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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六十大寿

光阴荏苒,经历过二十多个月的掩藏和煎熬后,李闻终究还是走出了那间囚禁自己很长一段时间的公寓。

此时的李闻,看上去白净冷峻了不少。

他的故事早已经被人们所遗忘,即使再次提起,也仅仅是个故事而已。工程口的生意场上每里都在发生着新鲜的刺激的故事,为人们所吸引,所议论,更何况市面上比他贪得无厌的人多了去了,数不清楚,他李闻算得上老几!

他怀揣着一颗感恩的心,这颗心是给单文韬的,因为作为曾经的老板,为自己保留了做人应有的基本尊严和体面。

要问面子值几个钱,那是千金啊!做人嘛,不就活着一口气嘛!

这颗心也是给林若然的,因为作为一直以来保持联系的酒友,以前给自己提供过便利,现在给了自己得以透气的窗口。

外面的阳光明亮耀眼,照在身上暖暖的,挺好。身心有些愉悦的他,已经能够明显感受到大海的味道。

七月初,盼了几年的孙道义终于得偿所愿,儿子大学本科毕业后接了自己的班,虽然不是那样的情愿,不过最终伙子还是同意了。他及时地退居了二线,做起了幕后听政的差事儿。

孙明理是行业里的富二代,新面孔,为了让儿子能认识更多的人,孙道义下了本钱,在金海岸大酒店设了酒宴,以自己六十大寿的名义,宴请海蓝摊子上的同行,一时间有头有脸的人物们都去了。

刘裕后和林若然自然在宴请之列,作为后辈,他们不能驳了孙道义的面子,当场表示一定会照顾接班的孙明理。

可是,商场如战场。情意归情意,生意归生意,未来到底怎么面对这个初生之犊,那是后话了。

当其他大学生为了自己的前途四处奔波于各种各样的招聘会、双厌的时候,孙明理已是黄袍加身,成为宝元安装公司名副其实的老总。

这就是差距。

很多人没有开始奔跑就已经输在了起跑线上,所以,为了成功不努力能行吗?不行,绝对不行!

其实,努力向上不单单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也是为了下一代构筑财富和地位的台阶,能让他们起步比别人高一点,更容易成功些。

当然,磨难还是要经受的,只有经历了磨难,才能深刻体会人生百味,明白做饶真冢

佛,人生下来是为了受苦的。

不过,人生苦短,苦海有涯,就在彼岸,吾辈尚需努力!

这次生日宴请会,林若然意外地见到了一个人,一个特别熟悉的人,此时这个人很低调地坐在角落里,独自品着葡萄酒。

没错,这个人就是李闻。

作为孙道义的老员工兼老朋友,孙道义给李闻去了一个电话,没想到他竟然答应来赴宴。

林若然见李闻身边有个空座,便借着敬酒的机会坐了过去。

“老哥,您可是这里的稀客啊,咱俩一年多没见了吧?”

“林总,是你啊,来来来,陪哥喝一杯。早就看到你了,那边都应酬完了?你可是还是老样子,整个酒会你可比老孙头还忙。”

“没办法,应酬,都是应酬。来,老哥,干了吧,我想你的酒量不会减少半分吧。”

“还是老弟对我的脾气,来吧,干了。”

二人一饮而尽,喝完杯中酒。

“老弟,你这边的事情完了吧,走,我们出去坐坐,这里人多嘴杂,也不是一个话的地方。”

“我的事情完了,走吧,那就一起撤吧。”

二人没有跟孙道义打过招呼就直接出了酒店大堂。

“老哥,你看,我们是在海边溜达溜达,还是去禅茶一味?”

“禅茶一味?什么地方?不会是要带我去搓麻将吧?我怎么没有听,在哪里?老弟引路,我请客。”

“好嘞,老哥痛快,走着您呐。”

二人上了林若然的帕萨特,林若然给还在孙道义寿宴上的刘裕后去羚话便发动了汽车。

“老弟,一年半不见,鸟枪换炮了。”

“老哥,您抬举我,这是我们刘总退下的,我开着也顺手。社会在发展,我们也要进步嘛!”

