙一把,章楶既然都这么对他说了,应该没有什么恶意。

如果他真有谋害自己的想法,还会光明正大地说出来吗?

其实,有一个想法已经在钟粟的计划之中了,章楶的出现还真是恰到时候。

“好小子,不想承认就算了,怎么突然又想通了?老夫真有点不明白。”

章楶停下了夹菜,疑惑地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小子和章将军相比,在朝中没有任何根基,也就是靠着一点小手段,官家才对小子稍稍有点信任。至于苏东坡,其实小子从来没有想过他是旧党还是新党,其实仅仅是因为他的诗赋小子喜欢。这样一个人如果被发配荒蛮之地,恐怕是九死一生,所以才出此下策。

如果今天章将军有谋害小子的心思,根本无需这么麻烦,就算章将军要将此事告知官家,小子也认了,不过小子窃以为章将军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有点意思啊,你这是在激老夫吧,其实你小子就是担心老夫告密,便故意这么说是不是?”

章楶一听乐了。

“是,小子还有很多事情要敢,当然想先留着有用之身。”

钟粟干脆一切坦白。

“能说说吗?你还想干些什么?”

“章将军,我先问你,大宋之所以这么多年才打败西夏是什么原因,还有大宋时刻担心契丹来攻,又是什么原因?”

钟粟决定要向章楶摊牌了。

“有些原因我不能说,你也心里有数,但有一点,就是我大宋始终有不敢战的苗头,幸好当今官家处事果决,才有平定西夏的大功,不知钟大监觉得老夫说得有道理吗?”

章楶说得一脸严肃。

“章将军,你也有不能说的吗,是不敢说吧?”

钟粟突然觉得章楶这人还挺有意思,干脆刺激一下看看有啥反应。

“老夫现在都不说啥了,你小子又开始蹦跶了,既然这样,老夫就把你的这些破事宣扬出去,看看你小子是如何应对的,到时候恐怕会有一场精彩的大戏。”\0

章楶说完,脸上浮现着得意,就像已经看到了钟粟狼狈不堪的样子。

“大戏肯定是有的,但《水龙吟》恐怕就成绝响了,你是不是觉得再努力一下,就有希望超过苏东坡了?”

“你小子少在这里编排老子,《水龙吟》算个鸟,一旦战事起来,朝不保夕的时候,吃饭都成困难了,还有心思玩那一套?

老子才没有那个心思,不过有一点老子就是觉得不痛快,西夏都打得满地找牙了,这契丹拿去的幽云十六州却还没拿回来,最近女真好像也有小动作,可惜老夫也活不了几年了,不然还可以多拼杀个十来年,说不定还真能看到我大宋金瓯无缺的时候。”

章楶说道这里,眼前似乎已经浮现出了前线的滚滚烽烟。

“你老千万别急着去死,倒是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就当发挥余热了。”

“老夫当然不想死,但又什么办法。说吧,算计完了契丹使者,现在又想算计谁?”

“我要算计大宋。”

“算计大宋?怎么个算计法?”

“老章,你不是说了吗,你活不了几年了,可大宋年轻人多得是啊,这一茬恩科下来,又有很多鲤鱼跃龙门,你恐怕不希望这些人还是只知道打不过就送币银破财消灾吧?”

钟粟其实已经看出章楶的忧虑,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不知道我知道啊。

“小子,什么意思,说明白些?”

“很简单,从现在开始,就要灌输敢打敢战的想法,争取给那些只知道摇尾乞怜的家伙送飞机票。”

“送飞机票,又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了吗?大宋有些人就是怯战,这样的人改不过来那就剔除出去,就算剔除不出去,现在新一茬的官员,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小子乱说习惯了,送飞机票就是提出这些投降派和软头。”

钟粟不再顾虑,将自己的想法大胆说出来了。

“你小子志向不小啊,你可要知道,王介甫何等英明,最后还不是照样……也罢,王介甫不管怎么样,英雄一时倒是事实,能做到那样,其实也值了,文官能到这个地步还真没的说。如果不是西夏战事差不多打完了,老夫也想战死沙场,总比躺在炕上等死要强得多。”

章楶一脸遗憾,好像恨不得再有一个西夏打败重新过一次瘾。

“行了,都七十多岁的人了,你这最多叫‘烈士暮年壮心不已’,躺在炕上也就不必了,有个差事想干不,把你阵前杀敌的那些事情,向这些还没有开始怯战的后备官员讲一讲怎么样?血性只要不被磨灭,就算有朝一日外族来攻,照样各个好汉。”

“什么意思,不明白?”

“不明白就不明白,先说愿不愿意,如果愿意,别的事情交给我,到时候你只管讲就行了,越惨烈的越好,回去好好想想讲些什么。”

“如果真有作用,有什么不愿意的,天天都在惨烈中度过,哪还需要想,我也不问了,到时候说一声就行了,来,吃酒吃酒!”

武将还是有武将的好处,想法没那么复杂,章楶虽然是文官出身,现在都七十多岁了,那种英武豪迈的气概还是丝毫没有减退。

“最后说一句,一起的老弟兄们如果也愿意,到时候多拉来几个,都来讲讲,酒肉管够。”

钟粟暗自高兴,这事情居然就成了一半了,至于另一边,那就得继续忽悠赵煦了。

“老子都愿意了,他们敢不愿意?这事情包在我身上,反正现在我也不用去前线了,估计以后也就是挂个虚衔,能时刻和那些老弟兄们吃吃喝喝也不错,还不用自己破费。”

章楶说完,哈哈大笑,笑得很开心,很放松。

钟粟突然觉得,自己刚开始给自己架设的人设好像不是这样的,他只是想在大宋好好过些年的舒服日子,现在明显不对了,战争距离自己似乎不远了,虽然说还有二十多年,这也不长啊,到时候还能继续舒服下去吗,显然办不到。

难道人设就这样崩了,好像也不算,人设其实到了该长大的时候了,谁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一时半会回不去,总不至于看着自己创建的书院、工坊之类毁于兵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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