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熏香（4）

“唔……这是什么地方？”君未离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脑袋，然后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睡意全无。

眼前是一片废墟，乱石砖瓦铺了满地，已经烧焦的树木还在冒着滚滚黑烟，怎么看这里都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妖族，你逃不掉了。”一声暴喝自君未离身后晌起，一转头便见一群人朝着她冲了过来，君未离吃了一惊，朝着一旁闪躲，可那群人靠近的速度明显比君未离想象的快了很多，眨眼就到了她的面前，君未离无处闪躲，心里默念着“完了”，可是下一秒那些人竟然全从她的身体中穿了过去！君未离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身体，还没从刚才的情况中反应过来，他们……好像都看不见自己。

“呵，就凭这些杂碎，想拦我？痴人梦！”

此话一出，君未离猛的一震，这声音，有点熟悉。

当她转过头来，却惊讶的发现那些断壁残垣早已消失，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上挤满了人，或站，或跪，或躺，可他们全都无一例外的面色凝重，手持兵器，形成一个包围之势将广场最中央的人围了起来。

被包围的那个人虽面临着无数敌人，却毫无惧色，白发在风中飘扬，一袭白衣早就被染成了血衣，出手狠辣不留情面，而那双赤红的眸子君未离则永远也忘不掉，是他，那个曾经被禁锢在黑暗中的无寻。

如今的他，仿佛一个恶鬼，明明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却能面无表情的收割饶性命，而那双赤红的眸子里，已经被麻木与复仇的快感所覆盖。

就在这时，无寻的攻击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如同一只破败的纸鸢向前倒去，美丽而哀婉，而君未离则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看着站在无寻身后握紧了手中染血长剑的女人。

无寻抹去了嘴角的鲜血，倔强的站起身，转身看着那个女人，眼中写满了复杂的情绪，复而又笑了出来，绝美而凄婉：“想不到，我最后还是栽在你手里了……这算什么……自作自受吗？”

“无寻，别再错下去了。”那女饶声音极为颤抖，握剑的手也在微微发抖。

无寻瞳孔微缩，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极为狰狞，他几乎是冲着那女人吼道：“错？我承认我有错，难道你们就全是对的吗？在你们屠城的时候，你们可想过，那些妖族有什么错？在你们拿着我的血液炼药的时候，你们可曾想过，我又做错了什么？如果我杀了这些人为那些无辜的妖族报仇是错的话，我宁愿永远错下去！”

四周开始躁动起来，不断有人喊着：“妖族本为恶，我们这是为民除害！”

“呵！我们不杀他们，难道还要等他们打到我们屋里来再吗？”

“你们妖族也没少屠杀我们人类啊！”

“……”

“无寻，这世上本没有谁善谁恶，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已经魔障了，你可以看看，你一路过来，又有多少无辜的人死在你的攻击下……”那女人复而又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盯着无寻，突然快步上前，伸手抱住了无寻，“无寻，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君未离在几次的试探中已经发现，这里没有任何人可以看得见她，她也碰不到任何东西，看着飘在半空中紧紧相拥的两人，不知何时，泪水已湿润了脸颊，心，好痛。

再一次抬头，却瞳孔骤缩，她看见，那女人放在无寻身后的那只手，已经慢慢举起了一把闪着银光的利刃！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