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平地生波

正在大家听得最热闹的时候,就听到外面忽然有人一声大喊:“楚府的人在琼玉楼打死人了,大家快去看呀。”

爱看热闹是人的天性,这少将军大战黑风寨寨主,说书先生说得再活灵活现,终是比不过亲眼见到的拳脚相加打死人精彩。

大家呼啦啦的一窝蜂赶去了几条街外的琼玉楼看起了热闹。

楚青若三人听闻楚府的人打死人,不由得一愣。楚府?哪个楚府?

于是给了小二半角银子,让他去打听一番。

不一会儿小二回来了,说是南山书院楚山长子的继子章赟宝把琼玉楼的一个粉头给活活打死了。

三人一惊,忙问怎么回事。

那小二说:“客官,你是有所不知。那章赟宝本是南山书院楚山长的继子,仗着母亲得宠,在外横行霸道,吃喝嫖赌无一不为。

可偏偏有那个本事,母子俩把那楚山长哄得是服服帖帖,任由着章赟宝胡作非为竟也不闻不问。

前一段时间,听说楚山长嫡女回来了,这母子二人便合起伙来想要欺凌初来乍到的嫡女,反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通。

过后不知怎的章赟宝竟找了胡同女子戏耍惹上了脏病,”说到这里,拢着嘴小声的又说道:“听给他看过病的大夫说,章赟宝那话儿治好了也废了。”

康子一瞪眼:“好好回话,姑娘面前,胡说八道什么呢!”

那小二连连哈腰:“呦,对不住,说忘形了。”

楚青若:“不碍事,接着说,怎么就打死人了?”

小二点头:“大夫许是没敢跟他说实话,只说性命无虞。前一段时间章赟宝在家里养着病,许是许久没出来活动了,今日里想是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就去了琼玉楼里寻快活去了。

刚才听楼子里的龟奴说章赟宝招了姑娘进房后,任那姐儿使出了十八般武艺,可他就是没反应。恼羞成怒之下便打了那个姐儿出气。

那姐儿也是被打急了,骂了句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便如同踩了他的尾巴,被他拳打脚踢,瓶敲椅砸的,生生把那姐儿打的断气了。

打死人之后,他竟跳了窗逃走了。现如今那琼玉楼的鸨母已经报了官,衙门正带着人上楚府拉人去了。”

三人面面相觑,扔下了茶钱,急忙回府。老远的就看见,自家大门已经被看热闹的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三人拨开人群走了进去。就见楚文轩青着一张脸,站在外院的花厅门口,曹秀莲跪在他的脚边哭的的死去活来。

一帮衙差正在各房各院的逐一搜查。

官差也去搜了老太太的院子,此刻一头雾水的老太太正由严妈妈扶着来到了前院。

楚青若见到老太太来了,连忙跑过去,扶着她的手。

老太太白着一张脸哆嗦着嘴唇,问道:“这,这是发生何事了,竟惊动官府了?”楚青若便把刚才听小二说的一番话转述了给她听。老太太听完以后竟两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楚文轩见状心急如焚,烦躁的一脚踢开了脚下的哭哭啼啼的曹秀莲,疾步上前扶住了老太太。

看到昏死过去的老母亲,后悔当日没有听母亲的劝告,休了曹秀莲。如今楚家的名声算是彻底的毁在了这对母子手里。

曹秀莲被楚文轩一脚踢开以后,心里一片哇凉,知道她的儿子是没救了。不怪自己慈母多败儿,反倒在心里生出了许多对楚家的怨恨来,一时间,她的脸更是扭曲的让人看着就觉得可怕。

案子很快就被查清楚,章赟宝也被衙门的人在楚家郊外的庄子上抓捕归案。

从章赟宝被抓,到定了罪。曹秀莲从头到尾没掉过一滴眼泪,也没去探望过一次。

只说是自己没有把儿子教好,如今儿子杀了人,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要付最大责任。如今连累了楚府,也再无面目求得任何人的原谅,只求老爷一纸休书休了她,以赎其罪。

楚文轩被她难得的“深明大义”又感动了一把,终是没有狠下心来休了她。只是把她打发到老家的庄子上去静思己过,从此不许再踏入京城半步。

只要她能安分守己,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楚家便与她养老至死吧。

打发了她和她院子里的一众人之后,楚文轩终于找了一日把翠竹苑的何慧琴,田雅芳给抬做了姨娘。分了在琴香苑和明雅苑给她们各自居住。

曾经风光一时的碧芳苑赫然已成了一所无人居住的空院子,再无人烟。

楚文轩为正其名,亲自写下一份罪己书上交天庭,要求加倍的重责自己为非作歹的继子,同时也请皇帝撤了自己的山长之职,以慰民心。

皇帝对他的这番举动很是满意,看在他承认错误的态度良好的份上,暂时就不撤他的职,不过罚了他停职观察一年,罚俸三年,以儆效尤,如有再犯,加倍惩处。

谢了恩,停职在家的楚文轩,倒是有了足够的空闲在子嗣方面加倍用功。不到三个月,两位新抬上来的姨太太先后有了身孕,让老太太着实的欢喜了一把,原本被曹秀莲气得复发的病,也慢慢又好了起来。

