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张记玉器店(二)

张掌柜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把玉器店卖给了钟粟,虽然心里在流血,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钟粟觉得自己也没有乘人之危,只是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了正确的地点。

为了让张掌柜在心里还有一丝念想,他自然全盘接收了原来的伙计。

不接收白不接收,这么便宜的大好事,钟粟才不会放过。

房子的费用,钟粟也给了张掌柜一个满意的价格,抛去债务,还剩不少,足够张掌柜一家的日常用度了。

不过为了安定张掌柜的心,他按照伙计最高限度,给张掌柜一份薪水,至于他来不来店里点卯,那就无所谓了。

冲着这个,张掌柜对钟粟感恩戴德感激涕零。

钟粟其实也有想法的,玉器店毕竟是张掌柜的家传,肯定有不少核心技术,让张掌柜领取一份薪水,绝对有说不完的好处。

玉器店到手,钟粟商业帝国又填上了一块砖头。

经过了玉器店事件,钟粟发现燕儿终于走出了失去师傅的悲伤。

“燕儿,跟你商量个事情。”钟粟郑重其事地说道。

“钟大哥有事尽管说。”

“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钟大哥怎么这么问,不会是要赶燕儿走吧?”

“怎么可能,有你这么个大美女陪着,我还巴不得呢。”钟粟笑着说道。

燕儿前一阵心情郁闷,整个人都很颓废,现在恢复过来,马上又是一副光彩照人的样子。

看到燕儿的样子,钟粟也很欣慰,甚至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钟大哥,你怎么能取笑妹子呢。”燕儿笑笑,“我还能怎么样,浪迹天涯,快意恩仇。”

“燕儿,一个女孩子,打打杀杀的,太危险,万一有个闪失,实在太不值得了。”\0

“钟大哥,你怎么又来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燕儿又是一副委屈的表情。

钟粟觉得没必要继续兜圈子,便直接说道:“很简单,我想让你接手张记玉器店。”

“什么,我不行啊,你让我去教训谁,都不是问题,摆弄那些玉器……”

燕儿还没说完,脸上立刻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燕儿,你冰雪聪明,很快就会了,让原来的张掌柜先带带你,就这么定了。”

钟粟说完就要离开,燕儿正处于很迷茫的时候,现在也是让她华丽转型的大好时机。

“钟大哥,我再想想吧。”

“就这定了,你现在别想太多了。”

正月十五结束,钟粟马上安排,开始重新装修玉器店。

燕儿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等钟粟催促,就来玉器店,很热情地跟张掌柜请教。

张掌柜心里念旧,每天都要来玉器店里看看,对装修的事情也非常上心。

钟粟能够看得出来,张掌柜看玉器店的样子,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

玉器店一天天地成型,就像是一个新生的孩子一天天地长大。

钟粟干脆让燕儿跟着张掌柜,一起指挥工匠们干活。

一切安顿妥当,钟粟暂时又成了大闲人。

想来想去,澄定方丈虽然是方外之人,但对于燕儿的安排,他觉得还是有必要交代一下。

现在刚开春,天气还是很冷,自己设计的带暖气骡车虽然已经尽可能优化烟道,但还是有点熏人。

但在这种大冷天,熏一点就熏一点,总比坐敞篷车冻成狗要强得多。

钟粟让燕儿把玉器店的事情交代好,两人就去了一趟法王寺,虽然澄定方丈早就遁入空门,但燕儿现在的情况,有必要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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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器店的装修工作进展神速,张掌柜每天都会拖着苍老的身子,对干活的工匠指指点点,倒是省了很多事情。

当一面张记玉器店的牌匾重新悬挂起来的时候,张掌柜那叫一个激动。

虽然玉器店早就落入了钟粟的魔爪,但张掌柜觉得只要看到了牌匾,就好像玉器店还是自家的。

不少人也极力反对钟粟的做法,都已经是自己锅里的肉了,为什么还要挂张记玉器店的牌匾。

钟粟对此没有任何解释,最多笑笑而已。

没有几个人知道钟粟打的主意,玉器加工可是个技术活,张家手头上拥有核心技术。

如果牌子换成自己的,张家的那一丝念想也就破灭了,何况玉器店的玉匠和伙计都是张家的嫡系部队,只能采瘸柔的方略。

打感情牌自然是目前最好的选择,挂什么牌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源源不断白花花的现大洋。

现在每天玉器店一开门,张掌柜照例会准时出现。

钟粟的实力登封人有目共睹,玉料供应商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原来的老顾客依然找上门来。

燕儿也是个有意思的人,原来一直过着行走江湖的日子,几乎就是居无定所。

现在一旦下定决心经营玉器店,好动的性格马上消失了。

她每天的事情,就是粘着张掌柜,更他讨教经营店铺的经验。

一老一少,相处起来非常融洽,不知道的人,总觉得两人就是父女关系。

燕儿的兴趣还不仅仅如此,他还向玉匠学习玉石雕琢的技艺。

那些玉料中的边角料,很快成为了燕儿试水的对象。

一开始,燕儿的青锋剑还悬在腰间,弄得顾客进门时老觉得怪怪的。

但自从开始学习玉器雕琢,她便将青锋剑解下,然后藏到了一个匣子里。

钟粟也觉得有趣,这是要彻底放下屠刀,立地成玉匠吗?

不过,毕竟因为多年的习惯,大概也是为了师傅的缘故,燕儿还是不会忘记练习剑术。

每天的黄昏,她会悄悄来到嵩山的一个僻静之处,温习一番剑招。

就这样,钟粟活活将一个江湖女侠拉出水,完成了一次华丽转型。

澄定方丈虽然一直没说什么,但钟粟明白,所谓尘缘已了,多半就是说说而已。

因为尘缘,很多想自杀的人都常常回头是岸,何况仅仅是个出家,哪有那么容易了的。

当然,得道高僧不是说不存在,但的确是太少了。

钟粟觉得,从概率学的角度讲,那些从小父母双亡,老早出家的,更有可能成为高僧。

真正论起来,能够做到像澄定方丈这样的,已经是非常难得。

就像这次去法王寺,澄定方丈还是很高兴的。

燕儿也知道了所有的真相,也不再指责澄定方丈对母亲照顾不力。

梁斌这货,完全就是两人的一个心结,虽说是燕儿操作,真正论起来,钟粟才是幕后元凶。

现在被钟粟坑杀,两人已经心无挂碍。

澄定方丈也表明态度,他从此将忘记燕儿,他要一心向佛。

燕儿本来对父亲的感情极淡,不过澄定方丈这么说,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这个问题钟粟无论如何也帮不上忙,指望澄定方丈还俗显然是不可能的。

当然,钟粟如果略施小计,完全有可能让澄定方丈晚节不保,但这样的思想和行为实在太卑劣了,如果换做敌人,钟粟一定不会手软。

但话说回来,如果是那种淫僧妖道,人家还巴不得各种破戒。

对于这类人物,首选的办法,自然是废掉作案工具一劳永逸。

这倒是和年轻时的澄定方丈不谋而合,钟粟现在很好奇。

如果现在澄定方丈想起当年没收作案工具的事情,是不是会笑出声来。

当两个人一起离开法王寺的时候,澄定方丈看起来已经心如死灰。

就算是燕儿婆娑的泪眼,澄定方丈居然也一眼没看,钟粟觉得,他也许要真的成为一代高僧了。

回来的路上,燕儿坐在车里一言不发,钟粟也不敢贸然去逗。

不过,这种时候一定不会持久,看燕儿现在的情形,她也了却的心愿,接下了除了融入万丈红尘,再也没有了别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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