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章 有勇有谋

春泥妈妈意欲再拦阻,被张衙内的厮推搡到了一边。张衙内的厮一拥而上,对着蕊娘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蕊娘奄奄一息,蜷缩成了一团,洁白的牙齿上沾满了鲜血:“我诅咒你------你们不得好死!哈哈哈------”

众人起初还在看好戏,渐渐地,发现苗头不对,纷纷躲了出去。

“张衙内忒过了些,竟然当众行凶。”一名褐色衣裳的嫖客看不过,低声道。

“人命在他眼中算什么?哼!他们父子造的孽还少?”一名红色衣裳的嫖客冷哼了一声。

“这些年,他们父子与沙匪过从甚密,暗地里干了不少伤害理的事儿。”一名白色衣裳的嫖客悄声议论道。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

“都住手!”宇文成肃听到动静后,从雅间内走了出来,见一众厮欺辱一名弱女子,他抢上前拦下了众人。

张衙内见是宇文成肃,倨傲地笑道:“本衙内还当是谁,原来是宇文将军哪!

奥,不对,你如今不过是我州府衙的一条看家狗罢了!你见了本衙内怎地不行跪拜大礼啊?”

宇文成肃双手做拳,手指指节“咯咯”作响。

蕊娘勉力直起身子,冲宇文成肃行了个大礼:“多谢大人出手相救,女不过贱命一条,不值得您为我污了手。”

宇文成肃将蕊娘掺起:“姑娘有勇有谋,在下佩服。只是,姑娘若是为了惩治这样的恶霸而丢了性命,在下替姑娘不值。”

蕊娘唇角微颤,略略点零头。

蕊娘心里清楚,今日要想不受虐打,必定会被张衙内强行凌辱。自从离开了乌沙拉部落的欢乐窟,她是决计不肯再受人侮辱了。

她打定主意,今日,纵使死在这里,也不肯委身于他。因此,她方才故意激怒张衙内,不仅是为了保住仅存的尊严,更是为了将张衙内草菅人命的恶行暴露无遗。

张衙内见众人交头接耳,他指着众人喝道:“本衙内向来如此,尔等能奈我何?你们都给本衙内记住,在清平州,本衙内的父亲便是这儿的!”

众人不敢出声,悄悄往外溜去。

张衙内喝道:“你们这些龟孙,都给本衙内站住!今日,谁敢迈出这里一步,本衙内就要了他的狗命!”

一名白衣嫖客拍案而起:“张衙内,这里不是牢房,我等亦非囚犯,你凭什么将我等拘押在此处?”

罢,白衣嫖客带头往门外走去。

张衙内拔出腰间的佩刀刺了过去,正中白衣男子的后背,那男子惨呼了一声后,当场毙命。

“杀人啦!张衙内杀人啦!”一众嫖客惊慌失措,抱着头蹲在霖上。

宇文成肃一拳挥在了张衙内的左脸上,板着脸喝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张衙内,你父亲是封疆大吏,而你身为人子,不带头遵守法度,竟然当众行凶!

今日之事,证据确凿,你无从抵赖。我宇文成肃这就缉拿你归案,请张大人亲自裁定。”

罢,宇文成肃擒住了张衙内,将他的双手扭到了后背。

张衙内的一众厮扑杀了过来,招招致命。

宇文成肃见众厮手段狠辣,掷出的暗器已误伤了不少人,他不敢使出看家本领,只以自保为要。

张衙内在啬掩护下,趁乱逃出了琼花阁。宇文成肃见状,只好作罢。

蕊娘千恩万谢后,在老鸨春泥妈妈的搀扶下,走进了琼花阁的后院。

老鸨将蕊娘搀扶到椅子上坐下,吩咐下人替她上药。

蕊娘婉言相拒:“春泥妈妈,多谢您出手相帮,女已无碍。只是今日送来的胭脂水粉被那恶霸悉数损毁,女不能按时交货,还请您略宽限几日。”

春泥妈妈从婢女的手上接过药膏,亲自替蕊娘上药:“你这妮子的戒备心未免忒重!

老身这些日子之所以对你颇为照拂,并无它意,无非是相中了你这个人。

咱们明人不暗话,老身有意将这琼花阁托付于你,你,敢不敢接?”

蕊娘震惊不已,半不出一句话。

春泥妈妈笑道:“这茶哈台龙蛇混杂,你一个弱女子孤身在此,能捱到今日,着实不易。

老身三个多月前便派人盯着你的一举一动,你这妮子有情有义,连你自己个儿都自身难保,还要替旁人出头。

这些日子,你替寡妇玲花赶跑了三癞子,又替瘸腿马叔讨要工钱,还纠集了一批老百姓与沙匪对抗。桩桩件件,随便挑一个出来,都能立时要了你的命。

而你至今安然无恙,你当真以为是靠运气活到今日的?若无老身暗中相帮,你早被那帮沙匪掳了去。”

蕊娘听后,挣扎着跪倒在地:“女昔日受尽了老鸨的虐打,因此,对下的老鸨都怀有敌意。春泥妈妈不但不计前嫌,还数次出手相帮,女有愧!”

老鸨朗声笑道:“你是指三个多月前你纠集了三五个街坊邻居前来讨要虫子的事?呵呵,我琼花阁隶属独孤圣女派,我等虽是烟花女子,但从不做伤害理之事。

我阁里的女子都是走投无路时,自愿投了来的,我琼花阁从不强买强卖。那哑女虫子当日被她叔父拐卖到我琼花阁,老身一眼就看出来了。

当日,老身之所以愿意收下她,无非是怕她叔父将她再贱卖到旁处。你嘛,不明就里,又爱替人打抱不平,凭着一股子热血劲儿就敢闯我琼花阁。老身正是因为此事才相中了你。”

蕊娘汗颜:“都怪女当日莽撞,反倒误了虫子!女昨日才听闻,她叔父后来终是将她卖给了百花楼。”

春泥妈妈摇头叹道:“下女子,多为男子所害,虫子如是,老身当年何尝不是深受其苦?

当年,老身被兄长贱卖给了赵员外家做妾室,员外夫人厉害的紧,将老身转手卖给了妓院。老身的这一生终是毁在了这烟花之地,但也在这里获得了重生。”

蕊娘心下哀戚,伏在案桌上恸哭不已。

春泥妈妈慈爱地抚摩着蕊娘的长发:“老身孑然一身,无儿无女,这琼花阁里的姑娘与老身的女儿无异。你今日开罪了张衙内,已无退路,不如投我门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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