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一出好戏

钟粟被登封衙门抓走后,喜乐楼彻底成了重灾区,除了哭成一团的小芳子和小雷子,崔棠也哭的很伤心。

说起崔棠,他的前一个主子崔大官人就犯了事,而且犯了大事,至今生死不明,这时来了一个非常能够的年轻人钟粟。

他好不容易把自己的状态调整过来,准备帮助钟粟干出一番事业,还没多久,钟粟也被抓走了。

在喜乐楼多年,他接触了各种各样的人物,尤其衙门的黑暗,他太了解了,只要进去,不死也得掉层皮。

难道这喜乐楼真成了凶楼不成?

小芳子和小雷子哭了一会儿,小芳子开始觉得不能坐以待毙,钟粟必须想办法救出来。

“崔管事,小女子求你一件事?”

“小芳子姑娘,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什么求不求的,老朽只要能办到,一定不会推辞。”

小芳子拿出一个小箱子,打开之后,里面摆满了银锭子。

“崔管事,钟大哥蒙难,小女子也没有别的办法,你拿着这些银子去找一趟嵩阳书院找到尹川先生,他也许有办法救出钟大哥。”

崔管事摆了摆手说道:“小芳子姑娘,现在也许还没到这种地步,再说,如果先生真出了事,花银子的地方还很多,你赶快收起了吧。”

“崔管事,这个忙你是不想帮了吗?”小芳子说完,一脸的沮丧。

“不,我倒是有个想法,先生赚到这些银子也不容易,咱们不能让打了水漂,老朽先去找找魏大官人,看看能不能让他帮忙打听一下消息。”

“对对对,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我怎么就急糊涂了,魏大官人一直和钟大哥走得很近,你早点动身吧。”小芳子着急地催促到。

“好,老朽这就前去。”崔棠说完,便出了门。

他觉得这次去未必会有什么结果,但却必须试一试,这也是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

他刚一出门,马上就有两条黑影尾随而去。

到了午夜时分,喜乐楼又跑出了一条人影,这人在门口转悠了一会儿,突然以飞快的速度跑了,照样有两条人影尾随而去。

崔棠的努力果然没有任何结果,魏大官人也很着急,但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等到天亮了去衙门打听打听。

崔棠也没有办法,只能先回到喜乐楼,他准备实在不行就带上小芳子的钱去找尹川先生。

就在崔棠在楼上和小芳子几个商量的时候,另外一条出去的黑影回来了。

他走进自己的房间,房中的灯突然自动点亮,里面居然坐着两个陌生人,他顿时觉得情况不妙,赶忙转过身子,就要往出跑。\0

刚一转过身,发现钟粟就站在门外。

“先生,您回来了?”

“是啊,壮墩子,你这是从哪里回来,又要去哪里?”钟粟问道。

“我只是随便转了转,天气太热,我感觉太闷了。”壮墩子说完,又用手擦了一把汗。

“你转得可真够随便的,随便一转就能转到梁斌家里面,这倒也稀奇啊。”

壮墩子稍稍有些慌神,但很快恢复了镇定。

这时又走过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说道:“壮墩子这记性不怎么样啊,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在随便转的时候,我们俩一直跟在你身后吗?”

“我没见过你们,对了,我倒是看见了一个卖糖人老头,现在应该还在外面,不信的话,你们可以找找看。”

“没必要了,你说的人是我吗?”又过来一个人,这人满头白发,手里推着一个卖糖人的小车。

“你怎么来了,还真是巧了。”壮墩子勉强干笑了几声。

卖糖人的一下撕掉了一头白发,原来是个头套,身子也直了起来,原来根本不是个老头,明显就是一个年轻人。

崔管家、小芳子听到闹哄哄的,都走出房门来了,一看到钟粟完整无缺地出现了,都一脸惊讶。

小芳子正准备开口,钟粟摆了摆手,制止了她。

“你们这都怎么回事,大半夜的怎么开这种玩笑,这也太有趣了。”壮墩子继续非常勉强地笑着。

“壮墩子,其实在我喜乐楼干,对你还真是屈才了,其实有一个更好的地方比较适合你,要不我介绍你去,怎么样?”钟粟笑着问道。

“钟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太明白,你说的适合我的地方又是怎么回事?”

“西市张家傀儡戏班子,你这演技,直接去就能上头牌,而且演什么就像什么,不是吗?”

“钟先生真会开玩笑,你们真有意思,大半夜的开这种玩笑。”

“我看最有意思的是你吧,都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想说实话吗?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回来了吗?”钟粟厉声质问道。

“是啊,我也正纳闷,先生怎么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先生果然是冤枉的,先生怎么会给食客下毒呢,肯定是县衙搞错了。”壮墩子还在竭力保持着笑容。

“衙门说我下毒了吗?你是从哪里听到的?”钟粟继续追问道。

“不就是之前县衙的佟县令说的吗?还说吃死了五个人,大家都应该听到了吧。”

“我说过这话吗?你很希望吃死人是不是,可惜你错了,根本就没吃死人,真是让你的主子失望了。”

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原来是佟县令到了。

壮墩子再也支持不住了,这时候,他的神经已经崩到了极限,佟县令的到来成了压垮骆驼脊梁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缓缓瘫软在地,但他还是保持着最后一个信念,那就是,只要自己死扛到底,他的主子一定回来救他的。

“说,究竟是谁指使你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佟县令厉声喝问到。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说的事情我不明白。”壮墩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那你大半夜的去梁斌的家里干什么?衙役可看得清清楚楚,这个可是没法抵赖的。”

“我和梁斌家里的一个伙计早就认识,想找他去聊聊天而已,这有错吗?”

“你们都聊些什么?”

“我和朋友聊天,县衙难道也要管吗?”

“你小子是一派胡言,事已至此,还不招供。”

“你想让我招供什么,小的真不知道你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又回来了?”一个衙役忍不住插嘴问道。

“我为什么不回来,没找到人我自然要回来,难道还能住在梁大官人的家里?”

“你!”衙役气得说不出话来。

“佟县令,我看这样,这里也不是审问的地方,您看要不……”钟粟看到壮墩子明显就是一个奸猾之徒,这样问下去根本没有结果,还不如暂时关押,再慢慢审问。

“对,先将这小子捆起来,带回县衙,我就不信你死扛到什么时候。”佟县令说完,带着众人走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们也大概看明白了,这就是钟粟和佟县令导演的一处好戏。

钟粟将自己当做一张牌打出去,上演苦肉计装作被县衙抓走。

这是正好天色大黑,壮墩子按捺不住就去向梁斌报告“好消息”请赏。

早已埋伏在喜乐楼附近的衙役悄悄尾随,一路跟到了梁斌的家门口。

当然,没有确切的证据,衙役们也不能随便抓人,只能又跟了回来。

毕竟喜乐楼出事,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梁斌。

这里还出现了一个小插曲,就是崔管家也出去了一趟。

县衙的另一拨人跟上了崔管家,跟到了魏大官人家里,回来的时候,钟粟甚至还怀疑到了魏大官人,但决定先不声张,继续等壮墩子回来。

他得先判断哪个人的可能性更大,果然,壮墩子去的是梁斌家里,两者相比较,壮墩子的行为更直接,嫌疑自然更大,便只好冒险一试。

果然,壮墩子说话闪烁其词、漏洞百出,虽然没有问出有价值的东西,但他的嫌疑无论如何已经无法洗脱,这已经是最大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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