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张家,张佐焱

张佐焱,张家太傅之子,在都城一直享有风流公子的名号,其实这只要在夜市花楼那里转一圈就该懂了……

莺歌燕语,香软丝帕,基本上哪里出了新进的花魁,哪里就能看到他的影子。可偏偏姑娘们的眼睛不知怎么的都统一出了故障,就连柳莺莺这种奇女子也对他另眼相加。

说到柳莺莺,又是一段传奇。

她的父亲乃前任工部侍郎柳昀长柳侍郎,因涉嫌贪污赈灾饷银万两,被罚抄家。天子得知大为震怒,命柳家女流之辈充当官()妓,男子满十六周岁的全部斩杀,以下者终身为奴,柳氏后人永不得再入皇城。

此案由摄政王刘氏一手打理,后期也不知是谁在嚼舌根说是根本没有实证,柳氏一族不过是权利斗争的牺牲品。一个月后,这起事件再也没有人提起,大理寺那里也没有对外给出说法,所有相关的舆论消息都被镇压了下去。

而柳莺莺却在这个节骨眼上以揽香阁花魁的身份再度出现在人们的面前,这就实在是很耐人寻味了。

柳莺莺是污泥里头唯一保存完好的一枝花,在揽香阁明哲保身地做了清倌不说,还能十足十地耍小性子,看不对眼的小到富商人家,大到晋安侯爷一律吃了闭门羹,至今依旧相安无事,活得甚是滋润,的确也算的上是奇事一桩。

张佐焱就有幸的多,他是柳莺莺为数不多的入幕之宾,可光是能和柳小姐喝上几杯小酒,也羡煞了无数狂蜂浪蝶,更有酸儒爱用斜眼瞟他,大呼有辱斯文,不成体统,之乎者也云云者几乎可以写成册子把张佐焱给淹了。

可张佐焱是谁?就算批语写成册子了,他照样能把他撕下来当厕纸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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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小灵现在几乎是要抓狂了,她已经不指望老神在在的老板大人能给她什么明确的答案了,阿紫就更别想了。直接问巽清也是个法子,可是看他和张佐焱哥两好的样子,怕是也问不出什么。想想那嬉笑怒骂的背后恐怕藏着另一幅嘴脸,房小灵就有些开始抖。

自己对于张佐焱的了解大多来源于坊间传闻与巽清的口述,虚于浮表的东西太多,要想切实了解,恐怕还得自己亲自走一趟。

曲终人散,人走茶凉,巽清还没和自己打声招呼就被醉酒的张佐焱拽走了,只好对她歉意地笑笑。

“来,来,来,巽兄,再来一杯……走开,我还要喝,喝……嗝……”酒醉的人最大,巽清只好费力地把他拖走。

——是把他扔到柴房好呢,还是直接摔到大街上?反正一晚上也冻不死,就张佐焱那变态体格,谁冻病了都不会有他!不过张老太傅会跟自己拼命吧,果断还是扔柴房好了……

房小灵朝巽清点了点头,就消失在了原地。凭地刮起了一道风,卷起了片片落叶,就这样散在了房小灵消失的地方。

巽清只觉得心头一紧,像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就此不见,可拽着他手臂的那个一股酒缸子味的男人明显不想让他多想下去,死命地打着酒嗝,一声更比一声响,实在吵人得紧。巽清只好把挽留的话语硬生生哽在了喉间,只是长长叹了一句。

“哎……”

房小灵其实并没有离开太远,就躲在树上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个,她至今还是不相信张佐焱会参与三月后的惨剧,只是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只等它——生根发芽。

老板早就抱着阿紫回去睡觉了,他倒是溜得挺快,孝子累了比什么都好用,立即就被翠娘放行回院里头呆着休息了。

可是,夜,还很长。

而于都城的另一侧,依旧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廊檐飞阁,通红的灯笼悬挂于半空,哄热了这有些湿冷的鬼天气。街上不乏有衣着光鲜者,也有穿着露()骨衣裳的姑娘们娇语连连,挥舞着绢帕招揽客人。

街角闪过一道黑影,然而速度太快,就算凝神看着,也只能见着黑色锦缎上的金色丝线一晃而过,便立即没在了一道破败的柴门里。

“我还真不知道,原来大人你,有从后门进来的习惯。”曼妙的女声传来,夹杂些许慵懒与魅惑。端坐在镜前的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自己的墨发,对于后头突然出现的人影丝毫不为所动。

那人定定地看着镜中女子姣好的面容,冷漠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好像眼前的不过是一个漂亮一点的玩偶。

“本王的行踪还没有必要来向你汇报。”冰冷的话语就好似已经到霜降的日子那般冻到彻骨,他走上前去,随意撩起一把青丝,慢慢把玩着。“倒是你,可是还记得你在这里的任务?本王不养闲人,若是再这般惫懒下去,我可不保证柳氏一族……”

剩下的话彼此都明白,女子握着青玉梳的手微微一滞,随即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你还敢跟我提柳氏一族?真不知是谁,之前和我保证的可将逸儿带出来,可他人在哪里,你说啊?哈!”

“柳逸之我已经派人把他接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你尽可放心。本王虽不是什么君子,可也不是言而无信之辈。你只需在这里——接近巽家大公子即可,至于我要的东西,你不是再清楚不过了么?”

“呐,告诉你个好消息如何?”女子转过那张绝色倾城的脸蛋,大胆地用手指抚上了男子冷峻的脸颊,满意地看着男子毫无感情的眼眸里终于有些破功,即使那份情感并不是她一直以来所期许的。

——但,好歹拉近了点距离不是么?就算他生气,他厌恶也不打紧,她最受不了的便是他待她如其余的棋子般那么冷漠,就好像他们,从来不是在一个世界里——那么的,绝望。

那人冰着脸往后退了一步,有点嫌恶地甩开了她的手,淡淡道,“说。”

女子甚感可惜地看了看自己的指尖,上头还有些残余的温凉。“你可知道张家,张佐焱?”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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