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宴请

何文运在儿子的启发下,为刘西宾想到了一个好去处。

“刘西宾不必着急,且先听我一言。”

想到了办法,何文运心里还有一些小激动,对不住刘西宾的愧疚立刻减半。

“何知府有话请讲。”刘西宾反正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对于何文运的儿子,教授还没正事开始他就已经选择了放弃。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去处,就看刘西宾有没有兴趣了。”

“哦,不知哪家的府上还需要西宾?”刘西宾有一点意外,居然还给自己把工作都找好了。

“不不不,为什么一定要当西宾呢,罗浮书院现在正缺少先生,刘西宾不如去那里,似乎也不错啊。”

“罗浮书院,老朽倒是听说过,是一个叫钟粟的年轻人开办的,梅夫子这些人都去了。”

对于惠州学术方面的变化,刘西宾倒也一直在留意,虽然自己已经没有太大的追求,但毕竟是跟学术打交道的。

“对,就是这个罗浮书院,怎么样,如果有兴趣的话……”

何文运的话还没说完,刘西宾已经连连摇头。

他可是有自知之明的人,罗浮书院可是大牛云集的地方,自己可不愿意被鄙视。

“如果刘西宾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人各有志嘛,刘西宾也不必过分担心。”

何文运心中很是惋惜,他本来觉得这个是一个非常完美的办法,可惜刘西宾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老夫倒不是不愿意,就怕这罗浮书院门槛太高,老朽这点才学,恐怕……”

刘西宾是真有点担心,其实别人他倒没觉得什么,一听苏东坡是书院的重要负责人,他立刻有点打退堂鼓的意思,但罗浮书院的诱惑还是很大的。

苏东坡的大名他太清楚了,除了曾经官当得大,那学问只能仰视,就算骑上八匹快马也追不上。

试想一下,如果能跟苏东坡这等大牛一起工作,就算对方光环中掉下来的渣渣,对于自己也是镀金的好材料。

可自己这点微末道行,去人家这种大书院,似乎摸不着啊,纠结加郁闷啊。

“原来刘西宾担心的是这个,无妨无妨,刘西宾的才学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当年你也是才压惠州的人物。”

“不说这个了,不管怎么,我不能为难何知府。”

刘西宾听了后连连摇头,他觉得别说苏东坡难以望其项背了,就算是梅蟠梅夫子这些人,也跟自己有明显的差距。

何文运别的就算不清楚,但刘西宾的学问,他还是比较放心的,写起诗词自然比不上苏东坡梅夫子这些人,但在学院当先生又不是参加诗词大会。

“这样吧,改天我把你向苏东坡和钟粟引荐引荐,你不必担心,也不要有太多的想法。”

“何知府,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但事不可为就不必勉强。”

何文运一听刘西宾这语气,知道他心里愿意,只是底气不足。\0

“你放心,我不会勉强,你先在我这里安心等消息。”

“老朽先行感谢何知府了。”

刘西宾说完,借花献佛向何文运敬了一杯酒。

何文运的想法也是没错的,当初钟粟想将梅蟠拉下水,一方面是因为仰慕他的才华,更重要的是想让他当个入坑的带头人。

真正说起办书院,还是需要一些踏实治学的人物,就像程颐这样的人,说起诗词的火候,自然比不上苏东坡的,但书院却需要这样的人来。

当然,苏东坡和梅蟠两个人只能说是全才,但这样的人太少也难找啊,让他们带个头就不错了,更多的时候,还是需要一帮专心治学的人。

何文运的判断没毛病,刘西宾还真是这样的人,只是惠州方圆没有什么像样的书院,濂溪书院又稍微有点远,他不想去。

就在钟粟回去不久,很快又收到了何文运的邀请,另外还邀请了苏东坡,而且说得很清楚,是宴请。

苏东坡现在正在罗浮书院料理事务,根本没时间来赴宴,钟粟只好准备一个人去。

钟粟隐隐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估计何文运因为儿子的事情变卦了。

他在心里默默地骂着,这家伙就是个脸上长狗毛的,说变就变,儿子当职业经理人有什么不好,非得考科举吗?

但他毕竟是何文运的下官,不去是不行的。

再次见到何文运的时候,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何文运居然摆了一桌精致的酒菜。

这明显就是鸿门宴啊,想用美食美酒安抚一番,然后再提出变卦的想法,“钟先生对不住了,犬子本事低微,还是让他回来安心读书吧。”

然后钟粟碍于面子,加上吃人的嘴短,只好不得不答应。

钟粟将接下来发生的情况脑补了一番,但他却发现,桌子跟前还坐着面目很是友善的一个人,他不明白,这人又是什么身份。

鸿门宴不是应该埋伏三百刀斧手吗?要这样的一个人能将自己轻易拿下吗?

“钟先生,实在不要意思,何某知道钟先生事务繁忙,为我大宋炼铜兢兢业业,但的确有事才再次邀请。”

有事?果然没好事啊。钟粟无比郁闷,怎么好容易发现一个人才,却是何文运的儿子呢?

“何知府相邀,下官怎敢不来,公务虽然繁忙,但何知府让下官来,必定有更重要的事情。”

钟粟虽然没有表现出不满,但这话明显带着一丝不友好。

但看何文运的样子,今天兴致很高,似乎根本没有听出钟粟话里的意思。

“刘先生,来认识一下,这位是我惠州铜政司采铜使、罗浮书院钟先生。钟先生,这位是我家特意聘请来的刘西宾。”

何文运的话刚说完,刘西宾立刻站起身子,向钟粟抱了抱拳。

“钟先生大名,老朽如雷挂耳,今日一见,才明白什么叫年轻有为啊。”

刘西宾说着,脸上带着真诚的微笑。

“小子钟粟,还不是仰仗何知府鼎力支持,才能在惠州稍稍弄出了一点响动,刘先生见笑了。”

钟粟嘴里客气着,心里更加犯嘀咕了,这好端端的,又把自己儿子的私人教师搬出来,究竟想干什么。

看着老家伙的年龄,而且长发飘胸,不会是自比王朗的那种人,受何文运的指使,想将自己也教育一番吧。

来吧,我可以不管你是谁,在我钟粟的眼里,那就是皓首匹夫苍髯老贼而已。

“来来来,大家都不要客气了,先把酒满上。”

何文运说着,亲自给钟粟把酒杯倒满。钟粟更加确信,这酒里面有阴谋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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