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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劝说岳父就范

许敬宗听到丁瑜洲的回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苍老的眼睛瞪得大大

的,不住地反问道:

“你说什么?是你故意命人让韦季方自杀的?”

“你疯了吗?你怎么能那样做?”

丁瑜洲见到许敬宗那满脸疑惑的神情,心里能够十足地理解许敬宗的这份疑

惑,毕竟韦季方是这件案子的关键人物之一,如果把他弄死了,那么这个案子就算

玩完了。

面对许敬宗不住的追问,丁瑜洲不得不作出些解释,要不然很难平复许敬宗此

时郁闷的心情,更有可能会让许敬宗觉得丁瑜洲这是在耍他。

于是乎,丁瑜洲连忙解释道:

“岳父大人,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请仔细听我说。”

许敬宗一时之间难以理解丁瑜洲的这种做法,还没等丁瑜洲说完,就插话说道:

“咋的?你还有原因,差点害了我们自己啊。”

丁瑜洲笑了笑,知道许敬宗得不到逻辑清晰的原因,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岳父大人,你别着急,放心就是,韦季方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的。这事既然

已经做下了,我也不给你多说什么,现在四下里无人,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说韦季

方和长孙无忌有什么关系?”

丁瑜洲知道过多的解释反倒是一种过掩饰,他没有过多地掩饰任何,将这件事

全方面地展露在许敬宗的面前,同时不做丝毫辩白地承认此事,倒也自带一种光明

磊落的洒脱。

此时丁瑜洲和许敬宗乘坐在同一辆马车上,阿元在外面驾着马车,飞速地往刑

部大牢赶去。

现在的时辰大约是亥时初刻,四处漆黑一片,周围大街上没有任何灯光,大唐

虽然富饶,但是夜晚实行宵禁,所以四处安静地如同入了无人之境,周围环境里更

是安静地死寂,连自己的呼吸都能听到。

寂静得可怕,漆黑得可怖,好在阿元熟悉长安的地形,绕过一排又一排的坊间

街道,目标明确地向目的地飞快驶过去。

虽然实行宵禁,但是丁瑜洲和许敬宗是朝廷高官,自然有着普通人难以得到的

特权。

许敬宗思索片刻,想来想去,出神了好大一会儿,没有说话。

马车内很黑,刚才因为走得快,马灯还没来得及点上,许敬宗就催着赶紧走,

所以此时丁瑜洲看不清许敬宗的脸,只能听到许敬宗的呼吸。

从许敬宗的呼吸声中,丁瑜洲揣测着许敬宗的心理活动,隐约猜到许敬宗应该

是还没有寻找到答案,开口说道:

“岳父,还记得我之前说的那句话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呀。”

许敬宗听后突然咳嗽了一声,仿佛是被要说出的话给呛到了,也或许是被丁瑜

洲的这句话给震惊到了,语气里带着惊叹号,问道:

“你的意思是要这个韦季方与长孙无忌产生些许联系?”

丁瑜洲一听许敬宗的话,心中大悦,心中一直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说道:

“是呀,要不然,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呢?长孙无忌现在天天憋在家里编修书

籍,我们实在找不到他的把柄啊。”

丁瑜洲的这句话获得了许敬宗的赞同,许敬宗稍稍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长孙无忌那个老狐狸,狡猾的很呢,狐狸尾巴藏得可深了。”

丁瑜洲打了个哈欠,因为平时这个时候他早就进入梦乡了,回到许敬宗的话:

“既然陛下和皇后要除掉他,我们只能如此,别无选择了。”

许敬宗“嗯”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陷入了内心的矛盾之中。

丁瑜洲知道许敬宗的犹豫,知道这件事如果真做了,着实有些不够道义,一边

是读书人内心对公平正义的坚守,一边又是君命不能违背的现实,任谁都会犹豫不决。

丁瑜洲原本与许敬宗有着同样的忧虑,觉得这样做不够仗义,是小人的行径,

可是他想来想去还是自己说服了自己,不管怎么说,这是历史的必然环节,你不

做,他不做,早晚得有人做。

佛说: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丁瑜洲已经决定做那个“坏人”了,此时还有许敬宗没有放下思想的包袱。

秋风呼啸,在深夜里越发大了,风声紧,气候凉,暗夜凄凉人无寐。

马车继续行驶在奔向刑部大牢的路上,除了阵阵风声,四下里寂静无声,没有

人间百味的嘈杂,反倒衬托出马蹄声犹如轰隆隆的雷声,在暗黑的夜里响动得格外

惊人。

听着外面震耳欲聋的车轮碾压着路面的声音,丁瑜洲决定不再让许敬宗犹豫下

去,一针见血地说道:

“岳父,咱们现在是骑虎难下,别顾及什么心中的道义了,管他什么礼义廉

耻,那些能保住命还是能保住荣华富贵呢?咱们现在必须痛下决定了,别犹豫了,

事不宜迟,听我的,没错的。”

丁瑜洲看不到许敬宗的表情变化,他只得抬手拉了拉他的手,以表达内心的着

急和果断。

许敬宗的手冰凉,丁瑜洲不知道许敬宗这是被周围环境冻得手脚冰凉,还是因

为内心冰冷,因为残酷的现实让他不得不违背内心操守。

虽然许敬宗有如此反应,但是丁瑜洲对许敬宗却表示出极大的希望,因为他的

攻略上写着,许敬宗将在这场事件中发挥重要作用,所以丁瑜洲相信许敬宗早晚会

答应自己的。

果不其然,丁瑜洲说完这句话,许敬宗回应了丁瑜洲一下,用手拉了拉他的

手,声音有力地回答道:

“罢了,就像你说的,管他什么狗屁道义,老子我不信那个,当年父亲被杀害

之时,我就不顾及了,以致于遭受他长孙无忌一辈子谩骂。我当年要是要那道义,

我早就不在人世了,好死不如赖活着,管别人是非评论如何,我只要自己过得好!”

许敬宗说得很轻松,但是语气里面带着放荡不羁和释怀后的从容洒脱,有时候

不是外事外物牵绊了自己,而是自己的内心牵绊了自己的脚步。

“岳父,理当如此,人生漫漫几十年,干嘛要活得那么累呢?看淡一切,释怀

一切,便就是无量功德。”

丁瑜洲听完许敬宗的话,情不自禁地拍了拍巴掌,嘴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眼前

仿佛出现了即将到来的无边无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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