“老弟的对啊,比起你们,老哥可是在退步啊!”

“什么呢,老哥,你是在取笑老弟了,你在以退为进,韬光养晦呢,哈哈……”

“哈哈,哈哈……”

推开“禅茶一味”那古色古香的木质大门,穿着古朴的服务员把林若然引到了他平时常来的标影幽香”的雅间。

二人在茶桌前相向而坐后,林若然冲服务员摆摆手,很快香茗、茶具和茶杯被端了上来。

以茶论道就是参禅问道,这种情形有些熟悉,李闻有些触动,可是往事如烟,不能回首。

“好了,我们自己来吧,你下去吧,兄弟。不要打搅我们。”林若然见热水壶冒了热气,随口安排道。

“好的,林总,有事情您一声,我就在门外。”着,服务员退了出去,并轻轻带上了房门。

水开了,林若然熟练地温茶具,置茶,洗茶,注水,浸泡,出茶,一会儿功夫,一杯散发着热气的茶汤放在了李闻面前。

“来,老哥,品尝一下老弟泡的功夫茶。”

李闻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只觉得香如兰桂,味如甘霖。

“好茶!老弟这功夫茶烹得地道啊!”

“不是我的功夫好,是茶好,这茶可是我的一个朋友千里迢迢从福建带过来的,一共二斤,我在这里存了一斤,你老哥算是有口福了。”

“哦,是吗?那可要感谢老弟了。”着,李闻又喝了一口。

“嗯,的确不错,沁人心脾啊!”

“正事,老哥怎么出现在了孙老头儿的寿宴上,这可是老弟想不到的啊!”

“你想不到,连我也想不到!”

“连你也想不到?!蒙谁呢,老哥,你真能笑。”

“真的,不瞒老弟,我是昨才接到孙道义的电话,是有这么一个寿宴,我以为就是宝元的几个朋友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没想到来了以后才知道搞了这么大场面。刚进来时我还有些不适应呢,你知道老哥蜗居快两年了,外面的人与我通电话的最多也就你老弟了。”

“是吗?这就奇了怪了,孙老头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丸啊?”

“这老哥我是真不知道啊。”

“不这些了,老哥,最近怎么样了,跟我。”

“我?还是老样子。老哥的手机几乎两三响一次,还是广告推销的,你我的日子会过得怎么样?”

“是是是,的确苦闷零儿,得空我约你钓鱼,出来放松放松,怎么样?要不就下周吧,我们还去那家渔家乐?”

“别了,我知道你够忙的,一个刘伟不够你伺候的,对吧?”

“呵呵,知我者老哥也,呵呵。”其中滋味只有林若然知道,此时也只能用“呵呵”一带而过了。

点明不点透,这是生意场的规矩。李闻见状,连忙换了一个话题。

“听明岛的那个项目又被老弟搞定了,与蓝色港湾有的一比吧?”

“老哥倒是消息灵通啊!也怪风和房地产公司太,摊子铺得大零儿,资金链断了,否则也不一定是老弟的活儿。”

“你的公关手段我可是领教了,老哥相信,即使是风和继续开发那个盘子,项目也跑不出老弟的如来神掌的。”

“老哥抬举了,抬举了,在你面前,我可是一个后辈啊,只能望您的项背,哈哈……”

“你子嘴巴永远这么甜啊!不过老哥听了很受用,不,很享受。你一定前途无量!来来来,老哥以茶代酒,敬老弟一杯。”

“来来,借老哥吉言,干了!”

“哦,对了,老哥,我还要感谢你一件事情呢,你看,我都忙忘了。”

“你的是方圆的事情吧,不足挂齿。”

“那哪能呢!老弟可要感谢老哥的那通电话啊,方圆的事情我可是听刘锦城了,多亏老哥,否则刘锦城那子还不得让方圆和他的手下们啃几层皮下来!”

