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学术报告

钟粟打量了一下濂溪书院的门面,似乎跟嵩阳书院差不多。

不过在赣州一带,这也算是逼格很高的书院之一了。

扣了几声门环,大门吱呀一声打开,走出一个小童。

“几位有什么事,来濂溪书院找谁?”小童问道。

“请你告诉陈秉道山长,就说嵩阳书院钟粟来访。”

钟粟报上了家门。

小童似乎稍微诧异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一声又走进门去。

“钟大哥,你可是嵩阳分院,不是嵩阳书院,这么说会不会不太好?”

燕儿显得有点担心。

“嵩阳分院难道不是嵩阳书院吗?”钟粟笑着回答道。

“是是是,你说的从来都是对的。”

燕儿没好气地说道,黄神医和铁娃在一旁看热闹,顺子一言不发。

几个人说了几句话,大门再次打开。

“请钟先生和各位随我进来。”紧接着有两个马夫过来,从他们手中接过车马。

几个人跟随小童进去,钟粟发现这里的格局,和嵩阳书院的差不多。

大概由于地处南方,各种植物明显多了一些,书院中的小径两旁,照样摆列着救火的大水缸。

几人来到一处会客厅。

“几位请稍坐,山长马上就来。”小童说完马上走了。

过了一会儿,进来了一个留住三绺长须的老人。

“久闻钟先生大名,老夫如雷贯耳,没想到今日能得见真人,真是幸会幸会。”

老者边说边向黄神医走去。

“咳咳,这位,钟先生是这位。”

黄神医连忙伸手指向钟粟。\0

钟粟也略显尴尬,用手摸了摸头。

“原来钟先生如此年轻,伊川先生倒是从没跟老夫说起过,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老者略显尴尬地说道。

“小子的确才疏学浅,请问是陈秉道先生吗?”

“老夫的确是陈秉道,伊川先生现在可好?”

“伊川先生现在一直在伊皋书院讲学,身体健壮得很。”

“那就好,伊川先生可以说是濂溪先生最得意的弟子,他可是对钟先生推崇备至啊。”

两个人说得净是办学师徒之类的事情,燕儿和铁娃如同听天书一样,早就不耐烦了。

再说,几个人也赶了一天的路,肚子还真是饿了。

钟粟其实也很是反感这套虚礼,但身为大宋子民,只能照做一番。

陈秉道总算和钟粟互相吹捧完毕,陈秉道指着其他人问道:“这几位是钟先生的朋友吗?”

钟粟便一一介绍,介绍到铁娃跟前的时候,铁娃的肚子已经饿得开始打雷,咕咕地响着。

燕儿一听,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

“实在是对不住,老夫一时激动,忘了各位还没有用过饭食,稍等一刻,马上就好。”

说到马上就好,铁娃的肚子响得更厉害了。

黄神医也忍不住笑了,弄得铁娃一脸尴尬,便借口去茅厕了。

不一会儿,一桌饭菜就上来了。

几个人狼吞虎咽一顿猛吃,最后所剩的物资,被铁娃全部包揽了。

铁娃打着饱嗝抚着肚子,显然有些吃撑了。

“胆子不大,饭量倒是不小。”燕儿笑着说道。

“燕儿姐姐,你怎么也取笑我?”几个人哈哈大笑。

钟粟倒是明白,铁娃天生一把好力气,打铁再好不过,这饭量自然大了些。

几个人吃完饭后,都分别回房歇息,就剩下了陈秉道和钟粟两个人。

“钟先生,这次不会是专门来我濂溪书院的吧?”

陈秉道看起来一副老学究的样子,但却并不古板,一下就看出了钟粟只是路过。

“不瞒陈先生,我们这次是去惠州,早先就听伊川先生谈到濂溪书院,他老人家其实很想回来看看,但却因为年事已高,恐怕今生无望了。”

“伊川先生学深如海,老夫早就想当面请教一二,可惜始终不能如愿。”

“是啊,山高路远的,想见一面还真是困难。”

“不知钟先生来我濂溪书院,除了帮伊川先生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还真有一件事情,还得仰仗陈先生。”

“尽管开口,你是伊川先生的朋友,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我想要虔州福寿沟全图,不知陈先生能帮上忙吗?”

“我还以为钟先生需要什么,原来就是为了这个,好说好说,

福寿沟全图也不是什么宝贝,既然钟先生有志于挽救黎民,我书院中就藏有几份,钟先生拿走一份便是。”

钟粟本来觉得,这个工程图,最起码得从官府那里去要,没想到居然直接就碰上了,这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确定了福寿沟全图后,钟粟知道此行的目的已经完成了一大半,但除此之外还有个小目标。

周敦颐开启的理学,现在已经在大江南北遍地开户。

北方一带,因为二程的缘故,理学不但迅速扎根,而且有了新的发展。

程颢已经亡故,但程颐还在,这个老人只要谈到理学,立刻就会兴奋起来。

在二程的努力下,加上程颐帝师的强大威望,现在理学在北方已经开枝散叶。

南方的濂溪书院,则是理学的根本发源地所在,自然是不同凡响。

钟粟身为伊川先生的朋友,加上陈秉道那副跃跃欲试的表情。

钟粟再次将后几十年的各种理学思想一阵炒作,照样把陈秉道弄得一愣一愣的。

很快,陈秉道就发现,自己作为理学根本源头的理念,似乎已经有点过时。

理学明明是从这里发源的,为什么会走出一条让他莫名其妙的道路?

但学术这东西就这样,你如果不能说服对方, 让对方感到一些惊喜和收获,那就没有什么意思。

陈秉道在钟粟这里,看到了理学更广阔的天地。

钟粟则察言观色,适当地飙出了很多关于理学的理论。

陈秉道听着听着,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钟先生,老夫有一事相商。”

“陈先生请尽管吩咐。”

“不知道钟先生是否愿意,把刚才说到的这些东西,然后给濂溪书院的学生上半天课?”

“上课?”钟粟一听到这两个字,心里就略略有点反感。

自己在后世学校可是毁誉参半的人物,突然要给大宋的学生上课,这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但陈秉道一脸的真诚,让他觉得不答应都难。

“好吧,陈先生,那我就献丑了,给咱们濂溪书院的学生上一节课。”

“太好了,我相信,濂溪书院的学生,如果能够学习到伊川先生的东西,一定会非常高兴。”

钟粟暗暗想到,这是要让自己讲一场学术报告啊,讲就讲吧,不过既然要要讲,那就将自己知道的东西好好整理一下。

想唬住濂溪书院,他还是有这个自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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