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想喝孟婆汤
没上几句话，滥话便有些火药味了。
“哦，万岁，喝点儿水吧，微臣给您倒上。”
何腾蛟一看话锋不对，还想做和事老。
“喝什么水，忘情水有没？”浪不阴不阳的了句。
何腾蛟脸黑呀，心尼玛忘情水什么鬼，这里只有茶叶沫子。
“没有忘情水啊，朕心中还记着美人恩重呢，就是今生无法再见到她了，只能听一个老头子在这大义凌然地教。
那不如就来碗孟婆汤吧，索性把这老头子姓什么叫什么也忘了，省的日后想起来堵心。”
瞿式耜何腾蛟都还以为浪的是自己罹难的后妃呢，浪却是在为再也见不到芊芊而心中郁恨。
而且自己刚才以礼相待，瞿式耜却还是拿出了一张向自己讨债的脸，于是自己接下来的话，当然也就有点儿呛人了。
什么叫把姓什么叫什么也忘了，那分明是在问瞿式耜还知道自己是谁么。
谈话便是不欢而散，瞿式耜拂袖而去，临走道了声珍重，便又去守他的柳州城了。
看着瞿式耜倔强独行的背影，浪狡黠地勾了勾唇。
这老头确实极为执拗，总是一条路走到黑，比如柳州是他广西巡抚衙门的所在地，那他就守着那座城市，而且是拿命去守。
他的官印在那里，国朝交给他治理的土地在那里。
可以瞿式耜是负责任的，却又对几乎所有和自己相左的人和事怀有偏见。
“万岁何故对瞿阁老火气这么大呢，他这个人其实是个好官，就是脾气太倔了些。
万岁身为九五之尊，代驭民，这容人之道便也是在彰显地气度啊。”
浪冷笑，“呵呵，如果不敲打敲打，貌似朕以后还有的是地方需要容人了。
可偏偏朕想容得他，他却似乎容不得朕，怎处？朕可以继续容着他，但是绝不能惯着他！”
的没错，当初瞿式耜和丁魁楚二人有拥立之功，永历皇帝的宝座就是他们俩给抬过来的。
是以只要瞿式耜不犯大错，浪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罢黜了他的，那会受下人诟病，浪忘恩负义，是为不仁，而大明是以仁孝治国的。
嘉靖皇帝聪明一世，可为何后人对他的品评并不好。
举例明他登基不到三年，便在大礼仪之争上和拥立他的杨廷和对着干，结果他赢了政治，却输了人品。
杨廷和还有决定立朱厚熜为帝的孝宗张太后错了吗？
朱厚熜登基为帝后为何不知感恩呢？
其实杨廷和还有张太后两人都错了，错就错在应该先以张太后的名义收养一个年纪的宗室为养子或养孙，继承孝宗或是武宗的香火，而后再继承大统。
‘佑’字辈的和‘厚’字辈的都可以呀，就算要找宪宗皇帝这一脉的，也不是只有朱厚熜一个呀。
可张太后虽然骄纵儿子武宗，霸宠丈夫孝宗，却并不想因自己的私心害了国朝社稷。
杨廷和同样如此，如果他拥立一个幼年的成王，自己便是周公。
如果他不接受朱厚熜以不当皇帝为要挟，自己也许会找到一个汉昭帝拥立，而成为第二个霍光。
可是杨廷和和张太后都没有，他们太正直保守。
尤其张太后，这人简直太随和太好话了。
她可不止是宠溺儿子，孝宗驾崩后，为他修建的陵寝的田井漏水了。
按道理这是那些风水大师寻龙点穴点错了，风水问题，哪怕是新社会，也是一个极大的问题，何况是大明，更何况是大明帝王的陵寝呢？
那可是关系到社稷安危的。
可是张皇后竟然劝了儿子武宗，让他在这个事件中一个人都别杀，自己老公，包括日后自己死后还继续往里埋。
不好坏吧，要不然太跑题了，十三陵中的泰陵，喜欢风水的可以好好研究一下，其实一点儿都不太平。
杨廷和再厉害也只是臣子，张太后又是个彻头彻尾的烂好人。
而新皇帝朱厚熜呢，又太无赖、太聪明过头。
