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小人棋

钟粟随着老许来到了他的店铺,一到门口,钟粟呆住了。

居然是一栋两层高的小楼,老许原来是开古玩店的,两层小楼都是各种各样的古董。

钟粟随着老许进入店铺,他发现这里几乎各种古玩玉器应有尽有。

两层也有一定的区别,一层相对比较杂,什么古董玉器瓷器都有。

二层算是高端精品区域,陈列的古玩数量不多,但全都价值不菲。

钟粟还发现,自己的那块“女娲补天”居然也在精品之列。

钟粟虽然对汴京的古玩行情不太了解,但看着排场,老许绝对不是一般的小商人。

这样想想和合理,老许在登封的拍卖会上,靠着贯的天价Ko掉了两个强劲对手,一举拿下了“女娲补天”,仅仅这份魄力,也是很了不起的。

其实,随着老许的大手笔,钟粟也进入了高光时刻。

试想一下,一般人能有这么强的实力吗?

钟粟等老许擦了擦汗,两人便坐定。

“钟先生,不知道手头上再有没有好货?”老许笑着问道。

钟粟明白,他关注的就是自己的国画石。

“这东西实在太难得了,当时遇到的那个胡商,以后再也没有了消息。”

钟粟知道这种事情必须忽悠到底。

“那就有些遗憾了,这样吧,老朽在汴京的古玩界也算是小有名头,钟先生如果还有货,一定要先考虑老朽,至于价格嘛,大可以商量,但老夫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老许笑着说道。

“这个请许老放心。”

“那就好,这样吧,给你一样东西,便于联络。”

老者说完,拿出一块玉牌,交给钟粟。

钟粟接过一看,上面镌刻着一个“许”字,下方有一排奇怪的图案,除此之外也没有其它装饰。

看来这老许还自制了名片,只是这名片直接用玉石打造,显得逼格满满。

“老朽在汴京也有不少朋友,这块玉牌也许能派上用场,另外老朽在含辉门和宣化门附近也有店铺,如果有什么需要,你只需拿出这块牌子,一切都好说。”

老许也不多做解释,至于这个“一切都好说”究竟是怎么个好说法,钟粟也没问,他觉得在大佬跟前,还是要装一装,说不定自己在对方眼中也是大佬级别的。

钟粟甚至考虑,自己是不是也应该打造这样一个逼格满满元气爆棚的名片。

当然只在登封限量发行即可,如果拿到汴京也发放,纯粹就是求打脸,只会被别人看成逗比的。

先不说马行街附近,就算是大汴京的“贫民区”,随便跳出来一个,恐怕也够钟粟喝一壶的。

“老朽有些好奇,钟先生的经营似乎有些杂乱,不知道有何深意?”

老许这句话一出,钟粟被逗乐了,能有什么深意,还不是靠着自己挂逼的身份折腾嘛。

“小子其实就是一个小商贾,不过师父也曾告诉我大宋崇文,一定要多读些书,所以小子在登封建起了嵩阳分院,让登封的读书人有更多的去处。”

“原来如此,老夫原以为商贾就是商贾,读书就是读书,两者不可混为一谈,不过人各有志,钟先生以商贾之俗身介入文墨之雅量,倒也新奇,老夫佩服。”

老许说着,脸上露出坦诚的微笑。

到了这个年龄,已经看清了云卷云舒,自然多了一份向周围申诉求告的大气,没必要在钟粟面前勉强自己。

“小子根本就谈不上什么志向,只是不想在这世上碌碌无为,许老是明白人,自然能看清这些。”

钟粟现在应对起这种老江湖,已经很是顺手顺嘴。

他一边和老许聊天,一边欣赏着他的各种收藏,他被角落里一个精致的盒子吸引住了。

顺手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一副中国象棋。棋子闪着淡淡的光晕,居然是用上好的玉石打造。

“钟先生也喜好象戏?”老许问道。

“天马斜飞度三止,上将横行系四方。六甲次第不乖行,辎车直入无回翔。”钟粟顺口吟道。

“小子对这小象戏倒是略知一二,至于大象戏,还有涑水先生的七国象戏,小子就不胜了了了。”

钟粟在后世也算是一个象棋爱好者,所以多少了解一些象棋的来龙去脉。

“钟先生过谦了,能够说出涑水先生的七国象戏,足以证明有两下子,要不来一局试试?”

钟粟一听,感觉怪怪的,自己还从来没有跟大宋人下过象棋,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个套路。

对于古代的象棋残谱,他倒是认真研读过一部《百变象棋谱》,基本功还是比较扎实的。

“那就试试吧,还请许老手下留情。”钟粟拿过棋子,老许拿出了一副木质棋盘。

钟粟摆上棋子,棋盘不知道用何种木材制成,居然发出天然的淡淡香味。

一局摆开,钟粟也没有急躁冒进,毕竟对手的路子自己一无所知。

开局不久,钟粟就发现了老许的套路特点。

北宋象棋才算是定型,所以杀法相对保守,攻守之间严谨有度,但灵活性差了一些。

钟粟迅速抢占先机,来了个一炮换双马,到了这个地步,老许显然已经有些慌了。

其实按照情况,老许还有变通的方法,只是一方面他严格恪守“宁可失子,不可失势”的法则,另一方面棋路略微有些古板,才造成了这种惨剧。

再走几个回合,老许的局面已经危若累卵。

他也不死缠烂打,直接选择了缴枪不杀。

钟粟其实略微有些歉意,老许的下法,其实是一种君子之道,自己却是不择手段,属于耍流氓式的下法。

老许虽然缴棋,但心里多少有些不服,看了钟粟两眼,说道:“再来一局。”

说着开始摆上棋子,钟粟这时候听到屏风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衣裙摩擦产生的。\0

他悄悄回头一看,屏风上有很细小的空档,心念一动,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

再次开局,钟粟没有太过逼迫,直到中局,老许手握车双炮和瘸士跛象,钟粟则是车马炮成棋,同时一枚中兵过河。

子力差别倒不是很大,但老许的形势变得岌岌可危。

“开局炮胜马,残局马胜炮,加之对方小兵过河,爹爹缴棋吧。”

屏风后面传来脆生生的女子笑声。

老许脸色微红,明显有些不好意思,但也无可奈何。

“小子这棋路太野,不似许老的君子棋。”钟粟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道。

“还知道自己是小人棋啊,哼!”屏风后面再次发出声音,然后再次一阵衣裙窸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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