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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亦实亦幻

看到翔顿在足底受禁锢下,仍是祭着魔气不断前挣,翔偌忽若遇见提刀的死神朝自己不断靠近般,忽惊慌的大声吼叫起来:“逃,父亲,快逃!顿长者就是早前告知我那些事的人,想来近来族中诡怪,都是他所挑起。”

翔偌的话并未说得完整,对于早前真正的翔偌如何消失,他并未从沙族人识海中寻找出具体的缘由来。只是同族之人依稀记得,在翔偌失踪前的夜里,曾见过翔还带着翔偌离开,自此之后,翔偌便宛如人间蒸发一般。

族中之人原先敬畏翔还,虽有亲眼见过翔偌失踪前的可疑点与翔还有关,却仅是在族内熟人间口耳相传,而从不曾询问翔还半句。

虎毒不食子,作为翔偌的父亲,翔还素日对翔偌管的不多,但族人却也无人会将翔偌的失踪与翔还下狠手所联系。

沙族长者手握杀伐权宜,却从不曾滥用。他们更相信于翔还绝不会对翔偌下手,而将翔偌失踪前的那夜异常,归纳到自己想多了的范围。

仅是如今的假翔偌何尝聪慧,他居于相位如此多年,靠的便是对人心的揣度有章。翔还的疑点重重,恰能证明了翔偌的失踪,与其有着必然的联系。

他自然不关心真正的翔偌后来如何,更没有替真正的翔偌平反的打算。仅是这手到擒来的挑拨,他还是乐得借翔还心中对亲儿那份犹疑的态度,而进而加深。

翔还在掐紧他脖颈时,以他修习这般多年的经历,本是可以轻易将翔还的大掌拉开。仅是他却不曾这般做,为的就是探明翔还对自己亲儿的态度。

与其自己手刃鲜血,他更乐意挑唆离间,作壁上观,坐收沙族互斗之利,也不枉自己那般昧着良心,喊了翔还数声“父亲”。

曾任相位,上有君王,下有众将群臣,让他在无数的磨砺中变得既能隐藏自身,更为了一己私利,能做到诸多违背自己内心都要达成目的的卑劣之事。

与那些事相比,面前这喊翔还几声“父亲”,随意认个比自己岁数小的人当自己老子,翔偌着实心中不喜。但为迷惑众人,他还是终究那般去做。

要知世间之事,没有舍哪有得。这几声“父亲”翔还受不起,翔偌便打算利用离间妙计,来讨回这几声叫唤的代价。

望着翔偌满眸的惊悚,翔还的记忆随之被拉到了遥远的时光里。他分明记得,当初他亲手将翔偌带至灭宇兽的地盘上,亲眼见到翔偌被灭宇兽撕裂时的模样。

那般胆颤、那般惊惧的双眸自翔偌眼底流露出,无数哭喊刺破夜里的寂静,在那瞬间成为翔还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噩梦。

见到翔偌被灭宇兽撕扯下双腿,翔还也曾有过一丝后悔,想冲上前去救出翔偌。

奈何与灭宇兽的力量悬殊,让翔还终是怯步逃之。

他亲手将翔偌推入了火坑,纵使知道灭宇兽不会在第一时刹抹杀翔偌,翔偌还要在失去下半身的痛楚中,被埋在沙砾之间,成为灭宇兽的诱饵等待下一个猎物的出现,可翔还终归为了自己,而放弃了翔偌。

沙域深处乃是沙族禁地,却非翔还的禁地。他在窃取控穹扇前,曾来过此地探寻过无数次,对沙域深处的熟悉度虽不及魔沙树,却也比一些常年生存在沙域内的魔物更熟悉些。

能带翔偌走到灭宇兽所在的地界,纵使翔偌被灭宇兽撕扯去下半身,只要翔还愿意冒些许风险,还是能在灭宇兽休憩时将翔偌救出。

可是翔偌私心作祟,终让他在几番犹豫下,放弃了救得翔偌的想法。

窃取控穹扇、诚服沙族族长翔栗,摆脱魔兽限制,将沙族推至魔族修为巅峰,乃是翔还在被翔栗委托水帘前去游说下,在翔还心底根深蒂固的想法。

高居长者之位,翔还却觉得自己身处这位做得委实太累。他渴盼着沙族中人人修为了得,站上魔族修为巅峰的位置。

在翔栗的一次次游说下,翔还着实动了心思,更在翔栗的承诺下,无数日夜渴盼着自己能成为站在魔族顶端的那名强者。

然而,事不如人愿。早在翔还被游说利用后,他便与沙族渐行渐远。

翔栗本就是依靠黑袍才能拥有极其的力量,又谈何能使沙族走向魔道巅峰。

所谓的改善控穹扇,提升魔道境界,不过都是翔栗为夺得控穹扇所编制的谎言。

在这美梦编织的谎言里,翔还一步步深陷其中,宛如落在泥潭而无法自拔。

初时,翔栗委实给了翔还些许好处。让翔还在骤然提升的魔道下欣喜若狂,而轻易相信了翔栗的话。他渴盼着自己能修得极高修为,在天底下拥有无人能敌的高深领悟。

仅不过事与愿违,翔还将控穹扇送走后,便已许久不曾有过半点魔道上的提高。他窃取控穹扇的把柄,却成了翔栗不断威胁他的理由。

为掩人耳目,翔还不得不一次次的自圆其说,以遮掩自己的罪行。更在越编越多的谎言里,渐渐迷失了自己,受水帘蛊惑而产生了外人难以理解的信念,毫不犹豫的听任水帘差遣。

现如今,在看到水帘被毁、翔栗受人控制后,翔还才渐渐从自己的私念中醒来。

只是梦一旦清醒,在宛如万丈悬崖压得翔还喘不过气的现实面前,翔还便觉得自己已然深陷在痛失亲儿的深渊里,痛到无法呼吸。

唯今,翔偌惊恐无比的神情不断在识海与现实间重叠,让翔还不禁将掐捏翔偌的手更松了松,一瞬间里全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缕缕湿气在翔还的眼中生起,让翔还止不住将放在翔偌脖颈上的手搭上了翔偌的面庞。

“偌儿。”翔还迟疑了片刻这才轻轻唤道。

身为长者,翔还素日并不曾这般轻易能被打动,仅是唯今他知面前人是他人仿冒,却忍不住渴盼着对方是翔偌真人归来。

在期盼与现实间,翔还只觉得有理智与沉迷在自己识海内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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