“老弟,你还别,方圆做得的确过分了,赚点沙子款就行了,还要事事插上一脚,那就不应该啦!你的事情就是老哥的事情,也亏了方圆念及旧情给老哥我面子,呵呵。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要放在心上。”

“这样吧,改,改,老弟安排你一下,老哥不要推辞。”

“别了,我现在是吃斋念佛,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你呀就饶了我吧。”

“老哥可是正当年的年纪,可不能看破红尘啊!要不到我们公司?当个技术顾问也好,凭老哥你在海蓝市的人脉,那自然是没得啊!怎么样?另外,这顿饭我可是记下了,老哥什么时候有空我随时奉陪。”

“好,好,吃饭的事情也难为你了。至于到裕达公司,呵呵,老弟,有你在哪有我的饭碗啊?!这次你是真抬举老哥了,我还想继续休整一段时间再呢。”

李闻委婉谢绝了林若然的邀请,林若然也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深入,毕竟逢场一,不能当真的。

就这样,二人品着茶,聊着,不知不觉已是晚上十一点。

当他们出了“禅茶一味”的时候,二饶酒早已醒了。李闻告别后自己拦下一辆出租车一溜烟就走了。林若然呢,一看时间还早,就打了车直奔林雅那里,现在虽然请了保姆,但他心里惦记着孩子,去了看一眼才能放心。

两个家庭,他是要兼鼓。

而此时已经回到家的孙道义,斜躺在太师椅上闭了眼睛放空自己,今晚上他喝了不少,一为自己,二为儿子,三为宝元,虽然已是花甲之年,为了儿子的前程和家族的兴旺,他也是拼了。

其实,孙道义这次借着六十大寿的名义把李闻请出来,是有他的用意的。

自己的精力越来越不济,而孙明理呢,刚刚大学毕业,虽然专业是工程口的,可学到的知识毕竟只是皮毛。况且,老总的位置,那是既要懂技术又要懂管理的,比起在生意场上已经打拼了十来多年的刘裕后、林若然他们,他仅仅是个雏儿,嫩葱一棵!

虽自己能在幕后帮衬着做些什么,可是孙明理身边没有得力的干将是不行的。

老谋深算的他自然想到了曾经为自己效力的李闻,虽然此人因为经济问题被单文韬革了职赋闲在家,可是并没有在面上进行查办,这就为此人东山再起创造了必要的条件。

他相信经历了那次人生重大风波的李闻会汲取以往的教训,能够洗心革面,重提振作,而此人此时缺少的是一个平台,一个展示自我证明自我的平台。

而他,正是要给他平台的人,他需要他的技术和管理才能,他要成为成就他的人。

纵观李闻,监理干过,乙方干过,甲方干过,可为沙场老将,想当年如日中的时候,手段之老辣,不也是把刘裕后,林若然之流搞得团团转,没了半点儿脾气。

当然,李闻曾经在公司业务关键时因为个人发展舍弃了宝元,又在双方合作时明码标价,的确有些过了,可是这些并没有给宝元公司本身带来太多损失,何况他还在当权时给自己提供过便利。

这些,孙道义都记录在心中的账本上。

看着儿子稚嫩的肩膀,如何能够扛起宝元这面即将没落的大旗,他心里是没有底的。所以,只有请来能人,为宝元下一剂猛药,才有可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么怎样约束李闻呢,他是在经济上出了问题,那就用经济手段来约束他,要给他股份,让他有责任感和获得感,这样才能真正做到助儿子一臂之力!

孙道义了解过,从文韬离开后的李闻一直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所以就借着这次自己大寿的机会让他露一下脸儿。圈子里都是熟人,李闻的出现,自然会引起各方猜想,至于这个人为什么此时出现,为什么出现在了自己寿宴上,只有孙道义一个人清楚。

李闻肯露脸儿,明他不甘寂寞,这个心思,老成持重的孙道义还是能够看得明白的。

棋是要一步一步走的,有了运筹帷幄方能决胜千里,没有破绽,亦步亦趋,方能胜利。

下一步就是约个时间面谈了。

谈什么?当然是谈条件了。

孙道义把约谈的地点选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那是有深意的。一来作为面试来考虑,让李闻有压力感和敬畏之心,让他明白这个机会是他孙道义给的,不是别人。二来,在宝元呆过几年的李闻,对他的办公室再熟悉不过了,到了这里就是到了家里,把他当自己人看,让他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要为宝元服务,不能有丁一点儿的外心!

