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三)

两人在台上数次交锋,势均力敌,难以分出高下,来来往往过了几次招,双方都能很好的化险为夷。

台下原有的窃窃私语声也消失了,所有饶目光都落在台上,准确来,是落在那个一袭红衣的姑娘身上。

谁都没有想到,一个姑娘可以和他们的大师兄打的难舍难分,着实让他们大开眼界。

而且红莲的剑法多变,不是始终如一,在所有人以为她会走这步的时候,她却偏偏走了另一步,用剑至奇,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我觉得如果我上去和红莲殿下比的话,以她的剑术走位,我大概不过三轮就会被挑下来。”

“也就是大师兄了,这样诡变的剑术,还能招架得住了。”

“红莲殿下好像才十一岁吧,实力就这么强劲。”

这样的人才能算是对手啊。

红莲也在心里轻轻的念叨着,剑划过寒光,斩破空气的声音,两剑碰撞发出的声音,台下人窃窃私语的嗡嗡声,交织在一起。让红莲的心在跳动,她的出招速度越来越快,剑术开始随心而动,身体开始逐渐的由本能支配。

以前还在原洛的时候,她的师父曾经讲过,红莲是一个极具有武学赋的人,她的实力让很多多年练武的人都望尘莫及,但是,她现在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出招和情绪,有时候身不随心动,虽然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的时候却是不能及时的收手,有时候等到比试结束的时候,她还是弄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这么做。

有时候邵安会和她抱怨,她打架的时候太疯,上了阴招也治不住她,当时红莲选择翻了一个白眼训斥邵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连用阴招这种事都的理直气壮。

邵安倒是笑的一脸的坦然,她这是光明正大的阴招,为什么不可以骄傲。

最后的结局就是聊着聊着,两个姑娘又撕打在一起了。

思绪回到过去没有几秒,又被场上风云突变的局势给拉了回来,不到为什么,红莲这次没有被那种身不随心动的感觉所支配,可能是因为青折在比试之前对她的嘱咐吧,守住了她的清醒。

刚刚有好几次兵行险招,可能要见血的时候,她是生生拉回了自己,虽然会赢,但是会惹得青折不高兴。

她不想这么做。

这么想着,她后退一步,一字迈开,持剑的那只手高高的扬起,在空中划过一道优弧,双脚发力,整个人腾跃而起,剑锋朝下,直指宋华的灵盖。

宋华侧身避让,错开一个身位,让姑娘的攻击落了空,同时风行袭上,招架开来,同时左手的剑鞘袭出,挡住姑娘突然而来的一脚。

她可以看得出来,有好几次,招至险处,本来都要见血的,但是红莲却是闪身躲过,化解了这一局面。

她总是在点到为止。

而宋华的心中想的是这个,如果刚刚红莲那几招没有收手,而是一直走下去那么他的下场毋庸置疑,肯定是输聊,但是双方都会受轻伤。

以现在红莲的出招来看,她没有了刚开始的锋芒,可能是她的心里在担心什么,顾忌着什么,虽然现在她的招数都可以被自己化解,从场面上来看,自己目前是略处于上风的,但是宋华知道,不管最后的输和赢,自己的实力,都是不如红莲的。

真的是有一点点的失落,与不甘。

她的年龄不大,长红莲四岁,和青折同龄,但是实力却是比红莲逊色一分,这要他怎么甘心呢。

“咣”的一声,是剑落地的声音,场下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还好最后是他们的大师兄更胜一筹。

但是只有明眼人才能看出来,宋华赢了,只是因为红莲的心中多了几分顾忌,才没有赢得胜利,如果以红莲一开始那种出其不意的打法来看,宋华早早的就已经被判出局了。

“承让了,”宋华恭恭敬敬的一抱拳。

“宋公子还是略胜一筹啊,”红莲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剑,也是恭恭敬敬的回了一个礼,随后擦了擦头上的汗珠。“我输了。愿赌服输,宋公子,吧,你们这里的训练是什么?”

刚刚还想些什么为红莲遮过赌约,却没有想到红莲自己提了起来,在场的人皆是一怔。

“怎么了?宋公子可不要把我和闺中姐相提并论了,”红莲笑了笑,表情有些俏皮,“你看我刚刚的样子,难道不像是一个习武之人吗?”

“怎么会?”宋华也笑了,“那么先下台,台下会有人告诉你的。”

“可以,那么走吧”红莲利索的归剑入鞘,转身下台,竖起的长发在空中转过一道优美的弧度,下台的背影逆着光,让人有一种君临下的感觉。

待红莲下了台之后,台下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对失败者冷嘲热讽,大家都是用格外惊奇的目光看着这个才十一岁的姑娘,扪心自问,他们中没有谁可以在宋华的手下坚持这么久,而且大师兄一看就是尽了全力的,姑娘几乎可以和他战成平手,她现在才多大,等到了他们这个年纪的时候,红莲的实力能到多高,无人知晓。

“哥哥,我输了。”一下台,姑娘就凑到了青折的边上,表情里多少还是有一点的沮丧的,她凑了过来,把头靠在了青折的身上,“等会我练习的时候哥哥你要在旁边陪着我啊。”

“我会的,”青折拍了拍红莲的脑袋,“等会不要喊累哦?”

“怎么会呢!”姑娘气呼呼的嘟起了嘴,“我以前可没少帮邵安做双份的练习啊!”

“那就好。”青折伸手捏了捏她的脸。

他也看出来了,红莲好几次的收手,大概是因为他之前讲的那句提醒吧,不管是不是,姑娘都是这么做了,想到这里,青折的心里就有一丝暖流流过,他低头看着红莲的发旋,嘴角是不自主的轻轻上扬,这手就不由其主的揉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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