就在楚家一番天翻地覆的大变动之后,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傅凌云跨着他的五花马回来了。

把大军扎营在城西的郊外后,傅凌云连夜带着连枫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就赶进了京城。

熟门熟路的翻了墙头进了结湘苑,抱起了正在熟睡的小没良心的脑袋就是一通狂揉。

小没良心顶着一头被他揉的像鸡窝一样的发型,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打着哈欠的问他,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自己本来打算明天去圣武门接他的,没想到半夜他就来了。那明天是不是就可以睡个懒觉不去接他了?

傅凌云几乎要把牙都要磨碎了:你个小没良心的,就为了贪这点睡,连我打胜仗回来都不去迎接。

楚青若又打了个哈欠说:“这不还没天亮了嘛?等天亮在去迎接你也不迟呀。”说完又要躺下去接着睡。

傅凌云怒了,一翻身把她压在床上,恶狠狠的看着她。

楚青若所剩无几的瞌睡都被他这么一压给彻底赶跑了,开什么玩笑,把他惹急了就地正法了自己怎么办?当下用手勾着他的脖子,乖巧的对他笑了一下,凑上了自己小嘴,轻轻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你连夜赶回来,累了吧?要不早点回去休息休息?”

傅凌云:“…………”

只觉得自己的一口气生生地被噎在了喉咙里,没想到这小白花竟是个狡猾的!总能打他一巴掌,又给他一颗糖。

只是今日不同往日,他剿匪成功了,皇帝的赐婚一时铁板钉钉子的事了,她早晚是自己的人,再也跑不掉了,自己先讨点奖励慰藉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出生入死,和对她的苦苦思念总行吧?

于是一言不发,突如其来,发了狠似的吻住了她的小嘴,

等缓过了气之后,红着张脸,干咳了两声:

“早点睡!”

楚青若红着脸,气喘吁吁纳闷的看着他,半夜跑来我房间的人是你,把握吵醒不让我睡得是你,现在又叫我早点睡的也是你。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怎么男人的心也那么难以捉摸啊?

傅凌云被她看的又是一阵面红耳赤,提着衣摆弓,着身子逃也似的冲出了房门。月光下,楚青若仿佛看见了他两只的耳朵红得发亮。

趁着天蒙蒙亮城门刚开,傅凌云回到了军营,一个人悄悄地去河边洗了个澡。清晨初夏微凉的河水,让他不禁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唉……本想狠狠地吻她一顿惩罚她,结果害的自己大清早还要来洗那么冷的冷水澡。这,这到底是谁惩罚了谁!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阿嚏……阿嚏……”,响亮的喷嚏声在这京城郊外的杏边不断响起……

天亮了以后,楚青若随着夹道欢迎的人群一起来到了圣武门,等了足足半个时辰,终于听到人群里有人喊:“快看,少将军来了!”

瞬间人潮涌动 ,群情激扬,各有不少的女子尖叫之声,扯的楚青若的耳膜一阵阵发疼。

随后远远地就见到一位身穿一身闪亮黄铜铠甲,头顶一簇鲜红的红缨,骑着一匹威风凛凛五花大马的英俊少年,带着俊俏的连枫,英武的徐叔,慢慢的领着大军进了城。

一时间道路两边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们的尖叫声震耳欲聋,只见一通五彩缤纷的帕子雨、鲜花、桃子李子纷纷从各个酒楼茶馆商铺的二楼扔下。

为什么扔桃子李子?那么大的日头,扔个西瓜多好,摔碎了还能拿来吃两块解渴,楚青若忿忿的想。

忽然又有几块玉佩被扔了下来,楚青若挤在人群里,已经不慎被砸了好几回了,先是帕子后是桃子,这回还好她被灵儿拉了一把,不然准被玉佩砸了个脑袋开花。

眼尖的傅凌云好笑的看着他的小人儿,在人群里狼狈的躲着各种飞来之物,一夹马腹,驾着赶月走了过去。从自觉闪避、免遭马踏的人群中一把捞起了楚青若,众目睽睽之下把尖叫着的她扛在了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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