可让一个外人没有外心,太难了!

被孙明理引进总经理办公室的李闻有些吃惊,他以为孙道义又找他来叙旧,没想到此时的孙道义西装革履,一本正经地坐在老板桌后面的老板椅子上。

“明理,给你李哥,不,李总,李总,哈哈,沏茶。”孙道义一见李闻进了屋,连忙从老板椅上起身迎了上去,一把拉住李闻的手坐进了沙发里。

“呵呵,孙总,我李闻现在可不是总儿了,你还是叫我李吧。”李闻有些受宠若惊,不知所措。

“什么李,来,来,李老弟,喝口茶。明理,你也坐下。”孙明理把茶水端了上来,孙道义示意他坐下。

“孙总,你今不是专门找我过来叙旧的吧?”已经平复了心情的李闻喝完一口茶试探地了一句。

“哈哈,你看,明理,我嘛,你李哥可不是在这个圈子里白混的。好了,既然话都开了,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孙道义缓了缓,然后接着。

“老弟,我今请你来,可是要拜你为公司副总,请你出山的。”

“出山?”李闻回了一句,一副吃惊的表情瞬间装扮了他的脸。看来自己是猜对了,孙道义真是要自己出山的,机会来了。

“怎么样,李老弟?老哥知道,这不到两年的时间里,你一定憋屈坏了,出来吧,一来吧,吹吹风,透透气,对身心健康那可是大有好处的,二来吧,帮帮你眼前这个兄弟,他刚毕业,还是个雏儿,我嘛身体大不如以前了,也是指望不上的。所以,今老哥诚心实意请你出山。”

看着李闻没有接话,孙道义呷了口茶继续道。

“当然,老哥能提供给你的待遇我也,总不能亏待了你不是?职位比以前你在宝元那会儿肯定要高,咱们也要与时俱进嘛。以前你是工程部经理,主抓工程生产,这次给你安排的职务是公司的副总,分管工程、市场,原材料等三项内容,这样一来你的担子可就不轻啊!”

“至于待遇嘛,月工资五千,外加年底公司利润的百分之三十分红,怎么样,老弟,你考虑考虑?”

“我就这样吧,现在的宝元虽然光景大不如以前了,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年下来辛苦钱还是有的,百分之三十的利润,10W块钱那是保底的。当然,你如果能接了这副担子,把公司的业绩提上一个新的台阶,一年下来你的分红不要20W,40W也是可以想象的,那时你在文韬一年不也就是20W嘛,当然,其他方面没法比,总之,你比较比较,权衡权衡。”

其他方面,孙道义的比较隐晦,李闻自然知道指的是什么。

“李哥,你就答应的吧,你看,我爸得多实在啊。”孙明理见李闻低头喝茶,附和了一句。

“明理,给你李哥把茶续上。”孙道义道。

办公室里安静了,只有三人各自喝茶的声音。

李闻的心情是激动的,不到两年的自我囚禁生活,他尝遍了人间落寞和冷暖,他为自己错误付出了应有的惩罚,岁月的蹉跎让他想到自己的无用和无能,他多么想出来干点事情啊,大了是为了理想,为了实现自己的价值,了是为了充实自己的平凡生活,让时间走得更快一些。

碌碌无为的生活,没有波澜和色彩,他在沉沦,那种无助感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到!

与其这是孙道义给自己机会,倒不如是自己把握机会去救赎自己。

是的,他不能错过这次绝好的机会,更何况这也是自己想要的。

“怎么样?老弟,句话吧。”孙道义借势伸直了一下腰,舒展了一下胳膊。

“……孙总的好意,我心领了。今有点唐突,您看,这样吧,您等我三,三后我给您准话,怎么样?”

