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不是一般人
汴京火炉滞销的问题一日之间得以解决，就算这样，相对汴京庞大的人口基数，这点火炉还是有些杯水车薪。
第二天，瓷窑烧制出的陶土火炉迅速被补充到了各个销售店面，销售再次出现抢购小高潮。
老许终于看到了火炉销售的希望，对于钟粟的一切怀疑此刻全部消散。
石头也是欢喜不已，他再次庆幸关键时刻对钟粟选择了盲目相信。
虽说盲目相信不是什么好事情，但那也要看相信的是什么人。
如果是实力远远强于自己的人，与其自己瞎折腾还不如相信。
自己瞎折腾不是没有成功的时候，但那时瞎猫碰上死耗子，一般人可没有这个运气。
对于钟粟所做的这些，他自然也知道了个大概，看起来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但他和老许就是想不到，就算想到了也不一定能够做到。
强者和弱者就是这么区分的，在这个世界上，作为弱者要有弱者的自知之明，但也要有一颗成为强者的心，然后付出成为强者的努力。
如果没有这些，那就做芸芸众生中的一粒尘埃吧，做尘埃也未必是坏事，永远享受不到强者的福利，但也可以避免很多强者面临的风险。
经历了这一件事情，石头觉得比自己在登封十年的经历还要深刻。
话说回来，这一切都是有因果关联的。
钟粟也是从弱小逐渐强大起来的，他是靠着本事逐步引起了上层的注意，甚至得到了当今皇帝的认可。
自然也会结识到长公主、朱太妃这些人物。
至于庞家村围困狼群的事情，也是靠自己的本事。
自己没有本事，怎么会接触到墨家，本事不够大，自然也不会取得墨家的充分信任。
这些钟粟就做到了，所以有了高人路贲的大力帮衬。
可汴京售卖火炉本来和庞家村没人任何关系，别人想不到的，钟粟却是想到了，还硬是把一整村目不识丁的村民，发展成为了忽悠汴京人民的高手。
石头回想了一番，关于钟粟的有些事情他是亲历的，有些是听说的。
他也开始觉得，还是要做钟粟这样的人，也许永远达不到他的高度，但也不能停滞不前。
老许其实和石头有着同样的想法，自己可是老司机了，可还是被钟粟的手段震惊。
他都耻于向钟粟询问具体的操作过程，当然，他自己也看出了个大概，甚至比石头看到的更多更远。
在他看来钟粟看不仅仅是石头看到的那样，仅仅是本事大，头脑好。
总觉得钟粟始终有一钟独特的本领，就是面对陌生的东西，一般人会茫然无措，但他总是能够迅速地找到突破口。
总之一句话，遇到问题，别人解决不了，钟粟却一盘就成。
如果说有高人指点，那高人在哪里，接触的时间也足够长了，为什么始终没有看到高人的影子？
最让他不可思议的还不是汴京销售火炉这件事情，而是登封国画石。
这件事情里面有着太多的谜团，他之前就和尉迟宫铭说过，本来准备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但谨慎的尉迟宫铭还是否定了。
有些秘密，宁愿永远不解开，也比解开要好一些。
尉迟宫铭都这么说了，老许也是无话可说。
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钟粟不是一般人，主人尉迟宫铭也不是一般人，但钟粟比起尉迟宫铭更加不一般，应该是二般。\0
不管老许怎么总结，挂逼之类的词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不过老司机终归是老司机，还是很有主见的，石头进步也很快。
两人一商量，看目前的情况，原来伙计的数量的确不够了。
他们找来找到了庞甲长，有些事情需要商量着来。
“庞甲长，你看这样可以吗？你们庞家村也有不少做买卖的，如果愿意留下来当伙计，我们也是非常欢迎的。”
这话说得很含蓄，庞家村是有不少做买卖的，但就是零敲碎打，其实赚不了几个钱。
但钟粟对待自己的员工相对还是比较大方，至少比他们做小买卖要好很多。
如果能将这些人中的一部分留下来，倒也省去了到处雇伙计的麻烦。
老许还有一重考虑，那就是这些人都是抱着对钟粟的感恩之心而来的，留下来一定要比汴京的这些鞋头要忠诚得多。
“你不说我也想跟大家商量，庞家村不少人还真有一部分人有留下的心思，只是还需要把大家集合起来商量一下，有些人还得给家里交代清楚。”
庞甲长说得是真话，尤其是几个单身狗看到了五光十色的汴京，早就不想回去了。
“不着急，这个都不是问题，你和大家商量一下，采取自愿。”
老许得到了庞甲长的回答，很是满意，反正也不需要太多人，每个店里再增加两三个伙计，总共有个三十人也就差不多了。
按照庞家村一百来户的情况计算，再除去各种原因的，未必能凑够三十人。
虽然庞家村距离汴京不算远，但真正要长期在汴京当伙计，还是需要认真考虑一下的。
两人三言两语商量好之后，庞甲长也立刻忙碌了起来，他好去进行广泛宣传，至于留不留自己决定。
与此同时，火炉好用的消息也像风一样的开始向汴京的各个地方传播。
其实在这件事之情，由于皇宫带头用上了铁质的火炉，不少贵族之家已经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普及，只是还有一拨人，还是像对待神灵一样坚守着木炭火盆。
可现在一旦普及到了普通家庭，这些人也是真坐不住了。
大家可都是有钱人啊，怎么能让小老百姓都走在自己的前列呢？这真的已经不是钱不钱的事情了，关乎着面子啊。
很快，这些人终于冒着严寒，来到了钟粟的火炉销售店铺中，开始咨询火炉的情况。
这种情况老许和伙计们一般都不怎么解释，店中本来就有两三个火炉，自己看效果就行了。
果然，这些人看了看之后，自然明白了大家为什么要疯狂地抢购火炉，原因再也简单不过，便宜又好用啊，傻子才会坚持用木炭来取暖。
就这样，部分顽固的贵族阶层也开始逐渐加入了抢购火炉的大军。
钟粟之前的布局终于开始发挥作用了。
他在老许帮助下在汴京郊区建起来的车坊，现在除了每天的打制马车，现在终于加入了另一项业务，那就是打制生铁火炉。
贵族阶层不差钱，姑且不考虑散热问题，那怕是为了显示自己的阶层和地位，也要购入一套几套甚至十几套几十套生铁火炉，所谓钟鸣鼎食之家指的就是这种情况。
钟粟对他们的尿性非常清楚，车坊这时候也开始全力运转，一批批生铁的火炉也开始运往了汴京的十三家专营店。
火炉只是初期的布局，但也就仅仅火炉一项，里面可以开掘的价值最终恐怕会变成天文数字的。
钟粟甚至担心，有朝一日如果自己赚得太多，赵煦会不会变卦，甚至向自己伸出魔爪？
不过要想在汴京全面普及火炉，那也是几年后的事情了，至少开始的这些时间，赵煦只会巴望自己别跑路。
现在想这些还真有点太早了，再说，钟粟心里清楚，看起来可以夜御几女的赵煦，寿命其实已经不长了。
按照历史上的记载，他也就还有一年的活头了。
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都要重新洗牌，钟粟就得另做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