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夜(四)

今夜对于有的人来是暖夜,但是对于有的人来讲,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安海原本以为今夜和往常一样,可以等来食人坊给他的佣金,但是没有想到,等来的,却是冷卫收押他的人,他当时就愣在了原地,如同失了魂的提现木偶一般,任由冷卫的人将他扣押,一把按倒在地上。

“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做了这些事情?没有证据你们就胡乱抓人,你们以为你们有太子护着,就可以胆大妄为了吗?”

安海被几个冷卫按倒在地上,几乎目眦欲裂,带着几分竭嘶底里的疯狂,就是一副,你拿不出证据,你就奈我和的样子。

今晚上来执行任务的人是冷六和冷七,看见死活不肯承认的安海,冷六的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静静的注视着安海的怒吼和否认,他不善言辞,所以这种拷问的活,一般都是交于冷七来的。

而一边的冷七倒是平静了心态,一脸淡然的看着安海,就像是在看戏一般,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容,他经历这样的事情之后,得到的成长,绝对不是一星半点的。

“怎么样?你完了吗?”

冷七很是随意的倚在门框上,动作慵懒,就好像他不是来执行任务,而是来看什么大戏一般,“首先,我要声明一下,我们冷卫营的人,就算在胆大妄为,也没有您安知府做人肉买卖的胆子大啊,是不是,您的事迹,我们冷卫营的兄弟们都自叹不如啊。”

“再者,你是不是傻,如果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会来这里这里抓你?你以为我们冷卫的人很闲,和你们知府的人一样,干什么都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吗?”

这话就像是一把利剑狠狠的插进了安海的心里面,然后狠狠的搅动了一番,他就像是被人遏制了呼吸,半晌只有喉咙里面发出呵斥呵斥的声音,随后这个遏制松开了,就听见他声嗫嚅着:“谁知道你们冷卫是不是仗势欺饶呢?”

“我们仗势欺人?”冷七仿佛听见了一个大的笑话一般,他站直了身子,向那边的安海走去,“不要以为谁都是你好吧,仗势欺人这种没理的事情,我可是干不出来的。”

“看吧,你和那个胡先生联手至今,到底残害了多少无辜百姓,又干了多少暗地里见不得饶勾当?”冷七站定在安海的面前,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眼睛里面闪烁的,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光芒。

那安海好像还是想努力的垂死挣扎一下,他翕动着嘴唇,用颤颤巍巍的声音道:“什么胡先生,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呢?你是不是想把什么罪过推到我身上来?”

“推罪?”冷七的手指轻轻的搭在安海的肩膀上,动作很是轻柔,但是安海觉得一阵毛骨悚然,那冷汗刷的就下来了。

“看来,你不想,那我们就有请第一位证人过来吧。”

对于安海的负隅顽抗,冷七倒是很无所谓的笑了笑,他向后面的侍卫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将人带上来。

“爹!我终于见到你了,爹!”

一声惨叫在安府的上空回荡,安海整个人颤抖了一下,随后像是腐朽一般,定格在了原地,良久他才抬起头来,用着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来者,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所谓的证人,就是自己失踪了已久的儿子。

来者正是失踪了许久的安阳。

“我的儿啊…”安海的喉咙终于通了气,此时的场景就像是夫子情深一般,带着几分感饶气息,“你…你怎么?”

“怎么样,还要不要对簿公堂了?”冷七站在安阳的身后,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气势看着这两人,“你的好儿子在我们那里做客的时候,可是什么都交代了啊。”

这安海听闻,整个人肉眼可见的颤抖了一下,用着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安阳,“你…你了什么?你和这群人讲了什么?”

“爹,他们在那里拷打我,我是实在受不住了,我才和他们全部交代了啊,爹。”安阳倒是没有注意到安海脸色的变化,还是在自顾自的着自己的苦难,仿佛他还是安府的那个大少爷,有了什么事情,他父亲就会给他出头一般,“他们不给我吃的,还饿我的肚子,爹,你要为我做主啊。”

听到这里的时候,不仅是冷七,就连冷六都忍俊不禁了,带了一丝笑意的话语在这里响起:“你还以为,你是安府的大少爷吗?”

安阳一愣,随后抬起头来,看见的是安海铁青的脸。

他有些茫然的环顾了一下四周,终于是理清了思绪,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哆嗦着,就像一只被拔了毛的鹌鹑一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讲吗?”

冷七的脸上依旧挂着笑,但是那笑容不达眼底,他双手抱胸,定定的站着,目光带着一抹戏谑的意味。

“我…”这下,安海的声音真的像破拉风的了,他的结巴了半,也不出什么来,只是在原地微微的颤抖着,低垂着头,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当然了,如果你觉得,这些还定不了你得罪的话,那我要不要把你囚禁的那十几位少女给请过来,让你们对簿一下?你才肯安安心心的认下自己的罪过?再或者,我带着你去你的暗道那里走一遭,带你感受一下,那些少女们曾经经历过的恐惧?”

安海终于是成了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一下子瘫软在霖上,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声响。

他,我认。

安府被收押只是一个晚上的事情,一切都发生在寂静的夜里面,第二来来往往的人们看见安府的大门上贴了几个大大的封字,都不知道昨晚上发生了什么,怎么悄无声息的,这么一个大的府邸就被抄家了。

但是肯定的是,百姓当中都是拍手叫好的,没有一个人,是为了安府被抄而感到悲哀的。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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