双方干起来不过就是为了话语权，张太后为的是孝宗这一脉的香火，但是现在有种比喻叫什么来着？
嘉靖帝的吃相太难看。
所以最后杨廷和倒了，朱厚熜的名声也臭了。
这也是瞿式耜敢在朗面前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原因，他自认为有这个资格，且皇帝又不敢拿他怎么样。
毕竟当年嘉靖皇帝和杨廷和之间斗争的真正目的是话语权。
而如今的瞿式耜只是次辅，还轮不到和皇上争夺话语权，他的对手是首辅何腾蛟。
所以啊，以后这二位还有的是对台戏可唱，有前车之鉴，浪不能拿下瞿式耜，瞿式耜也不想再换一个老板，所以日后两人只能互相看着别扭了。
可浪是谁呀，那从就是个泥头无赖，哪里是肯吃亏的主。
就算不打你，也会用脏兮兮的手拍你一脸的泥，不打你不骂你，但就是有办法恶心死你。
自己刚刚在瞿式耜负气而走时偷笑，就是觉着自己安排这么个地方请这个倔老头和茶叶沫子，真的很调皮。
“万岁真打算死守全州城？”何腾蛟问。
“何阁老这又是正话还是反话呀？”浪审读地看着他。
何腾蛟深吸一口气，心：得，这么心里透亮的一个人，我还是别跟他绕弯子的好，便是微微侧头，暖颜一笑。
“呵呵呵，微臣想的当然是正话，我们不仅拥有守住全州城的实力，还已经具备了主动出击的条件，万岁以为呢？”
哦，浪心中想明白了。
原来何腾蛟是在疑问自己，为什么自己如今手中握有起义军四大悍将，还有陈友龙、何腾蛟、庞寿的兵马以及一千多锦衣卫的兵马，却蹲在全州城了守了四而不发动反击呢？
浪放下了茶碗，吐掉了口中的满星，脸上终于不再是见怼怼地怼空气的态度，而是换做了一脸的高深。
“我汉家历朝历代的君王，若论打仗，无出唐太宗李世民其右者，朕这么，何阁老认同吗？”
何腾蛟虽然点了头，口中却也：“万岁的不错，可我国朝太祖太宗的武功，那也是不遑多让啊。”
“嗯，太祖乃千年华夏武功第二，而太宗屈居第三，太宗打仗，极善于渗透谍报，这一点，也很值得朕学习。”
浪顿了顿，再次开口：“先不我大明的太宗，阁老可研究过唐太宗是怎么打仗的吗？”
何腾蛟故意摇头顺着话茬儿，“臣所知不多，愿闻其详。”
“打仗要像唐太宗那样，先守不攻，让敌人进攻，且不准士兵谈论进攻的事，谈论者杀。”
这句话把何腾蛟弄尴尬了，这是要杀谁呢，自己刚刚不就是在谈论进攻吗？
看到这一幕，浪也知道何腾蛟是误会了，于是自己摆了摆手狡黠一笑：“别担心，这命令不是朕下的，而是唐太宗下的。
固守之后，待敌人屡攻不克，兵士气愤已极，才下令反攻，定能一攻即胜。
阁老知道唐太宗为什么会这么做吗？”
何腾蛟再次摇了摇头，浪吹掉了茶碗上的浮沫，喝了口茶水，“这样做，有两样最大的好处，一可练兵，二可练民。
比之我大明如今民心离散，军心不稳的局势，是否正可以用当年唐太宗惯用的战法？”
何腾蛟这下豁然开朗，频频点头，于是浪笑了。
“打了四的仗，朕一直也在看，不练民，咱们就练兵。
何谓练兵？
何阁老忠心可嘉，勇气可嘉，主动请缨担纲东城守卫，可是其他人呢？
朕还在等。
虽然朕口中的其他人也都来勤王了，可貌似他们也是在等......”
都在等吗？
是都在等别人先出击，还是在等战机呢？
横竖浪现在每只做三件事：休息、守城还有促进各路人马之间以及诸将与浪本饶关系。
人生四大铁之一，便是一起扛过枪嘛。
作为帝王，若是连麾下骄兵悍将都统御不了，眼看着他们各自为战相互争强而成为一盘散沙，那还谈什么一统四海，击退外敌呢？
打铁还需自身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