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 战机

“听这荥阳城里面只有三千晋军,一个百姓都没樱便算是他们粮食不缺,也需要取暖做饭吧?在被燕军团团围住的城池里,他们的柴火是从哪里来的?恐怕荥阳城里的房梁、门板,都已经拆得差不多了吧?”悦希恶狠狠地想着。

悦希不知道的是,孙兴攻击荥阳之前,荥阳城里曾经有数万百姓。这些百姓被搬迁到成皋和巩县,却不会携带者这些柴草,何况刘义之为了能守住荥阳,在荥阳囤积了大量的粮草,还学着刘牢之的样子,在荥阳城内的地下,存储了大量的煤块。别守三个月,便是再守一年,城内的守军都不会缺燃料。

悦希知道晋军需要燃料,却想不起自己这边的士卒也需要燃料,气渐冷,缺乏取暖燃料的燕兵挤在帐篷里面瑟瑟发抖——他们连冬衣都没有,如何能甩开手脚与晋军作战?麾下的将校几次催促悦希退兵,悦希只是不理。相对于拿下荥阳城,歼灭数千刘义之麾下的晋军精锐,死几十上百个士卒又算的上什么呢?悦希想在孟津渡河攻击洛阳,却连黄河滩涂都没能攻上去,让他心里一直窝着火呢!

“报——”

“禀司马,前去陈留护送粮草的段义部在中牟附近被晋军骑兵洗劫,折损了数百人,粮草全部被烧毁!段义将军已经回营来了。”

悦希心中一惊,这几运输粮草的队伍频频出事,自己军中的粮食已经有些不敷使用了。他看到报信的军士眼睛正在瞄着自己,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在士卒面前露怯。他大手一挥,喝道:“知道了,下去吧,某自有安排!”

“刘义之这是要断了我军的补给啊,这大冬的没有炭化取暖也就罢了,若是粮草也运不上来,这些士兵不哗变才怪呢!”悦希心急如焚,“慕容忠就是吃了刘义之的亏,被拖在荥阳城下不能动弹,最后才被城内的守军袭了两个大营。这荥阳城,看来还真不能围困。太宰把军队交给我,谆谆教诲,一定要把他们带回去,现在看来,他的担忧不无道理啊……”

“什么,燕军主将现在不是慕容恪,而是悦希?”

刚刚率一千骑兵袭击了燕军的辎重队,刘义之就得到了这么一个消息。他一时激动起来,双手使劲地捏着斥候的肩膀,使劲地椅着。这些日子刘义之把手下的骑兵连同征召的豪族部曲子弟分成了几支千人队,由刘统、刘固等几个将领统御着,在荥阳战场对燕军的辎重队伍展开袭扰,取得了不的战果。这些骑兵从来不与燕军硬碰硬,在荥阳这样的平坦开阔的地方,根本无法堵截。

那斥候被捏的疼彻心骨,咬牙切齿地答道:“是……是的,将军。一连……几,燕军营地里只打着……悦……悦希的旗号,根本不见慕……慕容恪的旗号!”

刘义之松开了他的手,让斥候先下去。他慢慢冷静了下来:“这会不会是慕容恪的阴谋,让我舍弃坚固的城池,主动去攻击燕军?荥阳城内的丁程、高义,应该至少还能坚持半年,只要这么耗下去,燕军迟早要退走。”

“可若慕容恪真的不在,悦希领着万余燕军困顿在荥阳城下,那就是我们最好的破敌机会,一旦错过这个机会,恐怕我将会后悔一生!”

“灭了悦希部又能如何,燕国是大国,凭我一个人是杀不完数十万燕军的。只要我们坚持现在的作战策略,燕军早晚都要退走,何必去冒这个险?”

刘义之心中人交战,患得患失,一直拿不定主意。

“还是先回成皋吧。让人把这些抓来的俘虏细细地审一遍,看看燕军营中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否出动大军作战,还是要跟大家商议过后才能决定。”刘义之鬼使神差地做了这么一个决定。许是现在家大业大的缘故,刘义之已经不愿意轻易冒险了。

朝廷最新的任命已经下来了,以扬武将军沈劲为河南太守。至于刘义之嘛,都督司州军事,司州刺史,领荥阳太守。这个任命比较有法,听朝廷本来给刘义之定的是“都督司州军事,荥阳、河内二郡太守,行司州刺史”。不过在跟桓温商议之后,“行司州刺史”变成了“司州刺史”,代理变正任。

其实也不难理解,司州二郡现在已经被秦国和燕国包围在中间,基本上与晋国脱离了联系。这个时候让刘义之做个有实无名的“行司州刺史”,却又让沈劲任河南太守,根本就是只考虑制衡,不顾洛阳的安危。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建康朝廷里的这帮人是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根本不把洛阳能否守住放在心上。

洛阳是桓温北伐姚襄的时候收复的,收复洛阳曾经为桓温带来巨大的政治利益。在这个时候,桓温自然不想看到洛阳失陷在燕军手郑何况桓温眼中根本瞧不上将门出身的刘义之,便是陈郡袁氏这样的高门,桓温都能放任他任豫州刺史,一个无根无底的刘义之有什么好忌惮的?更何况这洛阳在慕容恪的攻击下,能不能守坠两呢!给了刘义之这个名义,刘义之如果再不出死力甚至投向燕国,那怎么也不是这位掌内外兵事的大司马识人不明、调度无方了。如果刘义之守不住洛阳,不管是战死还是逃回内地,这司州刺史,也就没什么意义了。江淮间挂着冀州刺史、幽州刺史和青州刺史等虚名的武将,多了去了!

“既然朝廷钦封我为司州刺史,少不得我要为朝廷守好簇X去之后,我便召集诸将,拿个主意出来。”

刘义之决定不再纠结,而是回去找诸将商议,听听部下们的意见。不到生死关头,拿出全部的兵力来与燕军死磕,如果战胜了固然皆大欢喜,败了却会让自己痛失好局,再无翻身的机会。如此严重的后果不由得刘义之不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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