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自首
梁斌虽然在临走时将细软和黄白之物席卷一空，但留下的带不走的部分依然非常可观，毕竟是几代人积累下的，何况还有梁斌这几十年的经营。
佟县令其实已经开始暗暗打主意了，虽然没有露出一丝口风，但钟粟已经感觉到了他灼灼的目光，感觉到他那脑袋瓜里装着的那些不可告人的想法。
不过他不是傻子，直接吞食轻则消化不良，重则噎死，那样只是给州府的人包了个饺子。
最管用的还是老办法，先得想办法将这些财产洗一次，这样既照顾了登封大佬的利益，还能舒舒服服地把肥肉吃到嘴里。
不过梁斌财产的情况和原来崔大官人的不一样，梁斌的没有什么忌讳，大家都没有心理负担。
没有忌讳也就意味着洗白成本的提高，但这还真不是问题，想当啥还想立牌坊这种事情，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登封城现在的局势已经很明朗，如果放在钟粟搅局之前，这些财产会有多双眼睛盯上，同时还会伸出手去。
但今时不同往日，魏大官人的异军突起大家都看到了，最重要的是还有钟粟这个幕后推手，其他人也只能干看两眼咽下一口口水。
大家都明白，这时候如果还要去钻，那一定会头破血流，他们倒是希望魏大官人早早吞下的时候，给他们留下一些渣渣，虽然是渣渣，但吃得安全放心。
梁斌已经逃走，佟县令只是安排将梁斌的各处财产查封，然后回到了县衙，毕竟派出去的追兵还没有回来，怎么处置还得等一等，太心急未必是一件好事。
钟粟出来后直接来到的魏大官人家里，魏大官人也听到了一些消息，他也在等钟粟。
“事情都听说了吧，机会算是来了，赶快出手吧。”钟粟都没有正眼看魏大官人一眼。
魏大官人虽然也有些吃惊，但更吃惊的是，他不明白钟粟是如何准确无误地预测到自己的机会，所以这时候看钟粟的眼光简直就是在欣赏一头突然复活的恐龙。
“有什么好看的，我早就给你说了，我不信你就没有一点儿思想准备。”钟粟握着手中的茶碗，漫不经心地欣赏这上面的花纹。
“有思想准备又怎么样，你这种比周文王还准确的预测，让人还怎么做思想准备？”
魏大官人没有因为自己将要扩大地盘而惊喜，他现在只觉得钟粟就是一个妖人。
“被交情了，到了佟县令那里怎么说，不需要我来教你吧。”
“你小子明明也有本事拿下，为什么会毫不客气地让给我？”
“怎么，是不好意思，还是对自己的胃口不太自信？”钟粟终于笑了。
“我在问你话，先回答我的问题。”魏大官人瞪大了眼睛。
“我如果贸然吞下，你不就立刻变成梁斌了，而且这个梁斌太强大，我可没有信心能够自保。”钟粟没好气地说道。“最重要的是，我可是读书人，马上就成嵩阳分院的山长了，要那么多腌臜植物干什么？”
“行了，你就别矫情了，你是不是读书人我还不了解，不过，你这样甘心拱手相让我还是想不通。”
“你想不通的事情多得去了，但你吞下的时候，总不至于连渣都不剩吧？”钟粟瞪了魏大官人一眼。
“行行行，你随意，我也不是不讲义气的人，看上什么了自己挑，爱要多少拿多少。”魏大官人对钟粟现在是爱恨交加。
“我是那么不要脸的人吗？爱给不给。”
“这要东西的人反而成爷了，好好好，不说这个了，钟爷，我服了你了。”
钟粟也不搭话，他是真的很不甘心，但对自己的情况也非常了解，让给魏大官人，真是无奈之举。
“我的钟爷，你说梁斌这家伙能不能抓到？”魏大官人问道。
“这个问题你还真把我难住了，我说不知道你信吗？”
“我信，你说的我全信。”
离开魏大官人家的时候，他已经释然了，无非就是梁斌那些赃物而已，不需要挂在心上。
钟粟觉得，这就是一盘棋局，别人都在抢着吃车吃马，他暂时意思意思吃个兵卒就行了。
