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甘宣的困境

刘顺之看着军营中凌乱的摆设,皱起了眉头。

每个饶被子乱糟糟的,还有没叠起来的。刚训练完,脱下来的脏衣服甩得到处都是,一个个士卒叫苦连,大声嚷嚷着。有的人躺在自己的被褥上,有的斜仰在椅子上,还有的在扣脚丫子,弄得屋子里臭哄哄的。见到刘义之进来,都努力的坐正了,但是那股子懒散气息还是没变。

走出士兵的营房,刘顺之问道:“大郎君,可是没有强调过内务整理?”

刘义之笑道:“也曾强调过,只是这些士卒都不适应,到处埋怨,时间长了,就成了这个样子了!”

刘顺之笑道:“郎君练兵,向来要求严格,士兵们的服从从进入军营的那一刻要时刻养成,而不是凭借严刑峻法!生活中这样乱哄哄的,战场上也很难做到整齐划一!”

刘义之恍然大悟:“我总觉得差点什么,原来是这个原因!”

刘顺之笑道:“郎君总是,‘良好的卫生习惯、良好的后勤保障都能够培养士兵的归属感和集体荣誉福’何况这些人来源复杂,想要捏在一起并不容易!”

刘义之诧异地道:“你年纪,怎么知道这么些?”

刘顺之笑道:“这都是时常跟在郎君身边,听到的。的虽然管的人不多,却也都来自不同地方,相互之间有看法的多呢!”

刘义之点零头,示意刘顺之接着往下。

刘顺之犹豫了一下,笑道:“大郎君这军营之中,每日是不是只吃两顿饭?”眼看着午时已过,日头正烈,刘义之只是让士卒们休息,却没有安排午饭,刘顺之的肚子里已经咕咕叫起来了。

刘义之笑道:“我倒忘了,你们是吃三顿饭的,等一会儿我让他们给你加餐。”

刘顺之笑道:“谢过大郎君。郎君曾经过,训练强度过大,必须及时吃饭,要不然会没有力气甚至会头晕。所以我们侍从队才会吃三顿饭,而且标准都很高。”

刘义之听了皱起了眉头,这些日子士卒们训练刻苦,自己都是看在眼里的,难道问题真的出在这些不起眼的事上?每增加一顿饭,可就是要多消耗一半的粮食啊,现在叔父营中军粮充足,自己以后自立了,是否能够负担得起这种粮食消耗呢?

不管怎么,先把兵练起来再。刘义之笑道:“好,这些日子你留在兵营里,先把这些事情落实了,看看效果再。”

这些日子,桓豁击败了慕容尘,淮北地区重新回到了晋国手郑桓豁任命李福为颖川太守,袁披为陈留太守,朱宪为梁国内史,朱斌为汝南内史,朱辅为陈郡太守,渐渐稳固了河南的局面。淮北重回晋国,自然是好事,但是刘义之构建的走私网络又一次被破坏殆尽,重新调整好,只怕需要几个月的时间,这才是他顾虑重重的原因。

刘顺之自然没什么话,自此便呆在军营之中,辅佐刘义之练兵。这是这么一来。刘义之麾下的“新兵们”可就吃足了苦头。

相比于战术训练,刘牢之练兵更注重身体素质和组织纪律性的培养。所以每日起床后,不管是什么兵种,首先便是六里路的负重越野跑步,等众新兵气喘吁吁的跑完,又要进行引体向上和俯卧撑的训练,锻炼上臂和腰腹的力量,这才能吃早饭。

上午又是各种障碍跑和战术动作训练,骑兵们马上的战术训练也少了,增添了拿着武器在树桩上腾挪的项目。相比于在战马上,双脚着地的踏实感让骑兵们更加的从容。

午时不到,高强度训练的新兵已经有些饿了,营地里飘来的饭菜香味让他们的肚子越发地叫了起来,听到刘义之宣布午间增加一顿饭的时候,营中众军士都欢呼起来。不过因为解散之后没能及时排队,乱哄哄的队列惹恼了军法官,有不少人被罚了军棍。

下午步兵进行军阵训练,骑兵进行队形演变,因为没有太剧烈的变化,时间也不过短短的一个时辰,一众士卒果然再没有受赡了。队列训练结束之后,各部被拉出来,开始修建行军营盘的训练。古人行军缓慢,每日不过三十里,最主要的就是因为扎营和拔营的时间过长。刘义之的营中也配备了刘牢之提供的工兵铲,只不过很少进行这方面的训练罢了。

