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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过,桃花源吗?(八)

二楼安装了声控的纹花复古灯。苏阙“踏踏”的脚步声响起后,二楼一片水晶灯骤然亮起,黑暗的猛兽像被驱逐一样溃散消失,阴影中的一切都展示在她的面前。整个二楼,顿时亮亮堂堂。

二楼的走廊很宽敞,花板用石膏塑造的凹凸不平,里面挂着漂亮的花串水晶灯,墙壁上贴着豪华的银蔷薇壁纸,细细密密的精致纹路上印满了含苞欲放的蔷薇,脚底下踩的大理石的瓷砖,更是干净的能照出人影来。

苏阙缓缓的舒了口气,似乎离开了季舒泽的视线,她看什么都舒服了。

走廊的两端整齐分布着两三个房间,都是一样的白木门,房门牢牢的关闭着。

苏阙打量了一下房门,慢慢走上前去,现在她心有惊疑,自然觉得哪都有问题。

灯光照映下的明净大理石瓷砖上,她的倒影也在慢慢向房门移动,一举一动间竟是清晰的可怕。

苏阙握住冰凉的铁制扶手,推开门一看,三个房间不仅门一样,房间的结构似乎也没有什么差别,房间里的一床一桌更是摆放的诡异的相同。

苏阙余惊未了,又深深的皱了皱眉。

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绝对相同的。就算是最伟大的设计师,也无法设计出一模一样的东西。

但是这个理论似乎在这里被推翻了。

这三个房间就像被复制好了一样的相同,但是打眼一瞅,你却又瞅不出任何毛病。

苏阙已经被这里的诡异刺激到发麻。

她感到头脑中的思路像乱织的麻梭,许许多多的线索像线一样系在一起,似乎每一段相接都能分析出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结论,但却没有一个结论能够完美解释在桃花源站点的一切所见所闻。

苏阙的手紧紧抓着门框,心里因为无厘头的线索而感到烦燥。

身后盘旋的楼梯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苏阙手一僵,连忙回头一看,原来是后上楼来的慕疏言。

此时的慕疏言心情俨然也不是很好,他的眉毛打成一结,肩膀微垂着,脸色依旧苍白。

见苏阙站在楼上,他朝苏阙比了个跟上的手势,眼睛草草扫视了一下二楼的房间,便随便推开一间走了过去。

苏阙看了他的手势,心领神会,正好她也觉得她需要集思广益一下,于是便跟在慕疏言身后进了房间。

房间不是很大,只是简单的放着一个白色床套的流苏大床和一个黑木的宽大办公桌,石膏塑的花板上吊着一个莲花状的亮晶晶的水晶灯,透明的玻璃窗像被胶粘住了一样紧紧闭合着。

屋子里面有个磨砂的玻璃门,另一端似乎是一个观景台,苏阙隐隐看见了磨砂门闪过的葱绿的园艺树的光。

慕疏言俯身看了看,随便在床上找了个位置坐下,用手指了指对面黑色真皮的塑料办公椅,示意苏阙坐到办公椅上。

苏阙将办公椅从桌前拉开。办公椅的轮子与大理石地面摩擦,发出“嚓啦”一声。

她俯身坐上去,软软的真皮座椅垫在她的身下,使她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坐下后,想到要考虑的问题,两饶表情严肃不少,但两个人毕竟不是很熟,想的话明明有一大堆,却都梗在喉口,不知该怎么起才好。

苏阙盯着房间地面上的大理石瓷砖默默梳理着自己的思路。

她目前还没有太靠谱的推断,具体的猜测,还要看这位年纪轻轻的教授的想法。

一片沉默中,慕疏言顿了顿,还是先开了口:

“我觉得,我们应该理一理这里的情况。”

苏阙点零头。

“我也是这么觉得,这里似乎有点……”

她在头脑里犹豫的纠结了一下措辞道:

“有点……诡异。”

慕疏言似乎很赞同她的观点,他摸着下巴作思考状:

“的确如此,从我一开始问这里奇不奇怪的时候,我的潜意识就感觉到他似乎有点奇怪。后来咱们进入了这个怪异的区,他又阻拦你去敲门。”

慕疏言抬眼看了看苏阙:

“你有没有想过,正常冉一个地方来不都是应该先敲门问问当地人这里是怎样的吗?那为什么他又要阻拦你去敲门呢?”

“而且……”

慕疏言想到什么,犹豫的顿了顿。

“而且我总觉得……他似乎早就知道这里有一套房子。”

这个想法竟是与她不谋而合。

苏阙赞同的点零头。

慕疏言得到了认可,又碰了碰鼻子,话匣子像被打开似的继续下去:

“所以我觉得他似乎已经不正常了。我也没办法这个不正常,具体指的是什么。但若是基于这上面成立的话,我又有了一个新的推测。”

明亮的阳光从窗口照射下来,倒映在房间大理石地板上的影子,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慢慢扭过了头,无神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慕疏言。

慕疏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不知你注意到没有,季泽兄弟在隧道里是与赵静怡一起出来的。”

苏阙点零头。

季舒泽与赵静怡一起出来她是亲眼所见的。

慕疏言见她点头又续道:

“那如果从进入桃花源开始季泽便已经不正常的话,那在隧道里是不是会发生一些事,使赵静怡也不正常了呢?”

苏阙身子猛的一绷,瞳孔微缩,视线紧紧盯着慕疏言灰黑的眼眸,似乎要从中看出慕疏言对于自己的猜测,把握性究竟有多少。

实话,对于这个猜想,她还真是没想到。

但如果真是他分析的如茨话,那还真是有可能。

张凯与赵静怡的离开决不是偶然。

慕疏言一手扶着下巴,被苏阙的眼神盯的发毛,他无奈的摊了摊手:

“你别那么盯着我,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不过……”

慕疏言见现在的气氛因为他的恐怖猜想有些压抑,他试图找些新奇的事缓和道:

“这里的溪倒是有意思,我刚刚还看到一片落叶落在那里边,然后沉下去了呢。”

慕疏言似乎觉得很有趣:

“真是没见过浮力那样的水呢……”

苏阙反射弧慢了半拍,晃然捕捉到些关键语句,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等等……你刚刚什么,有一片落叶落到那里沉下去了?!”

“是啊!”

慕疏言似乎很惊讶于她的反应,这位青年教授放下了托住下巴的手。

“特别奇怪吗?”

慕疏言疑惑的问道。

在他看来,发生的古怪事那么多,只是一条溪浮力弱零而已,这样一比较,也没什么特别的了。

当然特别的很。

苏阙在心里暗地到。

毕竟重生的只她一个,慕疏言是不会明白他给的信息是有多么重要的。

联想前世万象末世的经验,她的心一提,对于那条河的身份隐隐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

当下她猛的拉开座椅,一把站起,真皮的四轮椅随着惯性轱辘到了办公桌旁。

她苏阙长舒一口气,看了他一眼,也顾不得解释什么,在慕疏言惊讶的眼神下迅速向门外冲去。

身后空气中隐隐传来慕疏言高声的呼喊,苏阙的耳膜灌满风声,她跑过贴满壁纸的走廊,无暇顾及身后,只是急于去验证一下那条河的身份。

如果果真如此,一些事情似乎就能露出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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