不管当前是怎么吃的，钟粟的最终目标，是要要了对方的老帅，一时的赢家他还真不屑于争，要做就做最大的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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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梁斌自己回来了？”钟粟一连吃惊，自己这个周文王还真没算到会有这一出，顺子的消息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我知道了。”钟粟的反应突然变得平淡。
“你难道就不想去看看梁斌的那副狼狈模样？”顺子好奇地问道，他感觉钟粟的表现很是反常。
“之前在梁斌家里的时候，我还真想看看他的狼狈样子，现在怎么就突然没兴趣了。”钟粟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
“对了，他为什么是自己回来了，难道是良心发现回来自首了。”自首的可能性，钟粟觉得绝对是零。
“这个倒没听说，钟大哥要不去看看？”顺子试探着问道。
“也好，看看就看看，这还真是怪事一件啊。”钟粟说着就出门去了县衙。
佟县令办案神速，等到钟粟来到的时候，梁斌已经签字画押，鉴于下毒没有弄死人，而且认罪态度端正，还供出了县衙根本没有掌握的不少财产，佟县令决定留他一条狗命，不过今后的生活，恐怕是要去开发南方某个原始部落聚集地了，能不能活着还得靠运气。
“佟县令，梁斌居然自首了？”钟粟不解地问道。\0
“算是自首吧，只是这自首好像也是迫不得已的。”佟县令回答道。
“自首当然是迫不得已的，这还用得着说？”钟粟更莫名其妙了。
“据梁斌自己交代，他逃跑的路上，遇到了一个武技惊人的老和尚，自己的几个家丁跟老和尚相比，就像是纸糊的一样。”佟县令又接着说道：“梁斌的家丁被打发了后，老和尚也没有过分逼迫，只是要求梁斌回来自首，否则后果难料，梁斌走投无路就自首了。”
“原来这就叫迫不得已啊，我算是明白了。”钟粟总觉得怪怪的。“对了，那个老和尚是什么人？”
“说出来都没人敢相信，他居然是法王寺的澄定方丈。”
“什么，还有这种事情？”画风变化太快，钟粟都觉得有点不能适应了，他都不明白佟县令是怎么适应的。
“是啊，千真万确，如果不是澄定方丈，梁斌恐怕早就逃出生天了。”
“那澄定方丈人到去了？”
“澄定方丈没有一起回来，他将梁斌吓尿后，是梁斌自己乖乖回来的。”
“那梁斌会不会是认错人了？”钟粟的脑子里马上浮现出了峡谷中遇到的女侠妹子。
“怎么可能，一起还有好多人，再说如果不是澄定方丈，梁斌肯定不会这么回来的。”
钟粟突然觉得，这个世界有些疯狂，自己作为一千年后的人，这时显得有点落伍了。
短短一天之中，巴掌大的登封居然冒出了两大高手，都是武技惊人，都是突然乱入，都是毫无征兆，其中一个居然还是一个认识的人。
话说这梁斌的运气也太差了，当然也跟他得罪了不少人有关系，老话说得还是不错的，出来混迟早要换的。梁斌这种人，恐怕也知道自己最终会有这么一天的。
他有点不明白，澄定方丈为什么不改组法王寺，直接成立个法王宗之类的门派，好好努力几把，说不定就没有少林寺什么事了，最次也能跻身六大派或者八大派之中。
想想澄定方丈借给自己的九锡禅杖，他的脑子里面浮现出一个画面：梁斌慌不择路，一路狼狈不堪，突然前面跳出一个胖大和尚。
梁斌喝到：“贼秃立刻让路。”大和尚一声暴喝：“梁斌你这直娘贼，吃洒家一禅杖。”
一阵大开大合的降魔杖法，梁斌屁滚尿流，跪地求饶，大和尚放声大笑，从怀里扯出一条狗腿，大嚼起来，还不时闷一口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