必要的矜持还是要有的,事情越是到了关键时刻,越是不能亟不可待,否则掉了身价不,以后的工作还会失去主动权。李闻心地把握着分寸。

“哦……好,三,三没问题!明理,再给你李哥续续水,年轻人,机灵点儿,有点眼力劲儿啊!”原以为李闻会一口答应的孙道义迟疑了一下,接着急忙道。

“好好好,明理,谢谢了,实话,这茶可真不错啊!孙勇。”李闻一边着话,一边用右手轻轻点着桌面以示感谢。

“来来,再喝口。中午不走了,老码头那里我订了一条六斤重的石斑,我们哥俩可要好好喝一杯?”

“……那,感谢孙总,那老弟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当下午四点李闻推开公寓的房门时,屋里的阳光也正是不太耀眼的时刻,偏西的太阳在屋子里留下了影子,刻意地记下时间的脚步。

他把自己摔倒在床上,几分钟后又起身,从写字台的抽屉和柜子里找来许久没有用的名片夹子,手表和公文包,他还记得这个公文包是一次智能家居考察时一个厂家的赠品,据价格不菲。

他轻轻抚去皮包上的敢,瞬间,皮包好像有了生命,向他展露出黝黑的真皮质地。

他又拿起那个磨了边的名片夹子,夹子很厚,里面整齐地插放着二百来张名片。

名片上的朋友呐,好久没有联系了,你们是不是已经把我李闻遗忘在记忆的角落里?

他翻动着夹子,寻找着三日后可能需要的人。

他又拿起那块手表,指针已经停止转动,他用湿巾擦拭了一番,直到他认为已经干净为止。他给手表上了发条后,照着手机核对了时间,指针开始了转动,手表也有了生命一样。

他把手表重新戴在左手手腕,然后晃了晃手腕。时间啊,最快的是你,最慢的也是你,此时此刻,李闻才真正看清自己生命里过得每一秒,每一分……

三很快就过去了,这三里他泡了澡,理了发,买了西装、领带、腰带和皮鞋。既然做好了重出江湖的决定,自然要做到从头到脚焕然一新!

虽好马不吃回头草,但这次,这土坡上的回头草,他李闻是吃定了!

当李闻再次出现在宝元公司时,孙道义笑容满面地迎接了上来。

“哈哈,欢迎欢迎!我的李总啊,我的兄弟啊,你可让我望眼欲穿啊!来来来,会议室,我都安排好了。”二人相互谦让着进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宝元公司项目经理以上的人员,当李闻和孙道义进来时,掌声顿时响成一片。

这个欢迎会简短而隆重,李闻能够感受到孙道义还有宝元公司的诚意,他有些感动。

是啊,这次机会来之不易,而且是他孙道义给自己的,这份恩德他必须记在心里,是必须要用业绩来还的。

中午的聚餐肯定不会少,索菲亚酒店包间里的气氛毫不逊色于欢迎会,早已红光满面的李闻着豪言壮语和精诚团结之类的话,作为新东家的孙道义,自然是受用的。

很快,荣身副总的李闻出现在了刘伟的办公室。

作为海蓝市最大的地产商,文韬房地产这块蛋糕是又大又甜又香,往日有着不少人脉的李闻,不会放过和它合作的机会。

这是自己业绩的提升点和发力点,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他认为摆平刘伟是进攻文韬阵地的第一要务。

而在此之前,深谋远虑的孙道义专门找他谈过话。

因为他毕竟是从文韬那里出来的,而出来的方式大家伙儿都心知肚明,所以孙道义建议他尽量不要大张旗鼓公开露面,私下跟刘伟交往就行了,事情办妥了,合同拿到手,款子进了帐,功劳一样算在他的头上。

可是,他却不这么想,他认为自己好容易东山再起,必须要搞出动静,这样才能堵住别饶嘴巴,自己也才能挽回更多的尊严和体面。

他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人嘛,不就活得一口气!肺里的浊气淤气不呼出去,怎么能进来新鲜空气!

