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老许的古董店
长公主一开始给钟粟的印象是对朱太妃极为孝敬，但因为年龄尚幼的缘故，玩心也很重。
这个从她一下子就痴迷上魔方就能看出来，不过在资善堂中，她却表现得和几个皇兄弟妹没有多少差别。
钟粟觉得能不生事这样最好，反正这就是个闹着玩的，在汴京多呆几天，顺带还可以和老许商量商量火炉加工坊的准备工作。
等到魔方教授完毕，他便要回到登封，过完年后再回来，把厂子建起来。
钟粟从皇宫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中午，他突然觉得很想在这汴京的大街上走走。
汴京的大街还是和他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热闹，店铺摊贩依然热火朝天。
看着走来走去的行人，钟粟突然觉得，如果他没有来到大宋，汴京依然如此繁华热闹。
虽然他来了，而且搅起了一些风云，但肯定没有太多的变化。
哪怕再给他十年二十年时间，仅凭他钟粟一人之力，汴京乃至大宋，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变化。
游戏的结局是注定的，他现在开始扪心自问，不管大宋变与不变，他都在这里。
那自己究竟要做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就这样一步步拉着马车走在汴京的大街上，他突然觉得，会不会有人笑话自己，有马车为什么不坐？
再走一段路，他似乎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些什么，原来是过年的时间到了，虽然来了这么久，后世的记忆多多少少会有一些困扰。
他现在反倒很是庆幸，自己好在没有多少牵挂，来就来了，就当之前做的是一个长长的梦，或者说现在就生活在一个长长的梦里面。
想到这里，钟粟哑然失笑，究竟后世是真的，还是现在是真的，似乎很难说清楚。
唯一不同的是，自己可能是大宋唯一一个带着后世记忆来的，像他这样的人还有没有，他不知道，至少没有碰到过。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老许的古董店，这算是他在汴京的一个朋友。
虽然他一直听从尉迟宫铭的指令，曾经秘密观察自己的行踪，但这也完全能够理解，尉迟宫铭是为了找到自己的女儿，换做任何一个父亲，如果不这样做才会被人所唾骂。
老许做到了为尉迟宫铭尽职尽责，同时也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更没有对他不利。
钟粟觉得除了身边绝对信得过的几个人之外，这个老许倒是还算靠谱。
他一进老许的古董店，就看见他正在给一个伙计吩咐着什么，看见他就来后马上向伙计挥了挥手。
“怎么，资善堂授课完了吗？”老许笑着问道。
“是完了，不说这个了。”钟粟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两人一边说，一边来到了古董店的三楼，这里是老许的书房，也是观看汴京百态的一个制高点。
“如此美差，老弟为何一脸的萧索之意呢？难道有人为难与你？”老许很诧异地问道。
“当然没有，只是觉得……”
“只是觉得怎么样？”
“只是觉得为了稻粱之谋，值得如此这般吗？”钟粟在问老许，其实也时在问自己。
“稻粱之谋？难道你在朱太妃那里是故意将魔方掉在地上？”
“那倒不是，不过我后来很快便想到，将他变成自己混迹汴京的资本之一。”钟粟坦然回答道。
“对钟老弟的坦诚我老许非常欣赏，只是这样想有什么问题吗？真正说起来，你我都是棋子，只是老夫是郡王的棋子，你却是自己的棋子，说来说去，就算是朝廷中最有权势的几位相爷，同样只是棋子而已。”
“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想说的是，其实当今官家也是棋子而已，这下棋的人，咱们永远也看不见摸不到。”
“话说得没错，但钟老弟最近要频繁出入宫禁，还是要谨言慎行才好，何况就算出了宫此处也是天子脚下，怎么能随口就说官家怎么样呢？”
老许虽然也感觉出口奉劝他不要乱说话，但明显没有其他人那么古板。
“老许，冲着你这句话，我给你发一张好人卡。”
“什么，什么东西，这好人卡又是何物，何处负责发放？”老许认真地问道，但迎来的却是钟粟的一阵大笑。
“算了算了，我也不问这个了，换个话题吧。”老许想了想又说道：“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惠州？”
“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回惠州，反正在哪里都是一样，无所谓了。”
“怎么能无所谓呢？你可是采铜使、铸钱监大监，现在可不是你在登封那时候，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老许说这句话的时候，里面表现出了一个过来人的样子，好像他已经在官场浮沉多年，像是已经走过了钟粟的路一样。
“咱们今天就不谈这些了，最近有没有收到什么好东西，我想看看。”\0
钟粟突然来了兴趣，这老家伙手段不少，动不动会“碰”到一些古玩珍宝、名人字画之类的东西吧。
“这倒算是个注意， 反正闲来也是无事，那我就带钟先生随便看看。”
钟粟其实也不懂这些玩意儿，在他看来，这些东西无非就是一些坛坛罐罐，但就是有人喜欢他，所以就能卖出高价钱来。
“怎么，这块国画石还没出手？”
钟粟再次发现了前一次来就看到的国画石。
“不是不想出手，只是不愿意出手，这些日子以来，打听的人呢不计其数，但老夫就一个主意，出多少钱都不买。”
钟粟突然觉得，这简直就是在学自己的手段，自己的玉器店里面，也有几块概不出售的国画石。
“老许啊，我如果还能搞到国画石，你觉得还能继续卖出好价钱吗？”
“那是自然，只不过老夫奉劝你一句，以后还是不要再收购国画石了，这东西实在太过神奇，别太贪心了。”
“摆在眼前的赚钱路子，怎么能说丢了就丢了呢，老许你说是吧？”
“钟先生，希望你交个底，你说你那些国画石都是从胡商手中买来的？”
老许对这个出问题有怀疑和很正常，毕竟在在登封和汴京，还没人任何第二人碰到出手国画石的胡商。
“我如果告诉你不是，你会怎么想？”
“你放心，我就是随便问问，怎么回答在于你，我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跟你抢生意的。不管是不是从胡商手中得到，对我而言一点意义都没有。”
“说得也对，咱们不说这些了，茶已经泡好了，喝两杯再回去吧。”
“没问题，咱们品茶。”
两人回到书房，开始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