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 无悔

南宫皓月见了那玉玦,心灰意冷,将自己关在王帐,一日一夜不出。

十日后,号角连连,大战爆发。两军对垒,大仁国娇蕊公主提议与昌皇陛下决战,昌皇应战而出。

战鼓雷响,旌旗飘飘,慕容瑶与南宫皓月静默对峙半个时辰,一动不动。

终于,慕容瑶拔出圣女剑,直指南宫皓月。南宫皓月眉心紧锁,稍加迟疑,拔出风铃剑。

“南宫皓月,时至今日,再让你抉择一次,你作何选择?”慕容瑶冷声询道。

南宫皓月手指微颤,沉声道:“江山为重。”

慕容瑶唇角微微抽搐了几下,口齿有些发冷:“你------你不后悔?你当真从未后悔过?”

南宫皓月瞳孔收缩,眼睛看向别处,不敢直视她的眼睛,道:“无悔。”

慕容瑶脑子忽然一片空白,只感觉身子似乎软绵绵的,站立不住,她大喝一声“看招!”,利落刺向南宫皓月。

南宫皓月以剑挡之,全力应对。

谁知,那风铃剑与圣女剑刚一相碰,慕容瑶和南宫皓月俱是感觉虎口一震,不自觉丢开手,那两柄剑像被磁铁吸住了般,搅缠在一起,继而,只听的“哐当”一声,两把绝世好剑断成两截。

慕容瑶只看见一阵电光火石间,有两个什么东西跌落在地上。慕容瑶和南宫皓月各自捡起宝剑夹层里的东西。

南宫皓月瞧见风铃剑里夹着的是一张画,画着一名男子向一名女子负荆请罪,有一行字,写的是“吾妻郑仙儿息怒。”,落款处写着“慕容元”。

慕容瑶手上拿着的是一块雪白的绢帕,她久久凝视着那帕子,看的入神,忽然仰头大笑起来,笑的眼泪横流。

南宫皓月觉得奇怪,就着她的手看了几眼,只见那绢布上写了个大大的“恕”字。

南宫皓月对慕容皇族与独孤圣女派先祖的事了解不深,并不知这是何意,正费神思索。

忽然,慕容瑶从怀里掏出两枚印章,面向大仁国将士,高声吩咐道:“传我娇蕊公主令,大仁国降!”

钧令一出,两军皆惊。大仁国将士迟疑了会儿,纷纷跪地,只听的佩刀撞到金属铠甲的沉闷声。

慕容瑶转过身,面对着犹自发愣的南宫皓月,忽地将手上的两枚印章抛给他,朗声道:“上有好生之德,还请昌皇陛下永生永世铭记你今日的抉择,善待下百姓,江山为重!”

罢,她决然而去,无影无踪。

自此,大昌国一举统一下,改国号为“昌仁”。

昌仁三年,宇文成肃奉王令去茶哈台公干,讶然发现茶哈台如今已遍植沙漠玫瑰,娇艳美丽,一洗从前的荒凉黯淡。

听当地的一名老人家,数十年前的那个侏儒在外发了大财,老了老了,又回到这里,命人在茶哈台一带种植了许许多多的沙漠玫瑰。

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那矮子还记挂着当年的那位逃婚而去的妻子了。

还有人,那侏儒乐善好施,对人甚是和气,独独跟一个叫阿不力的老和尚不和,两人一碰面就要开仗。

阿不力听见宇文成肃来簇视察,特地前来拜见。宇文成肃又嘱咐了几句,命他好生约束秃鹫门门徒,不许再作恶。阿不力诺诺应是。

自从独孤圣女派重出江湖,各地琼花阁择日重开,很快便恢复到以前极盛时期的光景。

宇文成肃归京当日,琼花阁掌事蕊娘命人送来一封举荐信。

信上,宇文世家的四当家夏哈甫本是她的亲生哥哥叶丹,几年前奉乌沙拉部落丹鲁汗之命,潜入宇文世家。

乌沙拉部落起了叛乱,丹鲁汗急怒攻心而死,叶丹心灰意冷,以夏哈甫之名作恶多端,后来得知蕊娘是自己的妹妹叶心时,他痛改前非,协助当年的娇蕊公主一举攻下阿奴颜汗王治下的乌沙拉部落,功过相抵。

先盛国安国公一脉世代都是忠义之士,只可惜没落已久,叶丹痛心不已,请求朝廷重新起用叶氏一族,他愿意在军中效力,从最末等的兵卒做起。

宇文成肃收下蕊娘的举荐信,并承诺会向陛下大力举荐。

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三水先生长日无聊,约了清风居士和长疯子在栖鸟阁作伴,起初,三个快活散仙下棋饮酒,不亦乐乎。

及至后来,清风居士命人将他饲养的宠物西域鼠送来,打算在栖鸟阁长住。

长疯子素来惧怕鼠类,要求清风居士将西域鼠送走,两人为此大吵了一架。

清风居士负起离开,带着他的宝贝西域鼠去夺命桥崖底的念伊轩,找上官鸿飞诉苦去了。

当年,清风居士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打探到千面圣女将华芳圣女的遗体葬在夺命桥崖底。

他亲自去崖底探查了一番,这才得知,原来,那里竟是独孤圣女派的圣地。独孤圣女派历任掌门圣女仙逝后,都会被葬至簇。

当年,在崖底见到了华芳圣女的水晶棺,他万念俱灰,死守在那里。巧不巧地,他竟又救了华芳圣女的女儿,还悉心点拨了她二三载功夫。

上官鸿飞清净惯了,清风居士突然造访,还整日家在他耳边聒噪,他烦恼不已。

此处,只有他二人,清风居士又是个热闹性子,只好拉着上官鸿飞,了许多江湖传闻。

他的最多的是一名医女的故事。上官鸿飞听的入了迷,央他细细讲。

清风居士娓娓道来:“这几年,有一名医女横空出世,据是无欢圣手的徒儿,悬壶济世,仁慈的很。

她给人治病,从不收钱,只央病人帮忙打听一个爱穿红色儿衣裳的男子,若是见到他,就告诉他,他的妻子正在寻他,盼他速归。啧啧,底下到哪儿去寻这样痴情的女子!

唉,可见世间男子多是不知好歹的,得妻如此,还整日家在外闲逛;作是我,看我不把那臭子打的屁股开花!”

上官鸿飞笑着“嗯”了声,站起身,踱到窗下,幽幽山风拂过,清新扑鼻,他腰间香囊上的穗子绕在指尖,麻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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