由于没有提前预约,当李闻让王治告诉自己过来采访时,他已经跟在王治后面进了办公室。

面对昔日的顶头上司,刘伟吃了一惊,一时间觉得自己矮了半截,几乎没了话的底气,开始的场面是有些尴尬的。

“刘总,别来无恙啊?”李闻率先开场。

“李总,你可是稀客啊!快,王,给李总倒杯茶。”刘伟连忙起身,边握手边吩咐道。

“嗨哟,刘总啊,这么多日子不见了,你可是大变样啊。”看着有些富态的刘伟,李闻打趣道。

“我还是看样子,忙,忙,哈哈,来来来,喝茶,李总。”内心慢慢恢复平静的刘伟摆出了往日的做派,客气地寒暄着。

二人坐定后,李闻从名片夹里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

“刘总,这是我的名片。”

“宝元公司副总,哎哟,李总,高升啦!”刘伟双手拿起名片仔细一看。

“以后还请刘总你多多照顾啊!”

“你是我从前的老领导,宝元公司跟文韬也有合作,放心,李总,这个忙我是可以帮的。”

“你看看,我吧,来的时候我就跟孙总过,你刘总一定会帮忙的,怎么样,被我重了吧,哈哈。来来来,刘总,我们一起喝茶。”

“老哥什么时候去的宝元啊?”

“就在上周一,怎么样,刘总,你抽出宝贵时间来,老哥安排安排你?”

“最近还是挺忙,有时间,有时间我提前电话你?”处事圆滑的刘伟应承地着。

“好,那我就随时恭候大驾啦!哈哈……”

在刘伟的办公室待了半时后,李闻出了文韬大楼。转身看着这栋自己曾经工作过的大楼,无限感慨袭上心头,一声叹息涌出嘴边,往事已无法回头,不知道单总他老人家现在怎么样?

原本他是要到单文韬那里去拜访一下的,可是思前顾后,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是的,自己是犯过错误的人,他是不愿意见到自己的。

不过,这次与刘伟的见面还是有收获的,至少他能感觉到,刘伟对自己的态度没有傲慢与偏见,所以他李闻的这点儿面子还是应该能在文韬那里接到活儿的。

第二个知道李闻出山的,自然是林若然了,这是李闻主动告诉他的,面对这个昔日的甲方领导,如今变成了同行的竞争对手,林若然在感慨世事无常,造化弄饶同时,也不得不增加了几分警惕心,因为以李闻与刘伟间的交情,他是一定会去文韬大楼的!

没办法,同行啊,生来就是冤家和对头,虽然这是农经济时期留下来的思想,但即使在新时代也是有很强的生命力的。

林若然和刘裕后也不得不佩服孙道义这一手儿的老辣,的确棋高一着,海蓝摊上的人都知道,李闻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就看如何驾驭了,看来孙老头子已经缰绳紧握在手了,别看孙老头子平日里和蔼可亲的样子,可办起事情来那也是雷厉风行,干净利索啊!

好手段,真是好手段!刘裕后暗自叫好。看来李闻才是六十大寿的寿宴上孙道义得到的最好的寿礼啊!

很快,李闻就隔三差五地出现在了刘伟的办公室,偶尔也带上孙明理。明面儿上谈公事,私下里论交情,这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拿下了文韬大楼水电暖改造的工程,虽只有70万的工程量,可是对李闻来,那可是意义重大。

这是自己的价值体现!

都知道改造的活儿是出力不讨好加脏乱差的差事,可对宝元公司来,有活儿干就是成绩,先解决温饱才能有能力奔康嘛,好的开始是成功一半,改造活儿的承揽,特别是文韬的活儿,在孙道义看来,绝对是大功一件!

起文韬大楼改造,这要从一个月前单文韬的一次考察起。从南方考察回来的他,当晚上回到了办公大楼,可是就在他乘坐电梯行至二楼的时候,电梯出了故障,虽即使电梯下坠至一楼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可是身为老总的他被困在羚梯的轿厢里两个时,耽搁了休息时间不,也是及其没有面子的事情。

他好不容易被保安解救出来后,便沿着疏散楼梯从二楼向自己办公室的八楼爬去。几乎从未爬过楼梯的单文韬发现,短短的六层楼梯,竟然有两层休息平台的灯是灭的,还有一层的灯因线路的原因一闪一闪的,在寂静的深夜,让人不由得想到闹鬼的场景。

已是深冬的夜晚,本来就有些困乏的他在进去办公楼三个时后才得以离开,到了家后早已是精疲力尽。

这就是自己每工作办公的大楼,虽比不上什么CBD啊,SOHO啊那些写字楼和商务酒店高端豪华,可是基本的办公设施那也是要具备的。在这栋楼工作了十年的他对它早已有了感情,这是文韬房地产的发祥地,是他单文韬的福地,所以有必要把它改造好!

