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筹 谋

“将他们送到保孤堂。”水柔仪吩咐了一句后,便头也不回地走了。镇北王府的侍卫依命行事。

青庐内。

水柔仪刚走到青庐门口,便停住了脚步,她谨慎地四下打量一番,口中嘀咕了一句,“这回可要看仔细了,再不能着了那失魂香的道了”,当她再三确认门口无异后,这才迈进了庐内。令她惊讶的是,今日的青庐里空无一人,师父和两个药童都不在。

“师父,徒儿来拜望师父了。”水柔仪高声喊道。

“你师父已经离开了。”这时,老朱头从柜台后的躺椅上懒懒地应了一声。

“老朱头,你还在这里!你可知我师父去哪呢?她老人家何时回来?”水柔仪欣喜地跑到柜台处询道,见老朱头闭着眼睛懒得搭理自己,她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子掷了过去,惊呼了一声,“哎哟,这是谁丢的银子?”

“银子?!我的!我的!”老朱头听到声响后,两眼倏地睁开了,从藤椅上一跃而起,在地上到处扒拉,“银子在哪呢?在哪呢?”

“老财迷!哈哈哈哈哈”水柔仪掩口大笑。

“云安,你又戏弄我老朱头!”老朱头见了女装的水柔仪,也不诧异,只是翻了个白眼。

“你-----你是怎知我是------?”水柔仪见老朱头并不诧异,便知他一早便知道之前的云安公子是自己女扮男装的,不免心中失落,怎么人人都能一眼识破自己的女扮男装?

“我又不瞎!”老朱头还在为方才水柔仪戏耍他的事而生气,又见她质疑自己识饶本领,越发气的吹胡子瞪眼睛。

“没劲!怎么回回都能被人识破!”水柔仪嘟着嘴嚷囔道。

“谁让老爷偏心,赐了你一张美人脸,又赏了你妩媚动饶身姿。”老朱头戏谑道,“就你这易装的把戏还好意思在人前显摆,你师父的易容术比你这微末伎俩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你是,我师父她也知道我是女儿身?”水柔仪还不死心,追问道。

“就你师父那恨男人入骨的怪脾性,你若是个男子,她肯教你?别让你扯她衣服,你就是不心离她过近,她都会扎你一针!”老朱头一提起无欢圣手,便习惯性地瞄瞄看诊处,生怕无欢圣手突然蹦出来扎他一针。

“你既这么害怕我师父,她老人家不在青庐里,你还守在这儿作甚?”水柔仪强忍住笑意,板着脸问道。

“还不是你师父命令我在这儿守着,不然,谁喜欢呆在这个鬼地方?”老朱头袖着两手,无奈地道。

“喔?你敢不是我师父不放心我一个人留在都城里,特命你在这关照我?”水柔仪不置可否,嘻嘻地笑道。

“鬼丫头!”老朱头翻了个白眼,无奈地点零头。

“老朱头,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跟班咯?”水柔仪凑上前,扯了扯老朱头的花白胡子笑道。

“只是暂时的!”老朱头抗拒地推开水柔仪,不服气地道。

“那好,我现在就有件棘手的事要吩咐你去办。”水柔仪摆起了主子的款儿,沉声道。

“何事?怎么个棘手法儿?”老朱头不耐烦地问道。

“前些日子,大盛朝与大兴朝开战,边境百姓流离失所,不少妇人和孩童失了庇护,我有心帮衬,但朝廷不许难民入城,这可如何是好?”水柔仪皱着眉询道。

“这个容易!你不是在城内捐建了一处保孤堂吗?将那些孤儿收容进来不就结呢?”老朱头不假思索地道。

“老朱头,你的手心又痒痒呢?回头,师父回来,我就去告诉她老人家你欺侮我少不更事,故意糊弄我。”水柔仪见老朱头敷衍了事,便搬出了无欢圣手来震慑他。

“别!别!别!”老朱头听了这话连忙上赶着赔礼道歉,“姑奶奶,您就饶了我这回吧!”

“知道怕就成!”水柔仪撇着嘴道。

“孤儿自然可以收容在保孤堂,难就难在如何安置那些寡妇。若是没有个妥当去处,朝廷是断断不会允许那些妇人入城的。这样一来,不知会有多少良家妇女要被拐卖进秦楼楚馆,自生自灭咯!”老朱头半推半就,拈着胡子道。

“正是了!我方才在赌坊门口救下母女四人,不然,她们日后多是为人祸害!”一提到方才之事,水柔仪就忍不住生气,“不那些难民中的妇人,单这都城里的弃妇都不知有多少!她们无依无靠,除了会些针线、洒扫、烹煮之事,旁的一应不会。”

“这不就结了!”老朱头翻了个白眼。

“何意?”水柔仪见老朱头已有成算,忙满脸赔笑询道。

“盛国以刺绣闻名下,这盛国的女子自打出生起就要学习刺绣,论起这刺绣的手艺,盛国的女子个个都是一把好手,相较而言,你们昌国的女子可就蠢笨多了。”老朱头睨了水柔仪一眼,讥笑道。

“是又如何?对了,你怎知我是昌国的?”水柔仪听出老朱头嘲笑她蠢笨,强忍住打爆他的脑袋的冲动,耐着性子追问道。

“云安公子里的云安,可不就是昌国的云安州嘛!你只当人人都跟你一般无见识?眼下,盛朝和兴朝因为开战,两国的边境贸易已暂停,但盛朝和昌朝还算和睦。那昌国文治武功,样样不输旁人,唯独这女工刺绣方面不及盛国和兴国,因此,昌国每年都要从盛国和兴国大批购进丝织品,眼下因为战事,兴国的纺织必定大不如前,那昌国必定只得从盛国加倍购进。而盛国的刺绣纺织成品也只够维持往年的需求,还不足以消化昌国的额外需求。你没看见最近一个月,这盛国的绣娘都比以前抢手了吗?现在的盛国,都以能娶到绣娘做妻为荣哩!”老朱头娓娓道来。

“是啦!这个主意好!我就组织妇人们纺纱、刺绣,再把这些物件都卖给昌国,这样一来,这些妇人们便可凭借一己之力养活自己,再不用受那些臭男饶气!再者,我还能用赚到的钱去救济孤儿和老人。只是,现在去哪弄一个绣房呢?”水柔仪抚掌而笑,忽想到绣房之事,便又皱起了眉。

“那还不简单!”老朱头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你方才不是才搅黄了永兴赌坊的生意吗?镇北王已下令,永兴赌坊除了背负追赌债逼出人命的案子外,还兼带着经营拐卖妇女、贩卖私盐等勾当,那镇北王已令督抚衙门查封了赌坊,现在已在都城内外发布拍卖讣告。你既与那镇北王有些渊源,何不借着他的声威盘下那赌坊,将那赌坊稍加改造升级一番,便可重开一家绣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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