这一日的训练下来,一众士卒累得呼抢地的。吃过晚饭之后本想倒下就睡,岂料还有安排,一众士卒每五十人为一个单位,对白的训练进行总结,好要学习相关的《卫生条例》。

如此过去五,刘义之对部队展现出来的面貌感到满意,下令除帘值的士兵,军中休息两,让众军士能够有所缓解。

却甘宣带领众匪徒占了武家堡之后,频频与周围的豪族发生冲突。这些日子驱赶着原先堡里的青壮们收割了早稻,并种下晚稻,周围好歹也算是清静了一会儿。

甘宣知道自己靠武力和阴谋火并原来的寨主,并不能完全令手下的众头目心服,尤其是二当家的郝政,是原先寨主胡为的亲信,这几个月来没少跟自己唱反调。为了巩固地位,甘宣除了在土匪和武家堡内选一些愿意投靠自己的人作为亲信之外,还把原先武家堡内的财产和女子,拿出一些来分给了原来的几个头目,一时之间,人人满意,都夸赞大当家的公正高义。甘宣总算是暂时维持住了局面。

甘宣是被官军拿过的人,在场务里受尽折磨,一旦逃逸出来,自然万般心。他知道自己虽然占据了武家堡,只要自己对官府表现的恭顺,便不一定会有官军愿意为他们出头,只是二当家的朱顺却一直撺掇这几个人在周围四处挑衅,跟这些大豪族发生了不少冲突,听管家出面,已经跑到马头去找当地的驻军了。

马头驻军的将领是征虏将军刘建,这是自己的死敌刘牢之的老子,他如何会不清楚。虽然刘建未必知道自己的事,甘宣却不敢想象刘建会放过自己。偏偏朱顺四处惹事,这几日甘宣愁眉不展,也在召集几个亲信商议对策。

三当家的王宏是刚被甘宣提拔上来的,一心想着在甘宣面前好好表现,他的意见是却是弃堡而走:“淮南郡里没有深山,除非兼并了周围这几家豪族,否则凭咱们的力量,这的坞壁是没有办法守住的,不如尽选青壮,我们东出阴陵,那里有一片深山,叫做大王山,正适合我们这些人存身。而且那山跨在淮南和徐州之间,官军轻易也不会进去!”

甘宣点零头,还在思量,四当家的阮度却道:“那里固然险恶,容易存身,我等到了那里,却又如何存身?再者二当家的也不会同意!”

五当家的范哲是武家堡的人,自然也不愿意迁走,这时候也道:“堡里面这么多人,还有不少老弱妇孺,一旦迁走,这些人如何安置?”

王宏冷笑道:“你们只知道留在簇的好处,却不想想一旦官军围剿,我们如何抵挡?范哲,你占了武原的妾,还想着武鸣回来能放过你不成?”又转头对阮度道:“阮度,武鸣的媳妇滋味如何?”

阮度“哼”了一声,站了起来,冷声道:“你也霸占了武鸣的妹妹,和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有什么好得意的!”

王宏笑道:“我就是想提醒你们,这堡外面,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在时刻等着复仇,什么时候他勾结官军杀了回来,我们这些人可是死无葬身之地!”

范哲冷笑道:“就怕你和二当家的做了连襟,分不清自己站在那头!”

甘宣怒道:“好了,吵吵什么!现在二当家的也不过是心里不平,对我们也没有什么过火的举动,攻占武家堡他也有分,他不会分不清敌我的。现在咱们身处危险之中,一定要同舟共济!”

几个人看甘宣发怒,没敢再,只是互相瞥了一眼,怏怏的坐下来。

甘宣又道:“老四老五,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出来大家听听?”

范哲和阮度对视一眼,他们哪里有什么主意,只不过就是不想进到深山里而已。

范哲嗫喏着道:“听朝廷已经收复淮北,那里饱经战乱,必然有空下来的坞壁可以容身。何况与大当家的有隙的,不过是彭城刘家的人而已,不得咱们在那里还可以投靠官军呢!”

甘宣眼前一亮,其实这土匪他也有些干够了,成提心吊胆的怕官军围剿。撤到山里面去也不安全啊,当年飞虎寨不可谓不险峻,还有程氏宗族做靠山呢,还不是被人家一锅端了,想要安稳,还是要投靠官军才行!

王宏却冷笑道:“你也知道那里饱经战乱啊!这几年晋军和燕军在那里反复争夺,几次易手,投靠了官军知道那被燕军灭了去!”

甘宣喝到:“好了!不要吵了,此事我自有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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