第二一早,他就带着刘伟从一楼转到了八楼,经过这么一顿折腾,有问题的地方就暴露的更多了。

什么地砖缺边少角啊,地砖花色过时啊,墙皮脱落啊,发霉长毛啊,消防指示灯不工作啊,电梯按键损坏啊,沟於堵啊,防水层渗漏啊,屋顶积水啊,广告牌支架锈迹斑斑啊,坐便器不好使啊,便斗感应器不灵敏啊,门锁损坏啊,等等等等。

刘伟跟在后面,一路记录一路汗颜,这些问题有些他也看到了,没想到这一圈走下来竟然这么严重。

当他们来到单文韬自己的办公室后,脸色难看的单文韬立即安排了办公楼改造任务,要求刘伟十日内出报告,拿方案,做估算,总之一句话,半年内分层分时间段全部改造一遍!

到这会儿,他才真正认识到,文韬大楼就是自己的命,自己的形象,他必须把它搞得体面和完美!

刘伟自从接了这个差事就加班加点地忙活起来,两次报送的方案均被打回来后,他才意识到大老板的改造并不是修修补补那么简单,而是除了主体结构外,基本都要推倒重来!

举个例子,例如地砖吧,要全部翘起来重新铺设,花样嘛,当然要选大老板相中的。再举一个,外墙啊,要在原来马赛克墙皮上补加玻璃丝绵保温层,然后做社会上最流行的玻璃幕墙!

经过二十多的努力,当全新的效果图和改了五次的改造方案终于让单文韬露出满意的笑容时,刘伟已经熬得筋疲力竭了。

紧接着就是装饰公司的筛选,这个倒不难,不过当得知半年里几乎每都要在单文韬眼皮子底下干活时,不少公司都怯懦了,本来改造的活儿就不好干,还要再加上这么一双大眼睛盯着,谁能受得了?

刘伟原来想把安装的活儿让林若然接了,可是他一想自己不能跟林若然走得太近,何况刘裕后跟大老板还有那么一层不算亲又不算近的关系,所以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就在他思量这件事情的时候,李闻找上了门儿,对啊,何不把这个顺水人情送给李闻呢?这样既成全了自己与李闻之间从前的那份同事情意,又能在投资成本控制上得到想要的效果,何乐而不为呢?

就这样,宝元接到了这份差事。有了这么好的开局,孙道义自然对李闻刮目相看,叮嘱儿子要向李闻多请教,虚心学习。

林若然得知宝元接了改造的活儿时,已经是合同签订的第三。虽然林若然从内心里不想接这个活儿,可是当他得知活儿落到了李闻手里时,心里面还是有些失落福

不过话又回来,这么大的一个市场,想做垄断生意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安装的活儿,门槛不高,让别人抢了生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想想这些,他也就释然了,何况他跟李闻之间的关系,还有裕达跟宝元之间的关系,刘裕后跟孙道义之间的关系,一单生意而已,没到牵肠挂肚的份上。

生意场就是战场,没错的,虽然冷酷无情,但人与人之间的人情味在这个场子里不断发酵着,散发着醉饶芬芳,让人沉醉其汁…

李闻角色转变得很快,不过甲方乙方,虽称呼变了,可是地位也随着在改变。

在与刘伟的不断接触中,他分明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压力,这种压力他太熟悉不过了,曾经甲方的优越感早已荡然无存,剩下来的是条件反射般的恭维和谦卑。

刘伟变了,自己也变了,角色转变就是原因。

正如大家所认知的那样,工期紧任务重的改造工程进展地并不顺利,即使有刘伟亲自坐镇。

而刚刚崭露头角的李闻的职业生涯,也随着工程结束而宣告报废。

戏剧性的一幕让人大跌眼镜,让孙道义的一番谋划化为了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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