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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章 芹铭悲喜

轸蚓就像是被陶土内的气息影响,彻底没了意识般,无论沈陌黎如何呼唤,都得不到任何的响应。

四周的火光在两半陶土的灵气合而为一间消失,绿叶萦绕的陶镯间,有一股黑气萦绕其间,滚滚翻越中给人一种不安的邪肆感。

不知为何,沈陌黎在须臾中,竟感觉绿叶散发的气息慢慢变得陌生无比。点点绿光,好似是轸蚓,又像是另一个人一般。

带着对轸蚓的担忧,沈陌黎祭起一抹灵力,试图打入陶镯,将那股黑气与轸蚓的绿叶灵气强行分开。

岂料,灵力却在打入瞬间,即刻被陶土中的力量所弹开。

陶土中的力,在打开沈陌黎的同时,宛若化成千万风刃,朝着沈陌黎袭卷而去,在沈陌黎灵巧躲避间,在院落四处划出道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绿叶与黑气,就像是陶土中的两个生命,又像是陶土密不可分的整体,于感知沈陌黎祭灵力的瞬间,骤然放下相互的争斗,超乎意料之外的团结,以抵挡着沈陌黎这不属于陶土中的力量。

二者合而为一的力度,宛如得到庞龙,凶悍得令沈陌黎颇感吃惊。

诚然说,在三国六海内,即使是前世的百年后,沈陌黎也极少能见到单一灵魄,即可展现出这般凶悍的实力。

陶土的这一抵抗,来得极为突然,虽是凶猛无比,却又好像手下留情了些,并未对沈陌黎造成致命伤害。

在这道力里,正与邪的交汇,光明与黑暗的融合,好像至邪之物与至善之气在力量中重重交汇,得到完美的提升。

仅是,这样的气息却绝不可能凭轸蚓一人之力可以造就。

莫非,陶土中除了轸蚓,还有他人?沈陌黎看着在自己手腕间极不稳定的陶镯,暗想道。

轸蚓的灵魄之力,向来温润。而陶土中的那股黑气,却无时无刻不散发着狠厉的气息。

两股相差极大的力量,能在陶土灵气的作用下融合,本就是奇迹。在沈陌黎尝试将其分开时,还如此一致的抵挡沈陌黎,更是天下间难寻的事。

看着面前的陶土,沈陌黎的眉头紧拧。

陶土灵气严严实实的隔挡开陶镯与外界的联系,轸蚓也好,陶土内另一股带着黑气的人也罢,在此时都属于陶土的一部分。

若是有人强行干涉陶土内的世界,仅会受到陶土集两股力量汇合的强力反击。

眼下,沈陌黎虽担忧轸蚓,却也知晓了强行干涉陶土内两股力量的融汇,不但不能帮得轸蚓,还可能造成陶土内的气场更为不稳。

她抬手看着陶镯,虽极想为轸蚓做些什么,最终却还是强压下心中的焦虑,仅是站着静静等待。

虽说陶土内的黑气看上去强悍无比,但沈陌黎依旧坚信,轸蚓必能挺过这道难关。

陶镯与她的手腕碰触间,锐利的黑气宛如刀刃刮剐在沈陌黎的肌肤上,将她的皮肤划出道道伤口。

令人难忍的剐蹭感,让沈陌黎本打算祭灵力挡在肌肤之上,隔绝去这抹不适。

然而,鲜血渗出皮肤流入陶镯,竟宛如甘泉滋润绿叶,让原先与黑气势均力敌的片片绿光灵叶光芒骤然增强。

这般景象,让沈陌黎本打算止血的动作戛然而止。

若是以自己的一些鲜血,可以让轸蚓在陶土内占得上风,得以继续成为陶灵,即使耗去沈陌黎多半鲜血,沈陌黎也会坚持为轸蚓提供这唯一可能助轸蚓不受黑气吞噬的血液。

涓涓殷红,自沈陌黎的手腕上流出,一滴不落的被绿叶所吸收。

得了血液的绿叶,在陶镯之上偏偏舒展,连带着绿叶上的纹路都变成了火红的色泽。黑气萦绕叶间,就像是淬了毒的气体,在点点萦绕间被绿叶一点点的吸纳。

旁处,因黑气全被归纳入陶镯里,而全然没了灵气的陶瓶,在失去火焰托扶的一瞬间,伴着一声脆响骤然落地。顷刻间,在地上炸裂成无数碎片。

看着呈青花纹状的冰蓝花瓶,就这样在地上摔得粉身碎骨,沈陌黎的眸底不禁闪过一丝惋惜。

陶瓶落地的瞬间,她本有机会接专瓶。但唯恐影响了镯中绿叶吸食血液,在陶瓶掉落的刹那,她本已祭出的灵力还未来得及接住陶瓶,便又因感受到陶镯的异常,而断然收回了灵力。

那一瞬间,沈陌黎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与灵气好像紧密相连着。

若是将自己灵气分出些许,以祭灵力用以外界,陶镯上的绿叶光芒也会随之变得暗沉。

在沈陌黎面前,虽有极多的选择,但近乎在感觉到陶镯光芒变化的那一瞬间,沈陌黎便坚定了为陶镯而放弃那枚可为自己换取芹铭币的陶瓶。

虽不知自己血液与绿叶间有何关联,但为保证轸蚓在陶土间进展的顺利,沈陌黎也仅好放弃了接住陶瓶的动作。

陶瓶是她离开芹铭苑,唯一可以用来换取芹铭币的物件,对沈陌黎来说极为重要。但相比陶瓶,与她出生入死多次的轸蚓,对沈陌黎更加重要。

陶瓶破碎,沈陌黎虽再无力交付芹铭币。

虽说钱财只是身外之物,但从早前秦妈妈的口气中,沈陌黎隐隐可以感觉到在芹铭苑内,没有芹铭币是万万不能的。

在初进入芹铭苑时,小白虎领着沈陌黎自各院落间穿行而过。沈陌黎虽不曾与各院女子有过半字交流,但前世危机遍布的经历,让沈陌黎形成每到一处,便仔细查看各处细节的习惯。

从芹铭苑三十三院间走过,后面靠近亓珩处的几间院子均是空置的,而靠前的院落,各个皆住着一名女子。

这些女子性格不一,实力非凡。

在沈陌黎走过的瞬间,她们当中的有些会过来悄声与沈陌黎告诫一二,却也在说完话后便又匆匆回到自己的劳作中去。

再看各院女子劳作的活,虽仅是寻常的织布耕种类的事,但这些女子却好像极其担忧自己手头的事做不完般,在劳作间丝毫没有半刻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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